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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遊之精靈寶可夢》第81章 死者與生者
  路諍走進夜場大廳後台的休息室裡,正爭論得面紅耳赤的少年們同時停了下來,以一種敬畏的目光看向他。

  路諍笑笑說:“瞧,我說的沒錯吧,主辦方其實根本沒準備給你們一個公平的競技環境。他們的目的其實是用你們的血取悅觀眾台上的看客,那些看客滿意了,主辦方的收入就會水漲船高。”

  他轉頭看向那個小個子的女孩:“特別是你,美咲。你的處境非常危險,如果你選擇上場角鬥的話,他們就會像第六場一樣,安排一個你根本戰勝不了的敵人。”

  如果是之前他這麽說,其他人都會嗤之以鼻,但現在路諍以自己的經歷和實力證明了自己,沒有人能忽視他的這番話。

  少年們的臉全都是慘白色。為首的高壯男孩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麽,事實上,他們之前就在爭論這件事情。

  美咲緊緊握住拳頭,一言不發。

  高壯男孩說:“少說風涼話了,你這麽厲害,自然有恃無恐,哪裡能夠理解我們這些走投無路之人的心情呢?”

  路諍打開自己的皮包,從裡面掏出了一個東西,擲向他。高壯的男孩接過一看,愣住了。只見他手中的東西是一顆網球大小的金珠,閃著醇厚的光暈。高壯男孩看向他:“你什麽意思?”

  路諍沒有回答,接著把一顆顆金珠分給這裡的每一個人。總共是十二個人,除去已經死去的一號到四號,還有成功取得勝利的五號,還剩下七個,每人都分了一顆。

  手裡握著沉甸甸的金珠,少年們滿臉的莫名其妙,不知道眼前這個奇怪的男人兜裡賣著什麽藥。

  路諍笑笑說:“別嫌少,至少比丟了命要強。主辦方有一句話說的挺對,即使你們贏了50萬,對訓練家的開銷來說,也不過是九牛一毛。我建議你們不如拿著這筆錢去學門技術,園藝、木匠、電工、汽車修理什麽的都行,就算不能出人頭地,至少生活無虞。”

  他又掏出五顆金珠,其中四顆遞給貴虎:“18萬的彩禮錢我替美咲退了,多出來的兩萬塊就當是違約金了。”

  他把剩下的一顆金珠交到美咲手裡:“其他的我也幫不了你什麽,總共就10萬塊,帶著你媽媽去過有尊嚴的生活吧,祝你往後生活幸福。”

  美咲一手握著一顆碩大的金珠,張著嘴,她烏黑透亮的眼睛看著路諍,眼神說不清是警惕還是感動。

  “喂,你究竟是什麽人?”高壯男孩說。

  美咲也抬起頭:“你幹嘛對我們那麽好?”

  “打一早就告訴你們了,只是一個路過的正義的美少年而已。”路諍轉身離開了,留下一屋子面面相覷的少年們。

  在路諍推開門的時候,屋子裡的美咲說:“謝謝你,十三號,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但也祝你日後會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過幸福的、有尊嚴的生活。”

  路諍一愣,沉默片刻,“我建議你們趕快離開這裡,遲則生變。”

  沒有再管屋裡的人,他快步從安全通道走向地表。幸依掰著手指頭說:“你這樣就送出去60萬了,這麽爽快?”

  “兜裡還剩40萬,希望夠撐到金黃市吧。”路諍說:“欠風度哥的60萬,只能等抵達金黃市以後兌出匯票再還了。”

  幸依沉默了一會兒,小聲說:“謝謝。”

  “也不全是為了你拜托的事情才做的,我也想當正義的朋友嘛,每個男孩子小的時候都想過要當正義的朋友。”路諍說:“還是那位孟子說的,‘見其生,不忍見其死,聞其聲,不忍食其肉’。我也是有同情心的好不好?”

  幸依一愣:“這什麽典故?”

  路諍說:“以前有一個統治叫‘齊’的地方的大名,某天看見大殿下面有一頭肯泰羅被人牽著要去殺了做祭祀品。大名看那頭肯泰羅害怕得瑟瑟發抖不斷掉眼淚,覺得它可憐,就對下人說,把它放了吧。下人說,那麽祭祀上就沒有祭品了,這可怎麽辦呢?祭祀總不能不辦吧,大名想了想就說,那麽就找頭咩利羊來替代吧。”

  幸依笑了起來:“這大名也太搞笑了吧,這不是相當於讓咩利羊替肯泰羅去死了麽?”

