由於沒有認定由琪琪就是殺害關教授的凶手,我們只能先將她放了回去,並派遣協警追蹤她的行蹤,以確保她不會連夜趕回自己工作的城市。
看著趙森空蕩蕩的工位,我陷入了沉思。
趙森昨天的那些話究竟是什麽意思...難道他認為嚴明銳是這起案件的幕後真凶嗎?而且他對由琪琪的事情說的很模糊,讓人摸不清頭腦,總是覺得他已經把案件的一切真相都摸透了,而且在故意對我們隱瞞些什麽...
想到這裡,我的心裡泛起了一絲恐懼。
於此同時...
嚴明銳帶著睡意,打開了房間門。
“嚴明銳同學,你好。”
“你是...上次和何清在一起的那位警察?”
“是的,您記性真好。”
趙森臉上顯出禮貌的微笑。
“有什麽事嗎警官?關於錢松的事情我都已經交代過了,還有什麽要問的嗎?”
“沒什麽,我今天休假,可以拜托您帶我逛一逛校園嗎?我對你們學校的風景很感興趣。”
“啊?哦...好,您等我換身衣服。”
走在熟悉的校園道路上,嚴明銳總覺得身邊這位警察有一些說不上的奇怪。按照何清的說法,這段時間案子很多,他們應該很忙才對。反過來看看這位警官,不緊不慢地在這校園裡漫步,嘴裡還哼著小曲,簡直不像是一個警察,反倒透露著一絲詭異的感覺。
“這裡是我們學校經濟系的教學樓...”
嚴明銳一邊走著,一邊向趙森介紹著學校裡的建築。
“嚴同學,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趙森突然的開口,讓嚴明銳有些不知所措。
“你知道錢松這個人和張小玲談戀愛的時候,有什麽特定的習慣嗎?”
“特定的習慣...”
嚴明銳思考了起來。
“錢松這個人很宅,平日裡並不會拿出大把時間陪他女朋友。只是每周會有固定的三四次陪她去芳草湖那邊散步,就是離這裡兩公裡遠的那條湖。”
“每周三四次嗎?”
“是的,這一點他倒是很規律,有時候三次,有時候四次,除了下雨的時候,都會去的。”
“好...”
趙森好像在回味這幾句話。
“那麽就到這裡吧,我有些累了,想回去休息了。今天麻煩你了,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看著眼前臉上堆著虛偽的笑的趙森,嚴明銳感到有些摸不到頭腦,但是也沒多想。道過別後,向自己的住處走去。
看向嚴明銳逐漸走遠的背影,趙森收起臉上的笑意,轉身走進了經濟系的教學樓...
十月中午的太陽依然有些刺眼,大街上飄蕩著陽光帶來的溫暖的氣息。
由琪琪打開客房的門,站在門口的是一位帶著眼鏡的年輕人。
“趙警官?”
“你好,我們昨天見過面了。今天突然拜訪,是有些事情想問你...我可以進來嗎。”
“可以可以,您進來坐。”
由琪琪看著突然拜訪的警察,心裡不由得揪緊了一分。
“請問你是什麽時候趕到C市的?”
“這些事情你們昨天已經問過了,我是昨天早上到達C市,然後去拜訪關教授的。”
“可是我查看了列車的時刻表,昨天早上並沒有你工作的城市到C市的車次...”
“怎麽可能!我明明就是...”
由琪琪的臉上顯示出無比的恐慌。
“啊...您不要緊張,也可能是我看錯了,我再確認一遍。對了,你此行回來看望老師,沒有帶什麽禮物嗎?”
“沒有,因為時間趕得比較急。如果不是你們要求我繼續駐留,我可能現在已經在返回工作地點的車上了...”
“可是我們在關教授的房間裡,發現了一箱茶葉,顯示是從您所在的城市寄過來的。”
“不可能!那茶葉...不...我不知道什麽茶葉。”
“由女士,我並沒有說什麽,那茶葉也可能是別人寄過來的。您為什麽這麽緊張呢?”
“我...”
趙森看著眼前慌亂的女孩,臉上露出了具有壓迫感的笑容。
“我今天只是順路來拜訪你一下...”
趙森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繼續說道。
“太陽快落山了,我還有其他事情,就不過多打擾了。今天的冒犯,還請您不要放在心上。”
看著眼前彬彬有禮的年輕警官,由琪琪的心裡泛出一絲不知名的恐懼。
“好的,那我就不送了...”
“不用送了,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趙森走出門前,回過頭對由琪琪說道。
下午五點,太陽已經接近落山,晚霞的光輝照在芳草湖上,映出一片令人神怡的金黃。一個年輕人正坐在湖邊的長椅上,手指交叉著托在下巴上,眼睛看著湖面上反射過來的陽光,臉上露出憂傷的神情。湖面的反光在那對酸澀卻不願眨一下的眼睛前變得愈加模糊,黃色的光線從湖中心向視線的四面八方延展過來,好似要把這雙眼睛的主人一整個吞下去...
“這個時間點,您不該出現在這個地方的,或許會被熟人認出來...”
年輕人的耳邊傳來了一句柔和的男聲。
“警察先生,您是來抓我的吧...”
他依然目不轉睛地盯著湖面,身上一點動作都沒有,嘴巴輕輕地蠕動,吐出這樣幾個字。
“那要看你的態度了,如果你願意乖乖和我走的話,我也可以像你的同學一樣陪你一路走到警察局...順便還能看看沿途的風景。”
“畢竟這可能是你最後一次看到這片湖了...”
趙森又補充了一句。
年輕人扶著膝蓋站了起來,視線依然沒有從那片湖上挪開。
“我們走吧,警察先生。”
“關於張小玲的事情,我很抱歉,警方會還給你一個公道的。”
趙森看著眼前失神的年輕人,心裡泛起一絲憐憫。
......
我坐在辦公室裡,看著窗外照進來的夕陽,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是下午五點半了,趙森這家夥,還真是一整天都乾脆不來上班...
我這樣想著,裴瀾推門走了進來。
“由琪琪她...自首了。她承認關教授是她殺的。”
“為什麽?動機是什麽呢?”
我看著眼前突然的進展,有些不知所措。
“據她自己說,是為了給張小玲同學報仇...”
“報仇?張小玲和關教授之間...有什麽過節嗎?”
聽著我的疑問,裴瀾有些不太願意回答,但終究還是說出了口。
“他倆的關系...”
“關教授和張小玲,恐怕就是塔羅牌上昭示的‘戀人’關系哦。”
這句話,是從剛剛進來的趙森口中說出的。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個人,穿著有些舊的運動衣,頭上的髮型有些雜亂,碎劉海的下方,是一張帶著學生氣的熟悉的臉...
“你是...錢松?你不是...死了嗎?”
“死掉的那個確實是錢松,只不過現在這個,某種意義上來講,也是‘錢松’。”
趙森看著我驚恐的臉,露出了得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