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克鎮
佩蒂姨媽的酒館,二樓一間乾淨整潔的客房裡。
伏案在書桌前的林蒙,右手食指按在面前攤開的那本厚厚的牛皮封面的書籍上,一個單詞一個單詞的仔細閱讀著,左手則古怪的抬起來,對著空氣一上一下、一左一右的劃來劃去。
漸漸的,一股淡淡的白光從他的指尖溢出。
在昏暗的房間裡,這股白光柔和而清晰,就像一股粘稠的液體,隨著他的手緩緩地流動。
片刻之後,他的整個手掌都被一團光芒包裹。
若是有人站在一旁,一定能感覺到,這團白色的光芒中蘊含著一股強烈而狂暴的能量。
林蒙卻仿佛未曾察覺似得,根本不曾抬起頭看一眼,全神貫注於面前的書籍,緊皺的眉頭似乎在嘗試解開一道複雜的數學題。
劃動的左手越來越慢,逐漸停在半空中。
“哦……”
終於,他仿佛恍然間弄明白了什麽,雙眼一亮,眉頭舒展開來,抬起頭看向手掌上的光團,小心翼翼的彈動了一下食指。
伴隨著一陣“滋滋”輕響,
原本散亂的分布在他手掌外的白色光芒,開始朝著他的食指指尖凝聚。
隨著越來越多的能量匯聚在他的指尖,漸漸的凝實猶如實質一般伸展開來,形成一層薄膜。
仔細觀察,能發現能量體其實是沿著某種固定結構向外延申,隨著結構的完善,能量體漸漸變得透明起來,卻更加實質化,遠遠看起來,就好像林蒙左手撐開了一把淡藍色的透明光傘。
“滋啦”“滋啦”
時間一秒秒的過去,透明能量罩的邊緣,隱隱有了一些不穩定的跡象。
一滴滴汗珠從林蒙的額頭上沁出,他兩眼死死的盯著面前的淡藍色光罩,絲毫不敢放松,臉上憋的通紅。
他很清楚的知道,張開在自己面前的這層晶瑩剔透的能量罩,所蘊含的可怖能量,一旦失控就會爆炸。
到時候,他的整條胳膊都會被炸的連一丁點兒骨頭渣都不剩。
終於,能量的延伸達到了某個臨界值,徹底穩定下來。
看著已經變成一個穩定的半球形曲面的能量罩,林蒙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意。
他抬起的手臂緩緩放下,能量罩依舊穩穩地懸浮在面前。
用“第六感”操控著能量罩向外飄開一段距離,調轉方向,將凸面朝向自己。
掏出左輪手槍,朝著能量罩抬手就是一槍。
“嘭”
子彈打在能量罩上,被斜著彈飛開來。
淡藍色的能量罩韌性十足,被子彈擊中的地方,僅僅泛起一圈漣漪,馬上又恢復了原狀,就像從未被打擊過一樣。
“好結實,這簡直就是隨身帶著一面盾牌。可惜只能防禦一個方向,要是能變成一個完整的球面,把整個人都罩在裡面就好了……”
林蒙一邊操控著能量罩圍著自己四周旋轉,一邊思索到。
搗鼓了半天,徹底了解了這層能量罩的各種特性,林蒙一揮手,淡藍色能量罩化為一片流光,消散而去。
“沒想到,這世上真有煉金術,埃德蒙老爺竟然是一位施術者,難怪他如此富有。不過這煉金術未免也太難了吧?我研究了這麽久,才掌握了一個最簡單的能量結構。”林蒙望著攤開在面前的那本厚厚的書籍,自言自語的嘀咕著。
只見那本被攤開的一頁上赫然寫著:《初級能量結構——穩定球面》。
這本厚厚的牛皮封面的巨大書籍,正是那天晚上埃德蒙爵士交給林蒙保管的,那隻皮箱裡的東西之一。
又鑒於埃德蒙爵士,已經不幸被喪心病狂的艾爾-范德林,活活掐死了,這隻箱子便成了他的遺物。
林蒙還從這本書上,找到了埃德蒙爵士教授給自己的冥想術的完整版本,一共有十篇。
除此之外,還有幾個最基礎的能量結構。
他抱著試一試看的心態,嘗試了其中這個“初級球面能量結構”,也是這些能量結構中,唯一一個煉金術師用來防禦的能量結構。
這個決定,自然和不久前那個晚上的遭遇不無關系。
如今回憶起那個晚上,林蒙仍舊覺得心有余悸,說起來完全是他機緣巧合之下,撿起埃德蒙爵士掉落的墨綠色圓盤,這才反殺強敵、逃過一劫。
等他確認已經碎成一地的艾爾-范德林,絕對沒有再度復活的跡象之後,才跑到埃德蒙爵士身邊,卻發現對方已經被活活掐死了。
反倒是被拍飛了老遠的莫裡斯大叔,雖然胸前凹陷下去一塊,似乎是被撞斷了幾根肋骨,意識也有些模糊,但終歸還有一口氣。
顧不上埋葬埃德蒙爵士,林蒙將昏迷不醒的莫裡斯大叔扶上馬背,回頭望了一眼身後,火光衝天的峽谷牧場,僅猶豫了片刻,便縱馬繼續向著約克鎮的方向疾馳。
終於在中午前,趕到了鎮上。
那時林蒙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該向誰求助……難不成去找達弗朗叔叔?
好在二人剛進入小鎮沒多久,在從佩蒂姨媽的酒館門前路過時,一個正在招攬顧客的,臉上有著疤痕的年輕女郎一眼認出了,趴在馬背上的莫裡斯大叔。
她驚呼一聲, 放棄正在討價還價的顧客,一邊跑過來查看莫裡斯大叔的狀況,一邊招呼著店裡的姐妹們過來幫忙。
沒過多久,老板娘佩蒂女士也聞訊從店裡跑出來,她看到莫裡斯糟糕的傷勢,一邊讓人去請鎮上的醫生過來,一邊和那個臉上有著疤痕的年輕女郎一起將莫裡斯大叔扶下馬來。
林蒙幫著姑娘們,一起將莫裡斯大叔抬到酒館二樓的房間裡,並抽空和眾人簡單地說了事情的經過。當然,他下意識隱去了,埃德蒙爵士和艾爾-范德林的死訊,以及期間所遇到的超自然的事件。
但范德林幫洗劫峽谷農場的消息,還是在小鎮上引起了不小的騷亂,當然這就與林蒙無關了。
之後,在小鎮上唯一一位醫生的全力搶救下,莫裡斯終於撿回一條命來,並且在他臥床養病的這段時間,佩奇女士一直親自照顧著他。
這一對兒,人到中年的男女,居然真的擦出了愛情的火花,就這樣將林蒙撇在一旁,不聞不問了。
林蒙就這樣在佩蒂女士的酒館,二樓的一間客房裡暫時的住了下來,難得又閑下來的他,便將注意力放到了埃德蒙爵士留下的遺物上。
他打開了那隻皮箱,裡面東西不多:一本厚厚的牛皮封面的書籍,一遝自己繪製的卡牌,還有一隻拆開的信封,裡面裝著一張類似於請柬的東西。
不過這張類似請柬的東西,上面沒有寫任何內容,而且看起來很有些年頭了。
這便是箱子裡全部的東西。
當然,除此了那隻皮箱裡的東西外,還有那具墨綠色的圓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