  “是啊,大名也覺得自己挺蠢的,就去問孟子。孟子說,您有仁心啊。所謂仁,就是不忍之心,發端於善,是一種生而有之的感情。既然是感情,所以就會被時空所限制,只能作用在目之所見的人身上,但絕不是虛無的東西。所以才有後面的那句話,‘見其生,不忍見其死,聞其聲,不忍食其肉’。”

  路諍說:“世界運行在一片黑暗的秩序之下,但正是因為我們願意相信善的力量,即使善的力量很弱小,但它不是虛假的,所以我們才能夠相信世界終有擺脫沉淪的那一天。”

  幸依嘖嘖稱奇:“你簡直是個哲人。”

  路諍失笑:“男孩子單身久了,就會變成哲人。”

  從廢棄的建築裡出來,四周黑漆漆的一片,遠處低矮的建築如同大地上生長的灌木叢。生活在曠野上的小動物們都已經入睡了,一片寂靜,地底下那些沸騰的聲音和肮髒的家夥們都遠離了,像是從地獄裡逃出來似的。

  夜風吹過,路諍感覺自己心裡的煩躁終於要平息下來。

  走到一處廢棄的瓦房邊,他從一口倒扣的石缸裡翻出自己的背包,將精靈球重新別到自己的腰帶上。這時,他聽見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

  有人鼓掌笑著說:“我就說嘛,你看起來就不像是普通人,果然是訓練家。老蛇那家夥,眼光大不如從前了。”

  路諍心一沉,回頭看去,穿白色西裝的男人被一群五大三粗的壯漢簇擁著。正是若頭和他的小弟們。

  若頭一邊摸著阿柏怪的蛇頭,一邊抽著雪茄:“十三號,很少有人能從我這裡佔到便宜,你是其中之一。不過我是個惜才的人,只要你願意為我出戰,去打對戰,我不僅既往不咎,而且另有厚賞。”

  路諍知道這個黑道在打什麽主意。所謂的“對戰”,其實就是類似現實世界的黑拳,黑道開設一個血腥的擂台,訓練家帶著自己的寶可夢在擂台上拚殺,無所不用其極地殺死對手,周圍的觀眾們則進行豪賭。

  那家夥之前就提過這事兒,被路諍輕描淡寫地放過了,沒想到他竟然那麽上心,大概是真的對自己的能力感興趣。

  若頭又吸了幾口雪茄:“有時候幫派和幫派之間會拿地盤來賭,實不相瞞,我之前看重的人折在擂台上了,所以需要一個人來頂。我看你也不是什麽富裕的人,大概精靈的資質也好不到哪裡去,不過沒關系,我會為你物色。”

  他搓了搓手指:“只要你願意跟我合作,精靈、錢、藥、女人,應有盡有。”

  事情當然沒他說的那麽簡單,參與黑道的遊戲和作為黑道的打手是兩碼事,如果答應下來,再要退出就難了,說不定人身自由都會受他們的控制。就好比偶像藝人和演藝公司簽了合約,裡面有很多附加條款,要是敢不聽經紀人的話去陪酒,公司自有辦法整你。

  見路諍沉默不語,若頭臉上的笑容終於消失了,他的聲音重新變得狠戾起來:“不願意的話,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之前給你的200萬原封不動的還回來,再留下一隻手,這事兒就算過去了。不然的話……”

  他拍了拍手掌,壯漢的隊伍裡押來幾個少年,正是之前的那些挑戰者。少年們的雙手被別在身後,他們臉上的表情即不安又憤怒,但沒人敢反抗。

  路諍眼角抽搐了一下:“我和他們不過是萍水相逢而已,你用他們要挾我?”

  若頭從一個少年的懷裡掏出一顆金珠,放在手裡把玩起來:“好一個萍水相逢,送給萍水相逢的人60萬,十三號你可真是個慷慨的人啊。不過確實和我沒什麽關系,我只要我的200萬,還有一隻手。要麽,就替我出戰。”

  少年們都看向路諍,目光很複雜,希望他答應下來,卻又不好意思開口。

  路諍說:“若頭真的要把事情做絕,再沒有回旋的余地麽?”

  穿白色西裝的男人淡淡地開口,像是當年和李鴻章談判的伊藤博文:“允?還是不允?”

  見路諍依然沉默,若頭的耐心終於消耗殆盡了,他拍了拍手,旁邊的人把一個瘦小的身影押了過來,竟然是美咲。若頭抓著她的頭髮,低頭看了看這張臉,美咲像是被人類抓住的野貓一般齜著牙。

  若頭從懷裡掏出一把刮指甲的折刀,抵在她白皙的脖頸上,說:“既然是萍水相逢的女人,自然就沒什麽可惜的。等你為我出戰,這樣的貨色,要多少有多少。”

  他的嘴邊閃過一抹獰笑。

  “等等——!”

