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皇大道7號,又稱為教皇街7號。
對於這個名詞,羅蒙很熟悉,主要是前身記憶裡有很多關於這個地點的信息。
畢竟塔利亞之前的上一任武職樞機就是自己。
武職樞機的主要責任是教廷的所有神聖武裝,包括宗教裁判庭在內。
現在各地的教廷結構被世俗王權取締,意味著各地的教廷神聖武裝和宗教裁判庭分支機構也被解散,因此武職樞機的責任就只剩下凱旋城的防務以及治安,還有宗教裁判庭了。
比起凱旋廣場兩側的聖弗朗西斯大教堂和凱旋宮,宗教裁判庭的建築看上去有些破舊。
踏入宗教裁判庭內,巨大的審判庭映入眼簾,一如現代社會的法庭,只不過這裡多了一些宗教性質的浮雕以及雕塑。
整座審判庭透著一股子莊嚴肅穆,給人的壓迫感極強,可以想象站在大廳內接受審判的異端要承受多大的心理壓力。
羅蒙憑借著記憶自顧自的走向審判庭內側左邊的小通道。
通道盡頭的厚重鐵門已經被教廷鐵衛打開,一名鐵衛舉著火把,率先走進了鐵門內。
踏入通道內,刺鼻的惡臭和腐敗氣味撲面而來,幾乎要令人窒息,腳下向下延伸的台階也濕漉漉的,布滿了苔蘚。
羅蒙抽了抽鼻子,皺著眉頭跟著走在前面舉著火把的鐵衛後面,心裡嘀咕。
“這地方真的適合關押犯人嗎,恐怕臭在裡面都沒有知道。”
塔利亞和其余三名樞機團成員緊隨其後,最後還有不少武裝到牙齒的教廷鐵衛。
很快到了第一層,火把的光亮下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大堆的刑具和滿地散發著劇烈惡臭的渾濁液體。
鐵處女……尖刺吊籠……碎膝器……
面對那些上面還帶著大量血漬的恐怖刑具,羅蒙隻認得這寥寥幾樣。
其中一個刑具引起了他的好奇,是一個鐵桶,鐵桶內發出吱吱吱吱的聲音。
“那個是什麽?”
面對年輕教皇的詢問,塔莉亞先是一愣,隨後想到教皇陛下復活,記憶缺失也正常,隨即耐心介紹。
“陛下,那是鼠刑,裡面養的老鼠是用來逼供的,您知道有些異教徒的嘴比鐵還硬,只要拿起鐵桶扣在異教徒的心臟部位,然後用火把熏烤鐵桶的底部,老鼠就會奮力逃向異教徒的心臟部位,啃食異教徒的心臟部位皮膚。”
淦,這種刑罰是真的惡毒,發明的那個人真是個變態。
羅蒙有些不忍的詢問。
“誰發明的?”
“是陛下您,您發現牢內的老鼠之後特地發明的,為此還得到了教皇陛下的嘉獎。”塔利亞面無表情解釋。
羅蒙無話可說,示意繼續向前。
穿過刑訊區域,到了一條通道內,通道兩側分布著無數被胳膊粗壯鐵柵欄隔開的小隔間,每個小隔間內都關押著犯人,大概就是異端,只是一根火把的光亮還不足以將通道內側所有的小隔間全部照亮。
“陛下,就在這裡。”
塔利亞站在第一個小隔間前適時提醒,順手將那名鐵衛手中的火把接過來,插在了鐵柵欄外面的插座上。
羅蒙還在想自己要是被送進來,能撐多久,聞聲定了定神,借著搖曳的火光走到鐵柵欄前。
小隔間內是被一條胳膊粗壯鎖鏈鎖住脖子部位和四肢的瘦小身影,披著黑鬥篷,背身坐在地上,看不清臉。
“讓他抬起頭來。”羅蒙示意。
冷著臉的武職樞機塔利亞立刻揚了揚手,幾名鐵衛拉下頭盔的鐵面罩,打開牢門,進去之後粗暴的將坐在地上的瘦小身影架了起來,正對著牢門,將腦袋上的黑鬥篷撤下來,抓著女孩的秀發讓頭揚起來。
羅蒙看清那張臉之後微微一怔。
是個女孩,從稚嫩皙白的面龐看起來大概16歲左右,一頭卷曲的金黃色秀發,深藍色的眼睛,瘦瘦弱弱,渾身是傷,看起來被抓來的時候吃了不少的苦頭。
這女孩看上去有些不一樣,有一股讓異性衝動的嫵媚和獨特魅力,讓人心跳加速。
冷著臉的塔利亞猛然走進牢房,對著女孩的臉就是乾脆地一巴掌,打的女孩嘴角流出一縷鮮血。
“老實點。”
冷冰冰罵了一句,塔利亞回頭提醒。
“陛下,是一名魅魔。”
魅魔?
