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更
黑木崖!
東方姑娘的校長辦公室孤伶令地坐落在學校的後山崖上,這座精致的小樓裡現在只有東方姑娘一個人,她穿著一身豪華大氣的官裝長裙,帶著一臉落寞的表情,坐在自己的桌子前面,桌上放著刺繡了一半的團扇和鴛鴦帕。
她伸手拿起繡帕和針線,似乎想要在上面繡幾針,但終究還是沒能下得去手,又將繡帕放了下來,輕吟了一聲道:“便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唉……老熊,別躲在窗外了,進來聊幾句吧。”
只見窗口人影一閃,風雷堂主童百熊閃身躍了進來,笑道:“原來你早就發現我了。”
東方姑娘輕歎道:“想不發現都難,每當我心情不好時,你都會很擔心的在窗外陪著我,你當我不知道麽?”
童百熊默然不語。
東方姑娘道:“能有你作我的好朋友,好閨蜜,這輩子也算沒有白活,便是死了也值得了。”
童百熊道:“可別這麽說,光有朋友哪能算完整的人生?你還得嫁人,相夫教子,這輩子才是真的沒有白活……你也明白的,在你孤獨寂寞的時候,光靠我的陪伴還遠不足夠……終究,得把那家夥找回來才行。”
東方姑娘的俏臉微微一紅:“和他有什麽關系?我和他還什麽都不是呢。”
童百熊笑道:“雖然你們還沒有確定情侶關系,但他只要在學校裡待著,你就特別高興。至少不會露出這種寂寞的表情……我懂的。就算沒有成為情侶。但待在自己喜歡的人身邊,感覺和一個人完全是不同的。”
東方姑娘被童百熊說中心事,臉蛋更紅了,羞得耳根子都變成了血紅色,低聲道:“但是他都失蹤好幾個月了,我……我好擔心……連移花宮的正副宮主都親自出馬在找他,卻還是找不著……唉……我也去江湖上找找吧。”
童百熊哼了一聲道:“邀月、憐星嗎?她們根本就不是在找他,而是在找一個叫江楓的家夥。據說她們兩人為了找江楓,居然跑到回部去了……真是花癡得很。東方姑娘,你可別學她們兩個,黑木崖有多少事在等著你處理啊,最近金國又有大動作,據說他們在針對咱們大宋的嶽武穆搞什麽陰謀,學生們全都在待命,隨時等著出去課外教學任務呢,還有……滿清也在做怪動作,好像要對平西王吳三桂下手了。真是風雲變幻的關鍵時刻,你切不可離開黑木崖。”
東方姑娘歎了口氣:“有時候我真羨慕邀月和憐星。她們移花宮的宗旨是‘搗亂’,根本就不考慮國家大事,隻圖個風流快活,可以為了心愛的男人找到天涯海角去,不必擔心學校時的事情,但我卻被什麽金國、蒙古、滿清一類的東西搞得動彈不得,真想把這些亂七八糟的垃圾國家全都滅了。”
童百熊苦笑道:“滅得掉就好了,任由我們武功多高,在千軍萬馬中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還是得靠朝廷發力才行,但是咱們大宋的朝廷實在是太懦弱了……有時候我真恨不得去和權力幫的李沉舟聯手,將這個的朝廷推翻掉……”
東方姑娘打斷她的話道:“別這樣說,朝廷雖然不好,終究是國家的相征,如果在強敵環伺的時候推翻朝廷,只會給國家添更多的亂子……權力幫這個黑學校一直在陰謀推翻朝廷,我認為李沉舟的考慮是不妥當的,如果哪天能和她見一面,倒想勸勸她,別再和朝廷做對了,團結起來對外才是正道理。”
童百熊吐了吐舌頭:“明白了啦,我不會再說和李沉舟聯手的話了,這總行了吧?咱們還是回來說正事,李岩這孩子究竟跑到哪裡去了啦,真討厭,一直沒消息。十大神魔去華山也遲遲不歸,這些家夥都不讓人省心。”
她話音剛落,外面突然竄進來一個日月神教的教眾,大聲報道:“東方姑娘,風雷堂主,十大神魔從華山派回來了,她們說有個好消息要帶給你……”
東方姑娘精神一振:“好消息?看來是打敗五嶽劍派了,叫她們進來吧。”
不一會兒,十大神魔魚貫而入,童百熊笑道:“贏了麽?”
