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耐德聽見阿魯埃的話後,依然狠狠地瞪著對方,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直接將他扭到了一邊。
納威恩雖然有些單純,但他並不傻,這時候哪裡還不明白是什麽情況。看了阿魯埃好一會兒後,才歎了口氣,搖搖頭道:
“我也沒意見!”
很快,除了施耐德,眾人都紛紛表態同意。小團隊的第一次衝突,被短暫的安撫了下來。
眾人從自己分配到的物資中拿出相應的數量,填補進缺口,趕緊給客戶送了過去。當晚,他們也並沒有將這件事情向加裡布埃爾匯報。
雖然,加裡布埃爾從無人機的監控畫面裡,察覺到今晚眾人過來取貨時,氣氛有些不太一樣。但也並沒有放在心上,因為這個時候的他正在四處尋找自己未來工廠的管理人員。
剛開始,他計劃直接聯系自己父親的那些老員工的,但後來發現能夠勝重要崗位的關鍵人才,在新老板上台後,都被踢出了公司。
離開公司後,大家要不就重新找到了新的公司,要不就乾脆逃離了斯特拉斯堡。有兩個依然留在公司的人,現在也成了新老板的得力下屬,讓他再次信任對方,也已經不太可能了。
這讓他不得不轉變思路,開始從別的途徑尋找合適的人才。要說這個時代的法國本土,其實還是有不少人才的,這還要多虧了法國投降得太快,適齡人才沒有被投入戰場,有生力量得到了最大的保存。
但在德佔區,那些沒有工作的成年勞動力,基本都被德國人請去從事義務勞動了,就像他父親一樣,被迫從事義務勞動,以換取用於生存的生活物資。
所以,加裡布埃爾直接就將目光望向了這類人群。
剛開始,加裡布埃爾以為這件事情會非常複雜,甚至是困難重重。一度以為這個時期的法國人,肯定是沒有任何自由,處處如同亡國奴一樣,小心翼翼在德國人的鐵蹄下艱難求存。但經過這段時間的考察後,他才發現自己似乎有些想當然了。
現實情況並沒有他想象的那麽惡劣,法國人失去的最大的就是自己的國家尊嚴,以及各種各樣的生活物資,和必需品,所有人的物資都必須按照配給製進行分配。
那些流浪兒只要願意到政府登記,然後參加義務勞動都能根據各自的情況,領取到配給的食物。除了這些之外,德軍在明面上並沒有過多介入到法國百姓的平常生活。
為了故意削弱民眾的對抗情緒,德軍在外面甚至還故作矜持的假裝彬彬有禮。這讓很多法國百姓對於德國人並不反感,有很多女人,甚至主動和德國人走到了一起。
當然,這些都是表現,實際上,德軍是通過更高層次的手段,控制了整個法國的方方面面,不僅從金融、輿論、工業、農業等各個方面對法國進行資源掠奪。
可現在對加裡布埃爾來說,那些高層次的手段,雖然對他造成了很深的影響,給他的生活帶來了各種各樣的不方便。卻唯獨不會阻止他的創業計劃。
因為,德國人為了統治法國,實際上也需要讓法國人民感受到一些,他們想讓人看到的優越性。所以,當加裡布埃爾了解到現在法國的公司法後,他就有了一個全新的想法。
那就是,直接以他自己的名義,申請成立一家正規的法國公司。然後通過這家公司的名義,向社會招募人才。
第二天,天一亮,他就直接大搖大擺地來到了斯特拉斯堡的市政廳,向市政府正式提交了一份成立公司的申請。政府的工作人員這個時候早就已經人心惶惶了,哪裡還有那麽多心思,去認真關注這個不起眼的年輕人。
只有一個年齡三十出頭的卷發男子,有些不情不願地接待了他。
“你的意思是你要成立一家小型機械加工廠?”
看見了他的申請後,對方有些不太確定地仔細打量了他一番,才驚訝地開口詢問道。
“是的,有什麽問題嗎?”
加裡布埃爾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好吧!沒什麽問題。那你的主營業務是做些什麽呢?這上面寫著機械加工,能具體說說嗎?”
對於這些問題,加裡布埃爾早有準備。指了指面前的申請資料道:
“其實,機械加工是我們家的傳統經營領域,我父親原來就是一家本地機械加工廠的老板,主要從事來料加工業務,能夠承接一些大型工廠的小型零件加工。
可是,我父親前段時間去世了。他生前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我能夠重振家業,在機械加工的這條路上一直走下去。”
一聽這話,卷發男子馬上就想到,對方應該是為了完成父親的遺願,才來這裡申請成立公司的。那麽,這家公司能不能盈利,可能都不在對方的考慮范圍。
看到對方年輕的面孔,他內心有些不忍地提醒道:
“年輕人,你的心情我能夠理解,但是,你要明白,開公司並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
聞言,加裡布埃爾也不由一愣,他沒想到對方竟然還是個不錯的人,仔細上下打量了對方一番,下意識地將他記在了腦海。
才故作倔強地道:
“可這是我父親的遺願!”
卷發中年人看出了他的堅持,只能無奈地歎了口氣道:
“唉!既然如此,那就交一千法郎吧!今天我就會把你的申請提交上去,最快一周後,就能通知你審批結果。”
事情的順利程度,大大超出了加裡布埃爾的想象。市政府的工作人員,甚至都沒有對他的年齡問題提出質疑,就給他辦理了公司申請。
然後,加裡布埃爾拿著公司申請回執,就到市政廳的另一個辦公室,找到了專門負責管理人事檔案的部門。他並沒有進門,而是在外面觀察了一會兒,認清了裡面的三女一男的長相後,就找到不遠處的地方休息。
沒多久,就見到其中的一個看上去四十來歲的中年婦女急急忙忙地走了出來,加裡布埃爾看清對方的長相後,不動聲色地跟上了對方,等對方從廁所出來後。
他才悄悄靠上前去道:
“女士你好!我想向你打聽一點事,不知道您能不能行個方便!”
說話間,手上不動聲色地將幾張紙幣塞進了對方的口袋。
本來被一個陌生的男人攔住,女人是非常緊張的,但當她見到對方手裡的紙幣後,先是一愣,接著嘴角就不由自主的翹了起來。
“當然,小夥子,我就是市政府的工作人員,有什麽事情你盡管問!”
見狀,加裡布埃爾知道自己的紙幣起到了應有的作用。
“是這樣的女士!我剛剛申請成立了一家機械加工廠,但我需要找到一些合適的工人,不知道應該到哪裡去尋找。”
一聽這話,女人的眼睛頓時就亮了,眼神掃視了一眼四周,感覺這裡大庭廣眾,不太適合談話,就壓低聲音道:
“市政廳的往右一百米左右,有一家米可咖啡館!十分鍾後,我會到那裡去喝杯咖啡。”
“那實在是太巧了,我也正想去喝杯咖啡,不知道我有沒有榮幸能請女士喝上一杯。”
加裡布埃爾心照不宣地開口邀約。
女人自然不會拒絕,笑著點了點頭道:
“沒問題,很榮幸收到你的邀請,十分鍾後,不見不散!”
“不見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