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將領,竟然對麾下士兵的傷亡如此輕視,面對這種情況,盧以禎很憤怒。
盧以禎道:“你們把士兵看做什麽?他們是豬嗎?他們是狗嗎?他們是天生就下賤嗎?
他們為了取勝出生入死,你們的功勞簿上離的開他們嗎?
士兵都做到這個份上了,還不能入你們的眼!”
面對盧以禎的責問,眾人無不是低下了頭,不敢直視盧以禎,更不敢爭辯。
盡管盧以禎只是暫時指揮他們,對他們其實沒有管轄權,他們完全可以不理睬盧以禎。
但盧以禎表現出來的強大實力,還是讓他們本能的感到敬畏,這種敬畏程度甚至遠遠超過了以前的曹至純。
盧以禎心裡失望,一副恨其不爭的語氣繼續說道:“你們要記住,君以國士待臣,臣以國士報君。君以草芥待臣,臣以草芥報君。這個道理放在你們與士兵身上也是一樣的。
為何李汝珪被圍困,大營被燒,那之前李汝珪派出去的兩百人沒有來救援,這裡面的道理難道還要本將多說嗎?
你們若視士兵如豬狗,那就不要怪他們有朝一日在戰場上把你們拋棄。”
眾人被盧以禎質問的無地自容,心裡湧起一股深深的羞愧。
“立即去統計,一個時辰內,我要知道結果。”
“是,將軍。”
眾人下去之後不敢怠慢,親自走訪,將自己麾下士兵的傷亡情況是一一統計,登記造冊,態度嚴肅無比。
很快,結果也是一一呈到了盧以禎的面前。
經過統計,衛所兵戰死四十七人,重傷九十三人,輕傷者不計。
鄉勇兵戰死二十一人,重傷五十二人,輕傷不計。
青壯健婦戰死二十三人,重傷四十一人,輕傷不計。
這其中,包括了之前賊兵用石頭雨攻擊城牆造成的傷亡。
這也就是說整場對賊兵的戰鬥當中,己方共戰死九十一人,重傷一百八十六人。
再對比戰果,斬殺賊兵五百一十七人,俘虜兩百九十二人,還將李汝珪斬殺,成績還是相當不錯的。
不過盡管如此,盧以禎還是感到不滿意,盧以禎認為這個傷亡太高了,如果士兵在平時多訓練一點,裝備再精良一點,特別是火器,幾乎沒有使用。
如果以上幾個因素都能得到解決,那麽傷亡至少能下降一半。
面對這樣的傷亡,盧以禎語重心長的說道:“每戰死一人,背後就是一個家庭痛哭,支離破碎。
一場戰鬥打下來,九十一個家庭失去頂梁柱,九十一個家庭的命運改寫,我等身為上峰主將,責任在肩,以後當以此為明鏡,務必減少傷亡,保全將士性命。”
一眾人見盧以禎如此體恤士卒,皆是對盧以禎更加信服。
於是眾人齊齊抱拳,鄭重道:“是,將軍,我等定牢記將軍教誨,絕不敢再輕視士卒性命。”
除了傷亡,那就是繳獲。
此次大獲全勝,盡管賊兵大營被燒,但還是搶出了不少的糧食和錢財。
事後經過統計,得糧兩百二十余石,黃金一百七十余兩,銀子兩千三百二十余兩,銅錢七萬余個。珠寶半箱,估計價值一千二三百兩。
黃金與白銀的兌換比一般是一兩黃金換十兩銀子,個別地區會有所差異,但總體差不多,那一百七十兩黃金就是一千七百兩銀子。
考慮到李汝珪這次出來,目的是來接管嵩縣的,所以他們不可能把家底都帶出來,所以這些錢財基本可以斷定是一路上劫掠所得。
若是能夠將李汝珪的家底老巢端了,收獲絕對是現在的十倍不止。
但饒是如此,這筆繳獲依然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盧以禎對己方傷亡不滿意,但對繳獲還是比較滿意的。
如此豐厚的繳獲,自然令人心動。
眾人都在等待盧以禎分配繳獲,盧以禎自然也知道這些銀子那是必須要進行合理分配的,要不然,別說這些百戶隊正們不答應,就是士兵也不答應,絕對要鬧兵變的。
盧以禎正要開口分配金銀,不想這時那吳慶元卻不請自來。
吳慶元進來一見百戶隊正門都在,眉頭皺了皺,臉上顯現不悅之色。
一眾百戶在吳慶元這個文官老爺面前還是放不開,顯得有些拘謹。
吳慶元也不客氣,對盧以禎道:“盧將軍,本官有些話,想與你單獨商議。”
眾人一聽,自是紛紛告辭。
眾人走後, 盧以禎道:“不知吳知縣尋本將,有何要事?”
吳慶元道:“實不相瞞,本官前來,乃是為了賊兵繳獲而來。”
盧以禎楞了一下,沒想到他是為這個來的,盧以禎心說百戶隊正們出生入死,想分繳獲說的過去,可你一個文官老爺坐享其成,白撿守城之功已經是不錯了,難不成還想在繳獲上插一腳?
盧以禎臉上有些不高興,但還是保持一貫的從容,道:“哦,不知知縣你對繳獲之事有何意見?”
吳慶元道:“此次擊敗賊兵,斬獲賊兵首級無數,此全賴盧將軍指揮若定,若無將軍,嵩縣陷入只在朝夕。
至於本官嘛,開府庫,調撥錢糧物資,這也是多少,,,多少有一份功績的,不知將軍認為本官的話,是與不是?”
吳慶元開府庫調撥錢糧是不假,但這都是盧以禎曉以利害,威逼利誘的結果,以吳慶元的德性,指望他主動開府庫,想都不要想。
盧以禎淡淡道:“你若這麽說,也不是不可以。”
吳慶元得到肯定的答覆,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隨即道:“既然守城全賴你我之功,本官的意思,不如我們二一添作五,把這繳獲悉數分了,朝廷那邊本官自會應對,將軍以為如何?”
“呵呵呵,,,”
看來盧以禎是想錯了,本以為關於繳獲的分配,吳慶元是來插一腳的,沒想到吳慶元是帶著鐮刀來割韭菜根的。
二一添作五,你怎麽好意思說這樣的話?
吳慶元的不要臉,超出了盧以禎的認知,讓盧以禎感到自己無所適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