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發中年人的態度,讓加裡布埃爾有些緊張的同時,又感覺有些奇怪,畢竟不用對方說,他也能夠看出對方德國人的身份,可就是這樣一個人,卻接下了自己購買情報的要求。而且,從目前看來,對方並沒有要反悔的意思。
所以,他略一遲疑後,就直接試探著開口道:
“現在先生已經見過我了,不知道能不能告訴我,我想知道的情報。”
對方聞言,笑了笑並沒有拒絕,而是有些玩味地開口道:
“實際上,我也不知道這些勞工去了哪裡,我能告訴你的是,這支隊伍的身份非常神秘,來到斯特拉斯堡後,也並沒有和本地駐軍有任何聯系。”
一聽這話,脾氣再好的加裡布埃爾也忍不住生氣了,直接不滿地站了起來道:
“先生莫非是消遣我,既然,你不知道勞工的下落,幹嘛要接下這份委托。”
“呵呵……年輕人不要衝動嘛!我雖然不知道勞工們去了哪裡。但是,我既然接下這份委托,就自然有和這件事情有關的情報可以提供給你。而且我保證,你通過我提供給你的情報,一定能找到你想要找的人。”
見到加裡布埃爾生氣,金發中年人並沒有生氣,而是淡定地抬起手往下壓了壓,示意加裡布埃爾稍安勿躁。
聽見他的這話,加裡布埃爾就算是有再大的脾氣,也不得不強壓下來。
“不知道先生所說,讓我一定能夠找到人的情報是什麽?”
“呵呵……你知道這些士兵的身份嗎?”
聞言,加裡布埃爾忍不住眉頭緊皺,他感覺對方還是在試探自己,想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對這些士兵的情況毫不關心,隻想找回自己的親人。
要知道他是從穆勒中校的口中知道了這些士兵身份的,但這個消息他能承認嗎?當然不行了,要是讓對方知道自己知道這些士兵是元首衛隊的身份,說不定又會惹出什麽麻煩呢!他現在是真的隻關心自己父母的下落。
“我管他們是什麽身份,我隻想知道勞工們的下落!”
對方緊緊地盯著加裡布埃爾的反應,見到他的神情似乎並沒有什麽異常,才有些自嘲地搖了搖頭,似乎是怪自己多心了。他不知道的是,對面的年輕人雖然看上去是個未成年,但內裡的靈魂卻是一個比他還大的中年老男人。
加上長期混跡在銷售業務崗位,早就將自己的表情管理鍛煉到了專業演員的程度。所以,他根本就沒辦法從對方的臉上看出絲毫異常情緒。
“既然你不關心這些士兵的身份就算了,我還是將我知道的情況告訴你吧!據我所知,這些士兵雖然沒有和本地駐軍產生橫向聯系,但他們進入斯特拉斯堡後,還是找了一個翻譯兼向導的。
他們在整個斯特拉斯堡的行動,都有這個翻譯兼向導的參與。只要你找到這位翻譯兼向導,就一定能知道這些勞工的下落。”
一聽這話,加裡布埃爾終於明白對方為什麽說,通過他的情報,自己能找到勞工們的下落了。對方一定是掌握了這位翻譯兼向導的身份。
但很快,他又想到了一個問題,連忙開口道:
“你說這個翻譯全程參與了他們的行動,那就是說這個人也和勞工們在一起,如果是這樣的話,我知道了這個人的身份又有什麽用,他都和勞工們一起被帶走了啊!”
“呵呵……果然是年輕人,誰說這個翻譯和勞工們一起被帶走了。”
這次加裡布埃爾直接激動地站了起來,他終於明白對方為什麽有把握接下他的委托了。
“所以,您要告訴我的就是這位翻譯的信息。”
“還不算太蠢。怎麽樣?這份情報符合要求嗎?”
這時候的加裡布埃爾根本就不在乎對方的無禮,這麽長的時間,他終於找到了父母下落的線索,看來這個紅胡子酒吧的情報果然不可小覷啊!
