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圈大致的探查之後，這處子網的情況在凌羽的心中已經漸漸清晰了起來。

　　望著子網之中的那不斷崩碎的數字空洞，凌羽小心翼翼的靠了過去。

　　來到空洞面前後，凌羽先是釋放出了一個傀儡程序進去，隨著傀儡程序消失在空洞之中，他和傀儡程序之間的連接也突然斷開。

　　嘗試了幾次都無法連接上自己的傀儡程序後，凌羽心中對這個空洞已經有了一個大致的猜測，而那種東西他曾經見過，至於上次見到這種東西已經是很久之前了，那時候他們還在荒阪的研究基地做小白鼠，而造成這個空洞的罪魁禍首正是黑牆那邊的流竄AI。

　　初網的崩潰因為一個名為拉奇·巴特莫斯的黑客釋放了一種病毒而開始，在最初的網絡崩潰之後，網絡監察在一群神秘黑客的幫助下建立了黑牆這個將流竄AI阻擋住的攔截AI，而那種讓初網崩潰的神秘病毒自然也被留在了黑牆之外，並且成為了那些流竄AI身上寄生蟲一般的存在。

　　雖然那些僥幸進入黑牆的流竄AI並不會主動的釋放這種病毒，但未經過消毒的他們貿然進入黑牆之內的網絡還是會讓網絡感染上這種病毒。

　　一旦賽博空間出現空洞，那麽就代表著大概率有流竄AI進入到了黑牆之中。

　　意識到事情嚴重性的凌羽立刻啟動了逃脫程序，將自己和露西一齊拉出了那處子網。

　　而被突然拽出來的露西反應過來後一臉不解的看向凌羽。

　　對於露西此刻的疑惑，凌羽沒有多解釋，只是立刻拉著她就向著更遠的子網的飛去，在賽博空間飛馳的時候，凌羽還順道給自己和露西進行了一次殺毒，確保兩個人身上沒有沾染到那種病毒。

　　過了一會後，隨著兩個人已經跨越了數個網路區域之後，凌羽這才帶著露西停了下來。

　　經過剛才的一系列熟悉的殺毒操作之後，露西此刻也已經反應了過來，一臉不可置信的說道:

　　“有流竄AI進來了?”

　　“應該是，估計網絡監察現在已經得到消息了，我們還是盡快下線的好，免得被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凌羽的話剛剛說完準備和露西一起斷開連接的時候，子網外的一股網絡波動讓他瞬間臉色一變，而後立刻啟動了偽裝程序將自己和露西的身形遮掩了起來。

　　看著自己突然被一個淡藍色光罩給保護起來後，露西的眉頭緊蹙，而後立刻警戒了起來。

　　幾個毫秒後，隨著一陣劇烈的網絡波動傳來，兩道身影在一陣閃爍過後出現在了賽博空間之中。

　　望向那兩道身影，凌羽的臉色瞬間就凝重了起來，不是因為別的，僅僅是因為那個後面出現的女人身上有著一股十分熟悉的氣息，而作為曾經數次穿過黑牆去往對面那處網絡荒原的他一眼就認出了那份獨屬於黑牆外流竄AI的特有氣息。

　　侵骨蝕心是對他們最好的形容詞，沾染者往往在潛移默化之中被改變，記憶缺失，性情大變，抑鬱，孤僻，到最後徹底被AI佔據意識，成為一個融合人，雖然凌羽所知的這些信息都是來自荒阪的研究記錄，但從字裡行間也能感覺到這種事情的嚴重程度。

　　在凌羽和露西兩人眉頭緊鎖思考應對方法的時候，下方的爭鬥已經進入了白熱化的階段。

　　那名逃命的男性黑客雖然抵擋住了來自女黑客的攻擊，但從場上的局勢來看他明顯不是身後那追殺而來的女黑客的對手。

　　因為他已經全力以赴了，而對面的那個女黑客還是一副悠哉遊哉的樣子，似乎是在玩弄獵物一般。

　　“該死的，你們這些新美國的狗腿子真是冥頑不化，邁爾斯那個婊子竟然想將黑牆作為武器，她瘋了你們這些捧臭腳的也他媽的瘋了，黑牆出現問題我們都要死。”

　　男黑客的話讓對面的那名女黑客神情忽然一頓，手上的攻擊也順勢弱了下來。

　　而已經做好準備好死在這裡的男黑客忽然發現對方的攻擊弱了下來，心中的求生之火瞬間升騰，果斷地抓住了這個機會向著遠處逃去，而這裡距離網絡監察在賽博空間的執法機構已經很近了，如果不是這個瘋女人一直在追他，讓他沒有時間將手中的證據發送給網絡監察的話，他現在已經在家喝著啤酒了。

　　男人的身影轉瞬之間就已經消失在了這處子網之中，而等到男人消失之後，一直站在那裡發呆的女人忽然醒了過來，緊接著就隨手揮出了一道猩紅色的數據流追向了那個男人逃跑的方向。

　　“黑牆協議攻擊！”

　　躲在光幕之中的凌羽和露西瞬間就認出來了那道攻擊，這種攻擊對他們可是再熟悉不過了。

　　以前他們每次穿越黑牆都會遭到這種攻擊， 如果不是荒阪的保護程序他們壓根就沒有辦法安然無恙的進出。

　　而在他們叛逃之後也不知道為什麽荒阪的程序就出現在了黑市之上，導致去往黑牆之外的人數增加了不少，以前只有技術相當牛逼的家夥才敢穿越黑牆，而且還無法保證活著回來。

　　事後凌羽也試著調查了一下這件事情，不過在查到還有另外一股勢力也在查這件事情後凌羽就立刻抽身停止了自己的調查。

　　另一股調查這件事情的勢力大概率是荒阪，而將這個程序放到黑市上面的大概率是和他一起跑出來的那幾個隊友。

　　看著那道數據流消失在子網，兩人心中已經對那名黑客判了死刑，沒人能在黑牆的攻擊之下幸存。

　　過了一會後，那個女人呆滯的神情再次變得清明，在看了一眼面前返回來的攻擊信息後環視了一圈後就轉身就離開了子網。

　　看著那個女黑客離開之後凌羽這才撤去了自己和露西身前的偽裝。

　　“那個…她…她剛才用的是黑牆協議吧。”

　　露西的聲音有些震驚，她沒想到竟然有人真的敢這麽玩，以前在荒阪不是沒有人這麽玩過，只不過這麽玩的人最後無一例外全瘋了。

　　“從剛才的攻擊來看確實是黑牆協議。”

　　凌羽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而他的話音剛落，一道女聲就在空曠的子網之中響起。

　　“沒想到你們兩個還挺有見識的，竟然能認出來黑牆協議，看來你們兩個也不是什麽泛泛之輩。”

　　跟隨著聲音一起出現的還有剛才那個女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