羅蒙瞬間反應過來,怪不得剛才盯著對方眼睛時自己可恥的硬了。
當然,還沒有衝進去就地正法,是因為自己胸口開始發燙的超凡徽記,如果換成普通人怕是沒有這麽幸運。
羅蒙咳嗽了兩聲,掩飾了一下自己的尷尬,微微側目。
“為什麽來聖城?”
教廷中樞所在的聖城按理說應該是異端唯恐避之不及的地方,對方竟然主動來這裡作案,得問清楚。
狀態不佳的魅魔女孩慘笑了一聲,聲音也帶著一股子魅惑。
“對於你們眼裡的異端來說,聖城是最安全的地方。”
嗯?
羅蒙一頭霧水,聖城怎麽會變成異端眼裡最安全的地方,這是故意挑釁?
“陛下,她說的沒錯。”
看到教皇眼中的迷惑,瘦高個樞機拉特朗適時解釋。
“世俗國王取締各地教廷分支機構和修道院之後,懲戒超凡異端的活兒就由他們自己幹了,比起教廷還需要依照聖律對異教徒進行審判,確定其是否有罪,世俗國王直接對異教徒下達了格殺令,只要逮捕,不用經過審判,直接處決,所以大量的異教徒就來了聖城,這是您復活之前在聖城捕獲的大量異教徒親口說的。 ”
羅蒙嗅到了更深一層的信息。
異教徒一般都會有超凡屬性,現在國王能夠自行處置,那就代表國王也獲得了的超凡屬性。
“你的意思是說世俗國王取締教廷,在國境內推倒了雕塑點的教廷天秤聖像,然後在雕塑點上重新塑立了新的雕像?”
“是這樣。”拉特朗沒有否認。
好嘛,怪不得世俗政權敢於拋開教廷單乾,原來是自身也獲得了超凡力量,這種情況下教廷自然沒有存在的必要性了。
回過神,羅蒙若有所思,忽然想到了什麽。
“古斯塔夫,聖城的那些子民不好好交稅?”
小老頭古斯塔夫都快睡著了,聞聲一個激靈,忙回應。
“沒錯,聖城的子民已經快兩年沒繳納稅賦了。”
眾人神色古怪都不理解,不是來看異教徒的麽,教皇陛下為何突然問起來這個問題,是不是復活之後教皇不但缺失了一部分記憶,腦子還有點不太正常了?
總務樞機古斯塔夫也有同樣的想法。
羅蒙沉思良久,突然嘴角揚起,上前一步,目光落在被幾名大漢擰著的魅魔身上。
“你叫什麽名字?”
“阿黛拉。”阿黛拉有些不耐煩,目光輕佻:“什麽時候審判我,快點。”
塔利亞皺了皺眉,正要動手打人。
“住手,塔利亞。”
羅蒙從打開的牢門踏入牢內,站在魅魔女孩阿黛拉麵前,神色鄭重。
“我現在就宣判你……無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