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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碾編年史》第95章:斬草除根二
  舒羅曼來自雅麗斯安娜州另一座毗鄰拉文頓的城市,那座城市好像叫烏譚還是烏坦什麽的,總之是這麽個叫法,名字不見得是個好名字,城市也不見得是座好城市。人們總把拉文頓稱為不夜城,把烏譚稱作罪惡都,那是一座命案頻發烏煙瘴氣的城市,政府貪汙腐敗,市長換了一任又一任,沒人能治理得好,完全是座看不見什麽希望的城市。主要原因在於,那裡的人民對一種致幻植物上癮,那類植物的葉子能夠麻痹人的神經,具有比煙草強烈幾十倍的迷幻效果,至於副作用,副作用便是燒壞人的腦子,據說那的人都不太聰明,說話遲緩,反應遲鈍,目光呆滯,大街上隨處可見那些彷如行屍走肉的瘦骨嶙峋的癮君子,他們發作時會像路邊野狗一樣倒地抽搐,他們的人格低賤又可憐。

  人們都說,那是一座瘋狂的城市,一座看不到光明與希望的城市,一座到了夜晚便沒人敢出門的城市,一座罪惡之都,而我提到的這個叫舒羅曼的老家夥,便是這座城市中赫赫有名的大毒梟,人們甚至給他取了個響當當的名號,叫什麽“烏譚教皇”,他也樂於別人這麽叫他,他時常自稱自己是為世人帶來快樂的牧師,而他的布道方式便是高價售賣毒品。

  當然,這些都是我從湯米嘴裡聽來的,我沒去過烏譚市,也從不了解舒羅曼,但根據湯米的說法,這個家夥似乎在烏譚市擁有隻手遮天的能力,並且,這個人相當謹慎,這些年來,幾乎沒人見過他真正的樣子。

  不過,湯米說舒羅曼近幾年一直在嘗試與懷特家族交好,他想通過談判與懷特家族達成合作,將毒品販賣到拉文頓市,為此舒羅曼一直在尋找接觸懷特家族大父的機會,但沒人願意給他這個機會,懷特家族深知毒品流入拉文頓後會發生什麽,這不利於一座城市長久的發展,沒人想看到拉文頓變成烏譚的模樣。舒羅曼屢次被拒,他大概了解了點懷特家族高層的脾性,知道他們哪怕是自己做這筆罪惡的生意,也不願與他同流合汙。

  所以,他把主意打到了懷特家族的那群小輩身上,甚至就連一些與懷特家族沾親帶故的旁眷也不放過,這正是為什麽他成了那幾個敗類的乾爹,他想利用這層關系,把懷特家族撬開一道口子,從家族外部進行侵蝕。

  離開哥羅伊平原後,我們在拉文頓郊區一處僻靜的莊園住了下來,這是一座依山而建的莊園,有森林,也有湖泊,整座莊園被群山環繞,非常安靜,這裡是湯米一家的私人財產,據說是他們一家用來度假的屋子。

  我和湯米商量了一晚上,決定利用這點將舒羅曼乾掉,我們選擇了一個清淨的地方,以懷特家族直系子弟的身份向舒羅曼發出邀約,主題是合作。

  “這樣能行嗎?”湯米望著信件,手裡杵著一支手杖,想詢問我的意見。在腿部中彈後,湯米走路便一瘸一拐了,這使得他行動起來多少有些困難,不得不拿根拐杖作為支撐。

  “就這麽辦。”我看了眼信上的內容,又補充了一句:“順便把那幾個家夥的父母也給叫來。”

  “我得想個合適的理由。”湯米說。

  “不需要理由,他們不敢違抗家族的命令。”我說。

  “那倒也是,他們只是幾條懷特家族的看門狗罷了,主人喊一聲,他們就得馬不停蹄的趕過來。”湯米若有所思的點頭。

  仆人都在樓下,這裡沒別人,我在長桌的一角坐下,十指交叉在桌面,問道:“湯米,你有沒有聽過一個叫拜澤庭院的地方?”

  “拜澤庭院?有這個地方麽?”

  “湯米,或許我得去這個地方一趟,否則我保不住我的眼睛。”我指了指自己的雙眼,直截了當的說。

  湯米杵著拐杖,有些艱難的在椅子上坐了下來,他側身看著我說:“西蒙,我正想問你這個問題,你的眼睛,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怎麽你失去眼球,眼裡被塞了兩團乾草,卻還能看見?”

