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人生如夢，大概是說人生很短暫或者很虛幻——賈甄從沒有這種感覺，他覺得自己的人生到目前為止都過得很扎實，很有意義，哪怕從前的人，從前的事，確實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模糊，但是他也無比確信，那些都真實的存在過。

　　“那一天，你大概就是穿著這樣的一身衣服，粉色的背帶連體褲，外面又套著黑色的裙子，並且提的高高的，都快到肩膀的位置了，當年沒有這麽穿衣服的人，所以給我的印象很深。”賈甄意識到嶽思思表情有所變化，補充了一句，“我不是說你的著裝奇怪，是說特別，很好看的。”

　　“這不是提的很高的裙子，它和衣服是連在一起的。”嶽思思說。

　　“哦……”賈甄點點頭，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了，他開始吃冰激凌。

　　“既然你見過我的幻影，那麽我們的聯結應該能夠成功。”嶽思思也吃了一口冰激凌，她要的是抹茶味的，單人份，而賈甄的是巧克力和香蕉，雙人份。

　　“你知道怎麽聯結嗎?我的超能力可以說是被動的，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會發動。”賈甄說出自己的擔憂。

　　“在我的理解裡，時錯症是被動的，超能力應該不存在被動的概念吧，會不會是有什麽發動的條件，你還沒有掌握?”嶽思思一邊回憶和歐睿的談話一邊說。

　　“哦，有道理，”賈甄也想起一件事，“我的幻影中有個瘋癲丫頭，她還說要教我怎麽用超能力來著，但是我沒同意。那個時候，我還把自己身上的情況當做精神疾病，精神分裂什麽的，所以不太敢和他們深入交流。”

　　“他們……也包括我嗎?”

　　“是啊，所以，我雖然看到了你，但是好像沒怎麽交流，因為，”賈甄斟酌了一下，“我到現在都不能確定，幻影中的你就是你，應該說，雖然你們長得一模一樣，也穿著一樣的衣服，但是，那就不是你。”

　　“那為什麽她會出現在你的幻影中呢，你都沒有見過我，怎麽就能看到和現在的我一模一樣的人呢?”

　　“你也不知道?我還等著你給我答疑解惑呢。”

　　“我的超能力還有時錯症和你的完全不一樣，我能看到以及讓別人看到的是‘假象’，時錯症更是永遠不能和一個人接觸，是完全沒辦法用科學思維理解的奇幻設定，你的則是預知未來一類的，偏向科幻，所以，其中應該有什麽邏輯關系的吧?只要我們能知道原理，你自然也就可以控制自己的超能力了吧。”

　　“呃……我怎麽感覺也沒什麽邏輯可言。不過，按照你的思路，我確實也思考過。”

　　賈甄吃了一大口冰激凌，開始講述他跟陳蕊說過的，經歷多年總結出來的規律:

　　“一個叫伽瑪的小男孩兒每次出現在我的幻影中，但是沒有連貫性，他每次見我都像是第一次見我一樣，總是大驚小怪的，完全不知道上一次見面的事情，所以我才覺得他不是真實的人。”

　　“但是，就像我看到過你和你的這身衣服一樣，你們顯然不是我幻想出來的。”

　　“於是，我認為我幻影中的人是平行宇宙或者曾經的循環過的時間裡的人。”

　　“先說平行宇宙。如果存在很多和我們相似的宇宙，且這些宇宙的時間線比我們稍稍提前，而我的超能力是能感知到其他宇宙裡的人和事物的發展，那也就能說明我能預知到一些未來的原因了……吧?”賈甄說著的過程中就看到嶽思思的眉頭皺了起來，導致他說到最後變得沒有自信了。

　　“說下一個吧。”嶽思思勉強擺出一個笑臉。

　　“下一個其實和平行宇宙類似，我們的世界毀滅又重生，且輪回了無數次，我記住並且偶爾能回憶起以前輪回時的場景，從而有了預見未來的錯覺。”

　　“呃，這個倒是感覺稍微靠譜一點，但是你聽說過杠杆原理和蝴蝶效應嗎?我們怎麽可能和上一次輪回那麽相似呢，衣服都穿的同一件?要是大家都沒有超能力也就罷了，你也好，歐睿也好，都是預知過未來並且改變過一些事情的，然後，還是一切都一樣?”

　　“‘收束’！”賈甄脫口而出歐睿說過的一個詞。

　　嶽思思沒有聽過這個詞，但從字面上理解，也開始沉思。

　　“歐睿說他做過很多研究，他肯定知道超能力是怎麽回事，我們應該……”賈甄沒說完就意識到自己又回到了原點，要是歐睿肯把一切解釋給他們聽， 他們哪裡還需要坐在一起，開展這種討論。

　　“一時間恐怕很難搞明白了，返校以前，我們盡可能多在一起吧，等你超能力發動的時候，我也用一下試試。”嶽思思提議。

　　“好吧，也只能這樣了。”賈甄無奈點頭，“你的超能力該怎麽用，我的超能力發動很快的，也就一瞬間，很多時候別人都感覺不到就發動結束了。”

　　“放心好了，我也只需一瞬，”嶽思思歪了歪頭，“在學校的時候，我看所有人都像機器人一樣，感覺假假的，就只有碰到你的時候，感覺你是真的，然後，在社團活動樓那次，每跟你說一句話，你就變得鮮活一分，然後，我的超能力自然而然就能用在你的身上了。”

　　“哦……”賈甄點點頭，示意自己在聽，請對方繼續。

　　“放假以後，離開鬱金香學院以後，我漸漸看到每個人都不再是那種機器人的感覺了，我有把握對任何一個人用我的超能力，甚至，我一直在自己身上嘗試，每過幾分鍾就試一下，所以，現在隨時也都可以用在你身上。”

　　“那咱們在一起的時候，你就不用放在自己身上了，一直在我身上用吧，省的不小心錯過了我的超能力發動。”

　　“我怕你不適應。”

　　“不就是看到錯誤的東西嗎?我先確認好四周的環境，然後不管一會兒看到了什麽，穩穩坐著不動就好了。這種事兒我有經驗，因為和你說過的我的時錯症，我特別擅長一動不動。”

　　“好吧，讓你試一下也好，大概也就持續幾分鍾。”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