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機突然消失,意味著已經死亡,屍體也不見了,一定是地獄教所為,這樣的失蹤死亡,最近已經發生很多起了。
但對方能在如此短的時間裡,殺死沈無痕,並且帶著屍體,不留任何線索,足見實力之強,一個照面就壓製了沈無痕。
“城裡那個小輩,看身形應該還是個少年,難道也是地獄教的人?”
找不到兒子,沈臨淵的臉色陰沉至極,回想此事細節,秦修揚言拿他試功,很像是故意拖延他。
“莫非此子是秦家的後輩,練成大日神掌,蒙面隱藏身份,卻與地獄教勾結在一起?”
沈臨淵的眼裡,一股滔天狂怒,竟然在他的眼皮底下謀害了他兒子,他豈能善罷甘休,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找秦長空一見,秦長空一定與此子有所瓜葛。”
沈臨淵的元神退去,要親自去找秦長空。
…………
樹林深處,一顆參天大樹下,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席地而坐,身前放著書箱,書箱上擺著筆墨紙硯。
老者閉目養神,似乎正在思考該寫點什麽內容。
良久,老者睜開眼,起手執筆,奉天傳再續新篇,題目詩號曰:“狂刀屠戮終成魔,少年懲惡救萬民。”
“神秘的少年郎得到人仙武經,修為大進,再次現身於永南郡城……”
…………
秦修離開後,並不知道後面發生的事兒,為了不節外生枝,他繞過了大城鎮,沿著小城鄉下的路走,前往天機閣總舵,但小城鄉下也是一片亂象。
洪武會旗下的大勢力,跟著林嘯天撤離了,但還有很多小勢力沒跟上,要麽歸順,要麽就躲到了鄉下,盤踞山野,成了山賊流寇。
還有龍象派和狂刀門旗下的那些小勢力,上面吃肉,他們喝湯,全都趁機到小城鄉下撈一筆,燒殺搶掠隨處可見。
不過讓秦修意外的是,他還遇到一些地獄教的教徒,居然在救死扶傷,宣揚地獄教義,甚至有些地方,已經開始建廟設壇,祭拜地藏法王。
秦修隱約可以預見,在這亂世之中,地獄教勢必要席卷整個南武林,甚至整個中域。
傍晚,天空下去了蒙蒙陰雨,已是深秋時節,天氣轉涼,漸漸入冬。
秦修路過一間山野破廟,停下來避雨。
一陣涼風拂過,絲絲涼意,秦修早已是寒暑不侵,但在這深秋的陰雨傍晚,心裡不由得平添幾分愁緒。
一天一個小周天,一年一個大周天,人與天合,天律時節變化,人體運行順應變化,心念情緒也隨之變化。
入夜,秦修升起一團篝火,打開烏木匣,清理著物品。
他這段時間的花銷不小,僅僅是在天音城,每天一隻羊,還有各種藥材,花掉了不少銀子,斤鏢也用掉了很多,需要補充。
今天與沈無痕一戰,把精鋼劍也砍報廢了。
以他現在的修為,百煉精鋼鑄造的劍,已經承受不住他的力量,還得換一把神兵寶劍。
當今武林,有三大鑄器名家,分別是:天爐城,神工堂,祭劍山莊。
神通境用的神兵利器,大多是出自這三家,不過三大名家的價格可不便宜,動輒就是黃金千兩。
他拿出了樂嫣然給的紅布香囊,取出裡面的玉佩,目光一凝,陰陽洞開,清晰的看見玉佩蘊含著氣血靈光。
這一幕,讓想到了唐少辰的烏木鳳羽鏢,也是帶著氣血靈光。
“以樂嫣然所言,長期佩戴,就會沾染氣血神意,與自身氣機相通,莫非天機閣的禦器術也是這個道理?”
他心裡推測著,接著找出了一個白玉鐲。
這玉鐲通體潔白,溫婉潤澤,玲瓏剔透,玉質紋理的深處,還隱約有幾縷紅色,就像是人的血管一樣,散發著血紅靈光,妖異之中透著一股玄妙。
這玉鐲是在清河郡比武,從城主府庫挑選所得,當時沒研究出個明堂,也就一直收在烏木匣裡,現在再看,大概有了一些推測。
不過把玉鐲與玉佩對比,玉佩的靈光是玉光之中渲染了氣血,而玉鐲是純粹的氣血之光,兩者有著本質的區別。
“如果我戴上玉鐲,時間久了,沾染了我的氣血,會不會發生什麽變化?”
他把玉鐲戴在了左手,但轉念一想,想要沾染氣血,也可以直接抹血,唐少辰使用烏木鳳羽鏢時,就是咬破手指抹血。
思緒至此,他取出銀針,小心的刺破手指,擠出一滴血抹在手鐲上,反覆把玩,讓氣血沾染均勻。
只見玄妙的一幕出現了,玉鐲居然發出了肉眼可見的紅光!
秦修不由得一愣, 裡第一反應就是:滴血認主。
下一刻,他就感覺與玉鐲之間,建立起了一縷無形的聯系,氣機相通,真的就像滴血認主一般。
“這玉鐲,莫非真是仙家寶物?”
他頓時大喜,趕緊閉目凝神,仔細感受聯系,試著用念頭控制,想要知道這玉鐲有什麽用途。
但他失望了,試了很久,一直到夜深了,玉鐲也沒有任何反應。
“或許是沾染的氣血不夠深入吧。”
無奈之下,隻得把玉鐲戴在手上,今後慢慢研究。
不過如此寶物,不可輕易示人,撕下一條布,包裹在手腕上遮蓋玉鐲,也讓玉鐲不沾染汙穢。
做好後,打坐入靜,自然而然的睡意來襲,躺下睡覺。
然而在沉睡之中,他感覺有一縷絲線纏繞在身上,絲線很輕柔,隱約牽引著一個方向。
他順著絲線的方向走去,恍然看見輕紗帷幔,金鼎獸碳爐,楠木鳳雕床,錦綢裘棉被,好像是女子的閨房。
走上前去,掀開輕紗一看,被窩裡是一個小少女,高挑修長的身姿,芊細的小柔腰,雪白無暇的肌膚,嬌柔清美的俏臉,宛如從畫裡走出來的美人兒。
似乎感覺到有人來了,小少女睜開眼見到秦修,先是疑惑了一下,接著反應過來,撐起身子就撲進了秦修懷裡:
“修哥哥,我好想你,嗚嗚嗚……”
少女嗚咽著哭了出來,秦修卻是一臉茫然,這丫頭除了秦韻兒還是誰,而這裡正是秦韻兒的閨房。
但他怎麽在秦韻兒的閨房裡,這是在做夢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