“符合,我現在就可以支付尾款。”
說著,就準備伸手從衣兜裡掏錢。見狀金發中年人淡淡地擺了擺手道:
“尾款你和紅胡子結算就可以了,我只是想知道到底是誰對這個情報感興趣,現在看來,是我想多了。”
“那您說的這位翻譯的信息!”
“拉濟科·豪爾,家住在維克多大街36號。我的人見到他前天晚上回來的。”
終於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加裡布埃爾的心總算可以放回肚子裡了。口中反覆複述了兩遍人名和地名後,加裡布埃爾才有些激動地對著金發中年人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非常感謝您的情報,先生!”
“所以,伱是本地遊擊隊的成員嗎?”
剛和對方握上手,對方就再次拋出了一次試探,似乎是想要趁著自己最放松警惕的時候,最後進行一次嘗試。聞言,加裡布埃爾先是一愣,接著忍不住笑了起來,搖了搖頭道:
“先生覺得我這樣的未成年,會是遊擊隊的成員嗎?”
對方一臉平靜,眼神卻滿是探究地望著加裡布埃爾道:
“那誰又說的準呢?也沒有人規定,未成年人就一定不能加入遊擊隊啊!而且,我覺得小兄弟你的表現,可不像個未成年人。”
感受到對方手掌上傳來的力量,加裡布埃爾臉上浮現出一絲苦笑,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道:
“先生,真的誤會了。我確實不是遊擊隊的成員,而是勞工的家屬。”
讓他沒想到的是,聽見加裡布埃爾的這話後,對方的眼神中似乎閃過了一絲失望,這個眼神變化得非常快,一般人多半注意不到,而這個稍縱即逝的眼神,卻剛巧被加裡布埃爾給捕捉到了。
他心中微微一動,緊接著開口道:
“不過,這裡是紅胡子酒館,如果先生想要尋找本地遊擊隊的情報的話,我想並不會是什麽難事吧!”
對方聽見他的話,並沒有反駁,而是有些苦笑著搖了搖頭道:
“呵呵……你說的沒錯,想要獲得本地遊擊隊的情報並不困難。既然,小兄弟確實不是遊擊隊的成員,就算了吧!”
加裡布埃爾能從他的話裡聽出一絲無奈,想了想後,他還是試探著開口道:
“先生是準備找遊擊隊的人談談嗎?按理說, 紅胡子酒館裡,應該不會缺少遊擊隊的情報人員吧!”
金發中年人顯然沒有料到,加裡布埃爾竟然會主動和他說這些,他有些意外地上下打量了對方幾眼後,才笑著緩緩道:
“為什麽你會覺得我是想找遊擊隊的人談談呢?”
“你們堅持不了多久了,不是嗎?”
加裡布埃爾不動聲色地挑明了對方的身份,這讓對方更加意外起來,本來有些隨意的身體,不動聲色地緩緩坐直了幾分。
“那你覺得我想找遊擊隊的人談什麽呢?”
“這誰知道呢!也許是想給自己或者家人留條後路吧!”
對方的目的,他自然無從得知,實際上他也並不關心,聳了聳肩,隨意開口道。
沒想到對方聽見他的話後,卻是渾身一僵,有些不太自然地看了加裡布埃爾一眼,才有些遲疑地開口道:
“你真的未成年?不是遊擊隊成員?”
看到對方的樣子,加裡布埃爾有些不可置信地乾咳兩聲道:
“咳,咳!你不會真的準備和遊擊隊談判,給自己留條後路吧!”
既然話已經說開了,金發中年人似乎也沒有了什麽顧忌,直接坦誠地開口道:
“怎麽?不行嗎?”
“呵呵……這種事情可不是我這個外人能說了算的,不過,我倒是可以替你傳個話!”
“你不是說你不是遊擊隊的人嗎?”
“我自己不是遊擊隊的人,不代表我不認識遊擊隊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