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高台上的男子轉過身去,對著身後的魔法神石像虔誠的拜了幾下,後又持杖念咒,向高空射出一發巨大的火球,那火球起初有一人大小,但隨著它越升越高,在眾人眼裡它也便越來越小,直至跨越天空上的某個分界線後消失不見。
“我聽到了……開始吧。”
這聲音並非一個人類所能發出。這一句話每個字節都蘊含著多重音調,引起回響。遷年環顧四周,卻沒看到有什麽合唱團或是唱詩班之類,能發出這種聲音的一群人。
“謝教宗大人!”
整齊劃一的聲音從身邊傳來。
“傳音雖是十分基礎的法術,但若我告知各位同學們,我聖堂的教宗大人此刻正在物質界天行者家族內做客,大家覺得又怎麽樣?”
纖思敏切了一聲,小聲道:“又在做這種秀,再強,不還是不如拉比克前輩。”
“無禮。”
高空上突然爆發出璀璨的光,伴隨著一聲巨響,衝擊波從空中傳來,直震得所有人的平衡一亂。
“雲上學院的學員嗎?哼。下次再有無禮之舉,就親自來聖堂謝罪吧。”
直到此刻,某種感覺突然消失,所有人才明白那個被稱之為教宗的強者已經不再關心這裡的事情。
“這便是教宗大人的力量。對教宗大人無禮,也等於是對我們聖堂的所有人挑釁,還請各位同學把我這句話放在心上。”
聖堂之杖這麽說著,將視線從台上投射過來,纖思敏只是搖了搖頭,身影便消失不見。
“雖然是不如以前了,但他想看破我的隱身,還沒那麽容易。”
聲音從先前纖思敏所在之處傳了出來,可看上去和感覺上,那裡完全就是空無一人。
“別擔心,要是聖堂想搞什麽小動作,還瞞不住我。”
雖然看不到她的表情,但遷年和伊琳娜都感覺她在笑。
這就是學院法師院系曾經最強的天才少女,聖堂的教宗她根本就不放在眼裡,聖堂的警告對她來講也不過是耳旁風……如果是我的話,我又會怎麽做?
遷年隱約間感覺自己抓住了什麽重點。
“一點不愉快的小插曲,就讓我們忘掉它吧。受洗之後,無論先前其他人說你天賦如何,都已經是過去式。根據聖堂的記載,教宗大人曾經便被拉比克斷言‘不可能突破A級’,但如今他已是半隻腳踏入禁忌境界的至高強者。”
嘩然聲從人群中傳出。
“感到難以置信,也是正常的。這便是聖洗的奧妙之處,通過將不必要的東西奉獻給至高神來換取內心的平靜,心誠則靈。”
聖堂之杖這麽說著,又是對著魔法神石像一拜。
“聖堂信的是魔法神?”伊琳娜問。
“不。他們信的是至高神盧恩。”纖思敏解釋道。
這和遷年認知裡面西大陸所崇拜唯一至高神的聖堂宗教不同,於是他便問:“那這聖堂之杖他拜魔法神做什麽?”
“在聖堂的理論裡,魔法神是至高神的一個化身。同樣的說法還可以用在戰士神、智慧神等其他神明上,所以無論拜誰最後都等於是拜至高神,對他們聖堂受洗過的信眾來講沒有區別。”
遷年感到有些無語,他看向伊琳娜,從她臉上看到了差不多的表情。
“真夠無賴的。”
“是啊。可就是因為這樣,信聖堂的人才多,想想是不是這麽個道理,我可愛的學弟學妹?當然,我可不信這套。如果你們信這套的話,說不準還能跟他聊上幾句。”
雖說是有些調侃的意味在,但遷年和伊琳娜還是都能隱隱感覺到纖思敏有一分防備的意思在話裡面。
這倒也不奇怪。信教的西大陸人在涉及宗教信仰的時候不比夜之民好多少,都是徹徹底底的狂信徒瘋子。
遷年這麽想著偷偷看向伊琳娜,卻見她露出不屑神情道:“這種把話說完的東西我才不信。”
伊琳娜這麽說著哼了一聲,環顧四周想要找什麽東西。
“你在找什麽?”遷年問。
伊琳娜看向遷年說:“我在找那個說是要受洗的傻瓜,該不會是你吧?”
這都什麽跟什麽啊。遷年笑著搖了搖頭。
“對我來講,神不過是現在比我們強一點的東西罷了。信什麽東西都好,最後都不如信自己。這可是我家鄉人很樸素的價值觀,這個神要是對你有用,那就隨便信一下就是了,但你要說完全指望神,會被人罵蠢貨的。”
伊琳娜這才松了口氣。
“哎呦,這麽害怕做什麽啊。看來你兩的關系比我想的還更好?看來我還得找人打聽八卦一下你兩這段時間做了什麽了,莫非……已經把該做的和不該做的都做完了?”
“我倒也想,可惜艾倫叔嚴厲警告過我了。”
伊琳娜將視線投向正偷瞄自己的遷年,對他微微一笑。
這下輪到遷年感到不知所措了。
“看吧,你看這家夥,哪有這個膽子啊。”
“可別讓學姐等消息等太久哦?”
曾幾何時纖思敏學姐還是因為懶散走光會感到害羞的學姐前輩,現在……已經被伊琳娜教壞了。遷年為了平複心情,深吸一口氣看向聖堂將要舉行洗禮的台上。
聖堂之杖的施法此時恰好到了尾聲, 幾行不知是何語言,但看上去有些眼熟的咒文圍著一個點旋轉著逐漸消失,取代它的是一座水池。水池完全出現凝聚成實體之後緩緩落在台上,高台發出嘎吱一聲就往下坍塌。
關鍵時候聖堂之拳出手,連續幾拳打在高台不同的支撐點上,伴隨著金光閃過,高台又奇妙的穩固住不動了。還未等其他人驚歎或是想到別的事情,聖堂之杖便露出欣慰神情看向某個點喊道:
“聖池已經出現。我的同胞啊,來吧。”
眾人的視線隨著聖堂之杖看著,伸出手的方向尋找過去,那裡站著一名看上去畏畏縮縮的嬌小金發少女。
“聖堂真的沒搞錯嗎?她也沒什麽特殊的啊。”
不光是纖思敏感到疑惑,遷年和伊琳娜也有一樣的感覺。
看上去畏畏縮縮的金發蘿莉無論是怎麽看都只會讓人感覺憐愛,而不會有其他的想法,可她就是將要接受“聖洗賜名禮”,拋棄過去一切,換取一個代號和聖堂口中的光輝前程的人?
遷年思索著……這種可能性也是有的。對懦弱的自己感到無可救藥,所以借助外力嗎?
但這不會是一個好的方式啊。
就在遷年思考有沒有可能改變這一現狀的時候,他聽到纖思敏問他:
“這女孩身上可能有什麽聖堂特別看重的東西。遷年,就像你之前所說的,借著聖洗賜名的名頭來實行洗腦的事實,你覺得這有多大可能?”
纖思敏的疑惑不無道理。
遷年認真思考了幾秒後,歎了口氣回纖思敏道:“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