  路諍還沒來得及說出下一句話,大片的血花像是破碎的玫瑰花瓣一樣,隨風在夜空中飄飛。

  他感覺自己一陣頭疼,劇烈的頭疼,好像是靈魂裂開了,什麽東西正拚命要從裡面鑽出來!

  他對自己狂吼說,冷靜冷靜冷靜冷靜!

  路諍強行克制自己的頭疼,奪路而逃,跌跌撞撞地往貧民窟密集的街道裡鑽,像是一條被保安攆出小區的野狗。

  “給我追!”若頭髮出一聲怒吼,被他帶過來的壯漢們齊刷刷地堵了上來。

  路諍低著頭逃跑,他感覺夜風有點冷了,雙手和雙腳都變得有點麻木和僵硬了,但心底卻有什麽東西熱起來,像火焰一樣要燒著了,灼痛著他。

  凌亂的腳步聲從後面追過來,黑道的男人們提著武器在後面叫罵著,但還有更多的東西在後面追著他,一直追著他。

  “聽著,我爹是個畜生,但我不是,我要乾乾淨淨地活著,我一定要離開東郊!”

  “我不做誰的女人,也不做誰的奴隸,我拿著錢,帶我媽媽一起離開,去過有尊嚴的生活……不然就讓我死掉。”

  那些凌亂的低語和腳步聲一起回響,他又看到那女孩的眼睛了,像是一隻野貓的眼睛,黑漆漆的。那雙漆黑的眸子在他的眼前晃悠著,就這麽看著他,然後大片的血花流過,豔得像是漆。

  路諍心想,能不能別這樣,又要逼著我玩命?我明明只是偶爾想做個好人好事。

  美咲的死不能算在他頭上吧?如果他當初不出手,大概那野貓似的女孩早已經死在第六場挑戰裡了。最多只能說他想做個好事,但是搞砸了而已。

  貧民窟這樣的女孩其實很多吧?有更多野貓似的女孩,她們的屍骨已經爛在你路過的水塘裡,你只是不知道罷了。

  他們真的只是萍水相逢的路人吧?連朋友都算不上,只是一個偶爾說過話的人被害了,所以他其實根本沒什麽義務吧?

  但你為什麽那麽不甘心呢?

  觀眾台上衣冠楚楚的紳士們鼓起暢快的掌聲,主持人滑稽可笑的表演,黑道頭目瞪著那對惹人生厭的三角眼……還有那些搜查官洋洋得意的笑容,那些站在搜查官、防衛官背後,真真正正的大人物們,他們高踞在石英高原的王座上,俯瞰老城區的賤民,像是穿著金履玉靴踐踏著地上的野草。

  路諍有點克制不住自己的頭疼了,疼得要裂開了。腦海中光影交疊,像是一團五彩斑駁的顏料糊在一起,用油膩繚亂的色塊塗抹出了世界的畫影。

  這就是世界的樣子麽?原來世界就是這個樣子麽?

  真不甘心啊!好像心底有一團火要燃燒起來,想要那火焰把這整片漆黑的街道全部都點燃,想要把這整個操蛋的世界都點燃,想看到那些討厭的家夥們在火中化為鹽柱!

  路諍咬牙克制那種靈魂的開裂般的疼痛,躲在一座廢棄的民居裡,靠在一面牆上,等待體力槽的回復。

  路諍把手按在胸口,對自己說,要不還是撤吧。和這幫黑道打起來沒什麽好果子吃的,幹了小的惹來老的,無休無止。在常磐市區鬥毆,是犯了聯盟的忌諱的,這幫黑道的生意能做起來,背後總是有大人物充當保護傘的,說不定其中就有常磐市搜查局的局長,惹了黑道,搜查官會來抓他的。何況他勢單力薄,打起來說不準只是蚍蜉撼樹。

  但那個女孩野貓似的眼睛又看過來了,就這麽靜靜地看著他。

  路諍苦笑說,你能不能別用這樣的眼神看我了,我真的只是個新手訓練家而已,不是什麽單槍匹馬乾翻全場的小馬哥。一周目的時候和聯盟作對,全賴我當年年少無知,中二病犯了。

  我現在成熟了,不準備和聯盟作對了,我也不準備非要跟誰在一起了,我玩這個遊戲,只是想掙點醫藥費而已……其實我生病了,很快就要死了,只是沒有告訴過別人。

  “謝謝你,十三號,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但也祝你日後會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過幸福的、有尊嚴的生活。”

  他忽然沉默了,大滴大滴的眼淚流過面頰。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聽到胸膛裡傳來擂鼓般的心跳聲。

