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軍既然已經重新回到了廢品回收站,那就意味著德軍發現了回收站裡的那些德軍屍體。看來這段時間的斯特拉斯堡不會太平了。就是不知道自己先前在穆勒中校別墅門口的騷操作,會產生怎樣的化學反應。
雖然,自己的騷操作漏洞百出,根本就經不起調查,但從始至終他也沒想過這樣的行為,能讓德國人相信是胖子帕克對穆勒中校動的手。之所以這樣操作一番,純粹就是看到對方在門口監視,想著有棗沒棗打兩杆子。能釋放一點煙霧彈,擾亂一下德軍的視線也是好的。
既然現在納威恩·洛裡同意跟著他做事的話,他的第一步計劃就可以開始了,略一沉吟後,他就直接開口道:
“既然你們已經考慮好了,那就今晚八點,在聖母教堂廣場等著,我會給你們送來新的聯絡工具,以後可以保持直接聯系。”
聽見這話,納威恩·洛裡就知道對方答應了給他們一條活路了,聽說今晚就可以見到先生,他高興得不得了,連忙開口道:
“好的,先生,我們現在就到聖母教堂前的廣場去等您。”
聞言,加裡布埃爾本想開口阻止,但想想又放棄了,這些流浪兒沒有家,也沒有工作,根本就無所事事。自己不可能白天以真實面目去和對方見面,何況等下還有別的事情要做,既然對方想要去等就等著吧!這樣也能考驗考驗他們的毅力。
想明白這些後,他只是輕“嗯”了一聲,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掛斷電話後,他隨意地掃視了一下四周,意外發現,路口處不知什麽時候出現了兩個警察,看樣子似乎在執行什麽警戒任務。略一思考後,他的嘴角就不由露出一抹笑容,看樣子自己的騷操作也不是毫無作用。最少,現在看來,警察應該是要對胖子帕克動手了。
因為,這裡離胖子帕克黑市老巢,只有兩條街道的距離,而警察突然派人對這裡進行警戒,就說明裡面可能在采取行動,不然,平時這些家夥可不會那麽勤快。
他推開電話亭,大大方方地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警察一眼,就隨意地騎上了路邊的自行車揚長而去。一路兜兜轉轉,圍著洛倫佐裁縫鋪觀察了一番,確認沒什麽危險後,才走了進去。
“咦!加裡布埃爾,你怎麽來了?”
剛一進門,皮耶爾叔叔就看到了他,連忙上前和他來了一個熱情的擁抱道。目光卻是跳過他,觀察起外面的情況,見到外面沒什麽異常,他才有些嚴厲地壓低聲音道:
“你不在鄉下呆著,怎麽又進城了?”
加裡布埃爾在皮耶爾觀察外面情況時,也在打量著裁縫鋪裡的情況,店鋪裡並沒有客人在,只有皮耶爾太太坐在櫃台後,專心的給一件西裝釘扣子。見到加裡布埃爾進來,他也只是抬頭對著他笑了笑,就不再說話,繼續專心釘起口子。
聽見皮耶爾略帶責問的語氣,加裡布埃爾並不生氣,只是笑著將手上的布袋遞給對方道:
“我過來能有什麽事,當然是想知道我父母的情況,你們調查得怎麽樣了?隨便,帶幾個雞蛋,給皮耶爾太太補補身體。”
聞言,皮耶爾臉上閃過為難表情,而後面的皮耶爾太太則是立刻抬頭,望向了加裡布埃爾手上的布袋。放下手上的活計,滿臉笑容地走了出來,和加裡布埃爾熱情擁抱道:
“真的嗎?現在的雞蛋可是珍貴得很呢!加裡布埃爾,謝謝你的禮物,阿姨非常喜歡。”
這倒不是皮耶爾太太貪小便宜,實在是法國人不會有華人那樣的彎彎繞,你送禮物,他喜歡就是喜歡,根本就不會推辭拒絕。見狀,加裡布埃爾也是滿臉笑意地開口道:
“皮耶爾太太喜歡就好,下次過來,一定還給您尋摸一點。”