  我搖了搖頭,苦澀的說:“湯米,或許你不會相信,我遭遇了一些奇怪的事,那些事超出了常理,也超越了你我的想象,我得承認,我的眼睛似乎被施加了魔力,或者說,是我眼裡的乾草被施加了某種魔法,也可能是魔咒什麽的,總而言之,這一切難以解釋,非要說起來,那就是我接觸到了一些非凡之物。”

  我向湯米展示胸前的月蝕項鏈,接著說道:“看到了麽,這是最好的證明,這是件信物,我需要找到拜澤庭院這個地方,或許我能在那裡找到真相。”

  “怪不得你回來後總戴著它,幾乎寸步不離。”湯米神情有些異樣的看著我。他隨即又表示這件事包在他身上,他會派人去幫我打聽關於拜澤庭院的一些消息。

  有湯米在身邊,我的確能辦到許多以往所辦不到的事,他有足夠寬泛的人脈網,又有充足的資金,有時候我很想問他這麽做的動機是什麽,問他為什麽要這樣不遺余力的幫我,可我沒問,我不知道怎樣去償還這筆人情債,我只能默默的表示感謝,即便我覺得自己身上所要承擔的無形之物正在加重。

  我走到落地窗邊,望著窗外的景象,外面很美,我透過那一棵棵挺拔的松柏林望見了藏在縫隙裡的狹長河谷,它似一顆透著祖母綠的寶石翡翠,我對湯米說,我想出去透透氣。湯米說,要不是他腿瘸了走路不方便的話,他真想陪我出去走走,和我好好聊聊,但他需要養傷,他還深感遺憾的說他這輩子可能都離不開拐杖了,但又不得不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

  我深感愧疚,是我讓他變成這樣的,我想說聲抱歉,但那太過於蒼白,一句道歉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我清楚自己的虧欠,是我讓他們卷進這場風波。

  我準備出門,湯米站在屋正中,置身於一片陰影裡,我轉身望著他杵著拐杖的身影,忽然覺得他似乎變得不太一樣了。在這一刻,我不由自主的隨口說了一句:“湯米,我們都在改變。”

  湯米站在原地,笑著說:“是啊,西蒙,我們都在改變,所以我想你大概忘了多年以前的那個酷烈之夏,但我永遠記得。”

  “抱歉,你能說說看麽?我想我的確忘了。”我說。

  湯米卻說:“你打算去那釣魚麽?那河谷裡有當地體型最大的鮭魚,我曾在那釣過一條四十磅的鮭魚,那是我人生中為數不多能拿來炫耀的事,即便這在你看來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不會釣魚, 我只是想去看看,那裡風景似乎不錯。”我說。

  “噢,風景是不錯。”湯米若有所思的道。

  我以笑容回應了湯米,便轉身離去,來到外面,整個人置身於暖陽。

  我頓時長出了一口氣,現在正是下午,山谷裡帶著點清涼之風,相當安靜,只是遠處時不時傳來兩聲細微的火車汽笛,那裡似乎有個穿山隧道,就建在懸崖邊上,在很高的位置。

  似乎很久沒這麽放松過了,我想親近自然,用山裡拂過的清風吹去我身上的血腥氣味,我穿著一身寬松且休閑的衣服,光腳踩在枯枝敗葉鋪成的毯子往河谷走去。這個季節的肉食性猛獸尚在休眠,毒蛇還未出沒,我這麽做並不會遇到什麽麻煩,我隻覺得腳底濕漉漉,冰冰涼,有種莫名的舒爽之感,我真想釋放自己的天性,在這河谷中遨遊一番。

  說句自認為有些可笑的題外話,這題外話甚至有點羞於啟齒,但在此時此刻,我覺得我應該提一句,有時候,或者說在某個瞬間,某個時刻,我總覺得自己身體裡住著另一個靈魂,那是個感性的靈魂,那是個女孩,她總是背對我冷酷桀驁的另一面,又時不時的出現,尤其是當我放松的時候。

  我想這沒什麽,我母親便更偏愛女孩一些,她曾明確說過比起男孩,她更願意生個女孩,當然,即便我是個男孩,她也毫無保留的愛我,我一直被她視為心頭肉。

  如果可以的話,我真希望自己是個女孩,那樣一來,或許我的人生會變得不同,只是我在想,那樣的人生會更美好麽?

  答案是,不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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