  ……

  因為沒有人居住,夜晚的廢棄街道裡很黑,追擊而來的幫派成員們手中提著手電在逼仄的建築縫隙裡穿梭,銀色的光斑在黑色的牆面上不斷搖晃。

  幫派成員像是一群訓練有素的獵手,在水泥築成的森林裡圍捕一隻野兔。這裡的地形很複雜,野兔的身手也很矯捷,但獵手們並不焦急,因為他們有獵犬。

  頭頂的半空中,三隻超音蝠成品字形飛過,同時向四周發送超音波進行定位。超音波能輕而易舉地穿透建築的縫隙,形成三維圖像,在這種能力面前,任何試圖隱藏的行為不過是自欺欺人。

  很快,超音蝠已經找到了目標,它們同時落向一處建築的屋頂,顯然那小子就在裡面。

  這是個廢棄的磚瓦結構的三層小樓,隨著新城區的建成,原來這裡的住戶早已經搬走了。現在外牆上被人用紅色的噴劑塗著看不懂的塗鴉。窗戶的玻璃全碎了,往裡看去,裡面一片漆黑。

  領頭的是一個紋著紋身的光頭壯漢,他喊道:“十三號,若頭叫我給你體面,你自己出來吧!”

  跟著他的小弟們中有人握著砍刀和鐵管,有人更是端著雙管獵槍。這是種霰彈槍,在兩根槍管裡各填一枚霰彈,因此彈量只有兩發。但威力很大,一槍下去,四散的彈片能把撲上來的野獸打得血肉模糊,而且不用瞄準,很容易上手。

  光頭等了一會兒,並沒有人回應,他不耐煩了,比了個手勢,跟著他的小弟開始行動起來。幾十號人一字排開,組成一條長龍,把建築圍得水泄不通。

  光頭小聲囑咐了一句:“小心點,那家夥是個訓練家,該開槍就開槍。但注意分寸,打殘廢了就沒用了。”

  他們正要破門而入,忽然聽到一聲“轟隆”的巨響,腳下有微微的震動傳來,接著就看見眼前小樓的整個牆面傾覆下來。第二聲“轟隆”的巨響,傾覆的牆面已經把其中十幾號人壓在了下面。

  倒塌的建築把那條長龍從中橫斷成兩截,場面一陣混亂。

  光頭還在大聲叫嚷恢復秩序,手電光柱中,幫派成員看到一個土黃色的圓球從建築裡面滾了出來,徑直朝著他們壓來。

  幫派成員一驚,試圖舉槍反擊,但另一個方向,一隻褐色的鳥寶可夢劃過一道弧線,鋒利的爪子一勾,將他手中的獵槍抓走了。旁邊的同伴用砍刀去劈,但那隻鳥寶可夢速度極快,直接向上拉升,地上的人類只能無可奈何。

  沒有獵槍的威懾,那顆土黃色的圓球直接碾了上來,它攔腰把一個人撞倒,然後軋斷了他的腿。周圍的人圍上來試圖用砍刀去劈,這時,另一個方向刮過一陣狂風,他們逆著風使不上勁,更多的人被圓球撞倒,骨頭斷裂的脆響和人類的哀嚎聲響了一路。

  空中的三隻超音蝠這才俯衝下來,全部朝一個黑洞洞的建築缺口裡飛了過去。

  “嘭”的一聲火藥轟鳴的槍聲,剛剛試圖鑽進建築缺口的超音蝠顫抖著翅膀從裡面退了出來。

  建築的缺口中走出一個面無表情的年輕人,他抬著剛才被烈雀繳獲的雙管獵槍,其中一個槍管上冒著硝煙。

  烈雀和巴大蝶一前一後從他身側飛出。烈雀劃過一道筆直的線,朝著三隻超音蝠中的其中一隻逼了過去,鋒利的喙直接啄傷了它的翅膀。另外兩隻超音蝠試圖幫助同伴,但巴大蝶在周圍灑下了黃色的粉末,阻攔了它們。

  中了麻痹粉,超音蝠翅膀的肌肉變得一下子僵硬了,速度立馬降了下來。這時,後面的穿山鼠滾動著躍起,砸向其中一隻。超音蝠閃避不過,直接被砸翻在地。

  轉瞬之間,三隻超音蝠就被解決了兩隻,最後一隻也受到重創,轉頭飛走了。年輕人也不追,他穿過一路因為斷腿而哀嚎的人群,從容地轉向另一個方向。

  這時,光頭男人才帶著他的精銳從倒塌的建築另一邊繞了過來,只看到一個背影消失在轉角處。他看著滿地打滾的手下,睚眥欲裂,怒吼一聲:“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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