卻見范松根本不接她的話,對著東方姑娘道:“東方姑娘,我們在華山上見到李岩了。”
“啊?”東方姑娘以為她們帶來的好消息是關於五嶽劍派的,卻沒想到她們居然帶回了李岩的消息,頓時大喜,雙手在桌上一振,飛快地跳了起來:“他怎樣了?”
范松見她欣喜的樣子顯然是發自內心深處,不由得暗奇:東方姑娘對李岩明明是真心的,李岩為什麽就不願意回來見她呢?呃……其中一定有什麽關鍵性的問題,我們十大神魔和東方姑娘的關系不夠近,她不肯說。但老童一定知道,可惜她也不告訴我們。
范松拋開這些想法,將華山遇李岩的事詳細地講了一遍,其中趙鶴和張乘風想要嫁給李岩的事也一五一十地講了,講到這一段兒時,趙鶴和張乘風臉色微紅,顯然有點不好意思,但當東方姑娘那雙美麗的眼睛瞪向她們時,她們卻不示弱地看了回去,那意思分明就是:咱們上下級歸上下級,感情歸感情。
東方姑娘卻沒有怪罪她們,只是輕歎了一口氣道:“優秀的男人果然會吸引無數的女人,他身邊早就有好幾個女人了,也不怕多你們兩個……唉,那個什麽飛雪連天射白鹿,笑書神俠倚碧鴛,裡面的姑娘個個都喜歡他,我豈會不知?再何況,現在我的根本沒有管束他這種事的權利,我和他之間還一點關系都沒有呢,你們不用在意我。大家公平競爭便是。”
趙鶴和張乘風大喜。另外幾魔也松了口氣。心想:東方姑娘不怪她們就好,若是東方姑娘要處罰她們兩個,我們就左右為難了呢。幫她們就違抗了幫主命令,但遵守命令又得對自己多年的老朋友下手,兩面為難,現在這樣就挺好。
范松接著講下去,講到她們把東方姑娘暗中關注李岩的事說了出去,東方姑娘的俏臉刷地一下紅得滴血。羞不自勝地道:“哎呀,你們怎麽能把這事都說了?”
范松道:“她們也是無心的,李岩挖洞進來救人的時候,她們還不知道李岩來了,聊天時被李岩聽到……”
東方姑娘羞得頭都抬不起來:“完了,這下被他知道了我的心意,如何是好?他會……他會嘲笑我麽?還是會接受我呢?或者不接受?誰去幫我找朵花來,我要用花瓣來佔卜一下。”
范松哭笑不得,用花辮佔卜?你是十六歲的小姑娘麽?一幫之主,不要玩這種幼稚的遊戲啊。她繼續講了下去。把李岩不願意回黑木崖的事也一五一十地講了出來。
東方姑娘的臉色從暈紅開始轉為蒼白,聽完范松的話時。白得像一張紙似的:“他……知道我的心意之後……不願意回來?”
