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跡?”這個詞語在薩博聽來是有些刺耳,但卡勒並沒有形容錯。
如果說那些孩子本身就擁有使役外像力的天賦,只是被教團召集在了一起訓練倒還能理解,但如果他們外像力的展現形式都如此近似,這可不是用巧合就能解釋得通的了——
畢竟外象力可以說是人的另一幅面貌,你在基數巨大的人群裡是有概率能找到兩個沒有任何血緣關系但是長相十分相似之人的,但你也絕無找到一批又一批能形成集團規模的人數的可能性。
“這就是那位大人讓你不用為自己沒有使用外象力的天賦而擔心的原因?”薩博搔了搔後頸,從立柱的陰影下走了出來,往沒人的方向挪了幾步,在離卡勒幾米遠的地方站定。
“沒錯。”卡勒點了點頭,“不過當時以實瑪爾大人並沒有馬上告訴我他們是怎麽覺醒外象力的,而是先帶著我往回走,回到了學校的前廣場。”
“那裡有什麽東西麽?”
“一座金紅色的太陽雕塑。”
“就跟我們這兒教會裡的那個一樣?”
“比那個更大、環繞其上的那些焰環(日珥)浮雕也更精致立體、製造的工藝看起來明顯就要好得多,它的基座上也有很多裝飾性的花紋,其正面的中央還刻了字。我之前隔遠了沒看清,後來被以實瑪爾大人帶到它面前的時候,我才發現上面刻的是兩行通用語,只不過當時我的通用語的水平並不高,沒看懂是什麽意思,以實瑪爾大人便告訴我上面刻的是‘太陽的光與熱將會——’”
“‘回應每一顆熱誠之心’。”/“‘回應每一顆熱誠之心’?”
令卡勒沒有想到的是,薩博幾乎是跟自己異口同聲地報出了下半句,她略感詫異地看了薩博一眼:“原來薩博叔你也知道這句話?啊!……難道是三年前跟他們打交道的時候聽說的?”
“不……是更早以前、我還是個青年的時候偶然間聽說的。”
薩博把卷煙塞進嘴裡,不知道從哪摸出了一個小鐵罐和一盒火柴,他擰開鐵罐的蓋子,將其放在了欄杆上,擦燃的火柴點燃卷煙後便被他丟進了鐵罐中,裡面已經堆積了小半罐的煙灰和殘缺的火柴棍了。
他深吸了一口卷煙,一邊吐著煙氣一邊說:“那時候的我還親眼沒見過赫利奧斯的戰士們戰鬥的樣子,一直不理解為什麽周圍的長輩們一談到他們就是稱讚與誇耀,也不相信他們所說的是赫利奧斯大人親自賜予祂的戰士們能夠消滅蝕獸的力量……”
“好在事實證明他們是對的。”薩博說完笑了笑,只是這個卡勒看不到的笑容卻沒有絲毫笑容的樣子。
他在這三年間通過亞莉安卓和阿爾弗斯找來過很多關於太陽聖教團和蝕災這兩者信息的書籍,但越是翻閱他就越感是到絕望。
因為從那些文字上所記載的描述來看,被蝕獸散播的塵埃侵蝕而半蝕化的人是完全沒有重新恢復正常的先例,甚至被記載者斷言為絕無這種可能,而且聖教團對它們的態度更是明確,那就是——給予死亡才是對“它們”最好的幫助,那是“它們”能得到的唯一的解脫,無一例外。
“以實瑪爾大人告訴我,所有還未成年的孩子在以自身意志做出決定的前提下,決定加入教團後都會被帶到大聖堂的英靈殿之中,參加定期舉行的烙印儀式,在儀式的幫助下,那些孩子將會在自己的靈魂之海中見到赫利奧斯大人的神識,在——”
“等下!”薩博聽到這出言打斷了卡勒,他夾走卷煙,聲音帶著些許顫動地問道:“卡勒,你是說,能見到真正的神明?
“至少以實瑪爾大人是這麽跟我說的,但因為我也沒實際參加過那個儀式,所以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麽情況。”
“哦哦,抱歉……你繼續說吧。”
“嗯,在見到赫利奧斯大人的神識、由祂親自確認了參與者的真實心意之後,祂便會授予想要為抵禦蝕災盡一份力的孩子名為‘陽炎聖印’的特殊能力,而借助‘陽炎聖印’的力量,哪怕是我這種天生沒有外象力適性的孩子也能使役這種超凡之力了。”
“參加完烙印儀式之後,那些孩子便會在教會學校裡學習文化與戰鬥相關的課程,如果你訓練的表現不佳、經過教官們綜合考量後被認為是不適合戰鬥之人,在畢業時也並不會被分配進聖教軍,而是會被調往各地的內務部,進行文書管理等工作。”
“以實瑪爾大人還告訴我,就算人們從聖教軍中退役或者不再在教會內部任職、離開教會之後,‘陽炎之印’也不會立刻被赫利奧斯大人收回,而是會一直持續到受印者主觀上決定濫用這份能力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