皮耶爾見到自己太太收下禮物,並沒有多說什麽,只是對著自己太太使了一個眼色道:
“你在下面看著點,我和加裡布埃爾上去,有點事情要說。”
兩人顯然已經配合默契了,皮耶爾太太並不覺得意外,只是點了點頭,又笑著對加裡布埃爾道:
“你們先聊正事,等下下來,阿姨給你量個尺寸,讓你皮耶爾叔叔給你做件西裝。已經是大小夥子了,還是穿西裝更紳士。”
聞言,加裡布埃爾也不會客氣,笑著點點頭道:
“沒問題,那我就試試皮耶爾叔叔的手藝。”
說著,就跟在皮耶爾叔叔的身後,往樓上走去。其實,他本來也準備在這邊定做一套衣服,畢竟他經常過來裁縫店,需要一個理由,不然一旦有德國人發現了這個據點,他這個不做衣服,還經常來的顧客,可就要進入德國人的視線了。
讓他有些意外的是,來到二樓的客廳後,加裡布埃爾就發現客廳的茶幾上放著兩個水杯,說明這裡剛剛才有人來過。見到他的目光,皮耶爾也沒有隱瞞的意思,笑著示意他坐下道:
“巴黎解放的事情,伱應該也知道。我們已經和戴高樂將軍取得了聯系,他對我們遊擊隊的工作非常認可,也表示要給出更大的支持。所以,最近我的工作非常繁忙,還希望你能理解。”
皮耶爾話裡表達的意思,加裡布埃爾一聽就明白了。對於盟軍和自由法國會采取這些行動,加裡布埃爾早有預料,只是沒想到這些動作,竟然會影響到尋找他父母的行動。這讓他的心裡感覺有些不太滿意,幸好,當初自己沒有一味的坐等靠,不然,最後說不定這件事情就要被遊擊隊丟到一邊去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後,加裡布埃爾才平複有些躁動的情緒,緩緩開口道:
“您做的是大事,我能夠理解。如果遊擊隊沒有足夠的時間和人手的話,我想自己展開調查,不知道皮耶爾叔叔能給我提供一些什麽有用的信息和幫助。”
聽見加裡布埃爾要自己展開調查,皮耶爾顯然嚇了一跳,連忙阻止道:
“加裡布埃爾,你還是個孩子,怎麽能做這麽危險的事情呢!這絕對不行,你放心,等叔叔忙完手頭上的這點事後,就馬上開始著手調查你父母的下落。”
聞言,加裡布埃爾忍不住眉頭緊皺, 望向皮耶爾的目光也有些疑惑,整個遊擊隊又不是只有你一個人,為什麽一定要等你來調查呢!難道這裡面有什麽我不知道的情況?他的語氣不自覺地冷淡了幾分。
“能和我說說你們現在掌握的情況嗎?”
他態度的輕微變化,皮耶爾還是聽了出來,他有些糾結地看著加裡布埃爾,好半晌,似乎是下定了決心,才歎了口氣緩緩開口道:
“唉!加裡布埃爾,你是個聰明的孩子,相信你也能看得出來,我在遊擊隊裡的地位並不高,無法調動足夠的資源來展開調查。雖然,我盡力申請,但結果並不理想。
不過,你放心,這幾天我也已經自己悄悄進行了一些調查。據我了解到的情況,22號早上,有一群德國兵從工程隊征調了一批人員,前往前線參與工事修築工作。但我總感覺這個消息並不真實,他們的具體去向,還有待進一步的確認。”
皮耶爾直接告訴他無法調動足夠的資源,來展開調查,還是讓他有些驚訝。畢竟,自己是個晚輩,對方這種話相當於將自己的軟弱擺在面前給自己看了,這也讓他相信皮耶爾並非不想全力調查。
自己在對方的面前,最多就是個未成年的少年人,就算有些成熟,也不可能能給他提供多大的幫助。所以,對方這樣說,肯定不是想要博取自己的同情。
以法國人高傲的性格,很少會將自己的軟弱暴露出來。他說自己的地位不高,加裡布埃爾是就心知肚明的,要是對方真在遊擊隊裡有很高地位的話,當初就不會由他自己親自出面送他們姐妹出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