范松點了點頭。
“啊!”東方姑娘輕呼了一聲,用左手扶住額頭,身子輕輕一晃,險些暈倒在地。
十大神魔大驚,搶上一步想要扶她,童百熊卻已經先一步將她扶住,放回了椅子上。
東方姑娘失神地坐了幾息時間,突然伏首在桌上,哇地一聲大哭起來:“完蛋了……他這不就是拒絕我的意思嗎?嗚……失戀了!人家平生第一次暗戀上男生,結果就失戀了啦。都怪你們說給他聽了,如果他不知道的話,我還可以繼續暗戀下去,這下就全完了。以後人家都沒臉出現在他面前了……我不能再見他,我要離家出走,出走。”
童百熊大汗,趕緊道:“東方姑娘,冷靜!你不需要離家出走,因為他不會回來啊。你要是離家出走,反而可能在外面碰到他,現在只要躲在黑木崖就碰不上他了。”
“是麽?”東方姑娘抽抽了鼻頭:“他不回來,那不是一樣很慘?他知道我喜歡他之後,連回家都不肯了,他得有多討厭我啊?嗚……這是連朋友都不做的意思嗎?嗚哇……我終於明白他為什麽失蹤幾個月了,原來壓根就是在躲我。”
十大神魔大汗,東方姑娘怎麽突然變成這種屬性了?她一直是高高在上,高貴大氣得讓人無法直視的女人啊,現在怎麽露出這種小女兒情態,居然會為了一個男人大哭大鬧的,這簡直比情竇初開的小女孩還要那啥啊。
只有童百熊才見過東方姑娘嬌憨的真性情,趕緊抱著她的肩膀,柔聲安慰道:“東方姑娘,別哭,男人多得很,比三條腿的青蛙還多,李岩不喜歡你,咱們另外再務色一個好男人嘛。”
“嗚……老童……可是我都這麽大歲數了,這還是第一個看得上眼的,以後到哪裡再去務色一個……嗚……老童……幫幫我啊……我不要以這種方式失戀……”東方姑娘的眼圈紅紅的。
童百熊大汗:“這個……戀愛問題不太好幫呢……這事情旁人插不了手。”
東方姑娘撲在桌上,嚶嚶嗯嗯地哭了半響,這才抬起頭來,紅著眼圈道:“不過有一點好,咱們至少知道了他是平安無恙的,總比半點消息也沒有的好。”
童百熊和十大神魔都趕緊道:“是啊是啊,東方姑娘別哭了,車到山前必有路,來日方長,事情還有轉機的。”
正在這時,外面又有人進來通報:“報告,華山派的嶽不群上山來了。”
范松奇道:“她不是才整合了五嶽派,現在正是最忙的時候嗎?來我們這裡做啥?”
來人報道:“好像是華山派的首徒,同時也是本校學生的令狐衝更了奇怪的內傷,他們把令狐衝送到黑木崖上來求醫,想要請東方姑娘批準。”
東方姑娘聽到來了正事,倒是正了正容,紅著一雙眼卻強打起了精神道:“既然是本校學生受了重傷,本校當然義不容辭地救治,讓他們先送令狐衝去平一指老師那裡看看。”
通報的人聽命去了,不一會兒又回來報道:“東方姑娘,嶽不群說不能讓平一指看,她說這是李岩事先吩咐過的,千萬不能讓平一指老師治令狐衝,可以叫胡青牛治。”
眾人大奇:“不能讓平一指看,只能讓胡青牛看?為什麽?”
通報的人道:“不知道!嶽不群說,不管為什麽,李岩同學既然鄭重地提出了要求,他們就要尊重李岩同學的看法。”
“她尊重李岩的看法做啥?她和李岩又沒啥關系!”范松好奇地道:“我倒是奇了,這令狐衝究竟受了什麽傷,憑什麽平一指看不得,胡青牛就看得?”
另外幾魔也一起奇道:“是啊, 這事情真古怪,我們偏要叫平一指去看……”幾個好事的神魔立即跳出屋去,叫平一指去了。
東方姑娘聽說事情和李岩相關,也來了興致,擦了擦眼淚,和童百熊,范松、趙鶴、張乘雲等人一起來見華山一行人。
只見黑木崖的學校廣場中間,華山派一行人被大量的學生圍著,令狐衝躺在人群中間的擔架上,臉現痛苦之色,一群學生在向她噓寒問暖,幾名學醫的學生在旁邊給令狐衝把脈,但他們把過脈之後,臉上都現出凝重的神色,搖了搖頭道:“我們不成,得請兩位醫術老師來。”
東方姑娘帶著老師團趕到之後,分開學生們走進去,也放出自己的細針去探查令狐衝的傷勢,不料細針剛一入體,就感覺到數股氣力爭相湧來,以東方姑娘的之能,當然明白,這些真氣不能強壓,否則令狐衝會傷上加傷,隻好收回細針,道:“這傷真古怪,她的體內怎會有這許多真氣亂竄的?”
嶽不群就隻好把嵩山十三太保惡意治傷的事又說了一遍,其間順便提到了李岩說兩位神醫也治不好她,要求帶走令狐衝治傷的事情,東方姑娘聽完之後更覺得意外:李岩怎麽做出的這種判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