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爾當然記得這槍的來歷,是南區負責人圖斯達用的那把槍,他的槍口裡噴出熾熱的殺人烈火,不過胡思爾知道,同為超凡者,他這種能力的使用肯定是需要某種介質來穩定,就好像胡思爾逆融金屬需要用手接觸,胡思爾一直覺得,圖斯達的能力的介質,就是需要使用手槍。
“銘物?”這是胡思爾第一次聽到這個詞。
“是的,銘物。”蘇菲點了點頭,繼續說道,“這世界神奇的物件,大概分為兩種,銘器和銘物,銘器可以一些特殊的方法制造出來或者天然產生的神奇物品,有著各種特殊的能力。”
“而銘物,你也可以理解為超凡者死後的遺物,繼承了他們力量的物件,也被稱為銘物,通常來講,銘器比銘物更為危險和不可控,往往會帶有強烈的副作用。”
“並不是所有超凡者死後都能產生銘物,事實上,銘物比銘器更為少見,可是這不代表他們的價值就在銘器之上,銘物的價值更多取決於它繼承的超凡能力。”
“就比如這把槍,噴火的能力完全不遜色一些銘器,按珍稀程度來看,這把槍屬於是銀級銘器,銀級之下是鐵級,銀級之上是金級,金級之上...算了,反正你也見不到。”
蘇菲沒有繼續講下去,而是說起了銘物的特殊性。
“雖然這種說法並不是可靠,但銘器也是一直爭議不斷,沒有統一的說法。”
“銘物中蘊含著原主人的意志和力量,如果無法承受住這份力量,或者無法抵禦原主人的意志侵蝕,就會被銘物反噬,被銘器控制住,甚至淪為失去理智的奴隸。”蘇菲語重心長的解釋道。
“我明白了。”胡思爾皺了一下眉,也是點了點頭,也是能理解加雷爾在使用這把槍後會變得如此瘋狂了。
“把它銷毀吧。”蘇菲提出這樣一個建議。
胡思爾卻是搖了搖頭,表示道:“我想駕馭這把武器。”
“你這……聽不懂人話啊,駕馭不住的話可不是鬧著玩的。”
“我也不是鬧著玩的。”胡思爾很認真回答。
“你確定?”蘇菲眉頭緊皺,看著胡思爾那眼神,也是感到不可思議,但也沒再勸他。
“實際上,銘物還有一個特性。”
“什麽特性?”
“銘物會選擇自己的主人,對於無用者,它會榨取他的一切,對於它的認可的人,銘物會立下契約,會借給主人力量。”蘇菲緩緩說道。
“所以,能不能駕馭銘物,靠的不是實力和運氣,而是銘物本身的意志,銘物本身的選擇,很少有人可以直接駕馭銘物,放棄吧。”
胡思爾沒有立即回答,他頓了一頓,才說道。
“你知道嗎?我是個無民。”
蘇菲愣了一下,沒想到他居然說出了這件事。
“我知道,之前切磋近戰時,我偶然看到了。”
什麽是無民?查爾世教國真正被真正被剝奪一切的人。
其一,無民終身不得姓氏。
其二,無民終身不得擁有財產及土地
其三,無民不得拒絕任何貴族,教會,商人以及自由民的命令。
其四,無民終身不得接受教育,終身不得學習文字。
其五,無民不得擁有及佩戴任何飾品,衣著不得華麗,不得鮮豔。
其六,無民一頓不得吃超過一銀爾的食物。
其七,無民終身不得子女及後代。
其八,無民不得私自集會,不得互幫互助。
教國律法如此規定。
……
“所以啊,我受夠沒有力量改變這一切的自己,只要有一點變強的機會,我都不想去放過。”
“哪怕很危險,最後很可能會得不償失?”
“對,哪怕很危險!”胡思爾做出了肯定的回答。
“你啊……”蘇菲看著胡思爾的眼神,有點不耐煩撓了撓頭,最高也只是歎息一聲。
“真是一個瘋子,但……算了,既然你非要這樣,我也懶得勸你,但是醜話說在前頭,如果你把握不住的話,我會第一時間出手的。”
胡思爾點了點頭,這一次,他撿起了那把染血的手槍。
一拿到的槍柄的時候,胡思爾感覺到了這把槍燃燒的溫度,感覺到了一股暴戾的氣息不斷向自己的靈魂侵襲,影響自己的思想,影響自己的判斷。
這是一片昏暗的小房間,房間的門被緊緊的鎖上,裡面很悶熱,就像像是被烈火灼燒的火爐,每一個角落都充滿了狂躁與暴虐。
胡思爾雙手保膝,只能這樣無力的坐在床上。
他不想開門,他知道開門就會發生不好的事情。
突然間,門被打開了,不過並不代表救贖,一個渾身散發酒氣的男人就這樣進來,二話不說就拿起酒瓶就自己身上砸,自己本想閃躲,可是發現自己的身體動彈不得。
這並不是自己的身體。
可是感受到劇烈疼痛卻刺激著自己的神經,自己只能無助的倒在地上,看著那個醉漢一邊砸著,一邊叫罵著,甚至直接向自己的身上吐了起來。
那味道很難聞,很惡心。
這種無力感,這種絕望感,正慢慢拉扯著他墮入深淵。
“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這個聲音在腦海中不斷回蕩著,聲音越來越大,聲音越來越激烈,就好像自己內心的惡魔在叫囂著,咆哮著。
看著眼前的醉漢,胡思爾心中突然湧現出一股殺意。
殺了他!
殺了他,你就可以擺脫這一切的痛苦!
殺了他,你就可以獲得力量!
殺了他!
殺了他!
……
胡思爾身體不受控制地站了起來,他慢慢走向那個醉漢,奪過他手裡的瓶子,然後用力砸向他的腦袋。
砰!
瓶子被砸個稀爛,壯漢頓時被砸個頭破血流,紅色的血液濺射在胡思爾的臉上,身上。那味道,和醉漢的嘔吐物一樣難聞,一樣惡心。
他放聲大笑,笑聲充滿了瘋狂與暴虐。
男人並沒有直接昏迷,而是暴怒地向他發動反擊。
他模仿著街上的執法者,用手指擺出一個開槍的手勢。
“砰!”
一頓火焰從食指噴湧而出,男人的眼神裡充滿了驚恐,隨即便將他吞噬了過去,一陣大火燃燒了他的牢籠。
他仍在火焰中笑著,笑著笑著,眼淚便流了出來。
但是,胡思爾並沒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