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加善離開後的第六天,藍嵐、威爾、維利、希洛金,以及古斯塔沃和奧斯馬爾雙胞胎兄弟,一起出發去尹薑寨地盤。
他們是抱著找茬的心思去的,大搖大擺闖進尹薑寨地盤,找到隱蔽哨所,毫不客氣地搞定蹲守的武士,繳下別人武器,還扣下其中的一個作為俘虜,打發另一個回去通知薑為義,喊他快點出來“談談事情”。
後來又有兩個偵查小隊不走運,被他們截住,也是繳下武器,各扣押下一個俘虜。
他們倒也沒有虐待這些俘虜,只是用繩子把他們綁成一串,好像古代販賣奴隸的販子,穿行在叢林間。
藍嵐告誡過他們,只要好好配合,不嘗試逃跑和反抗,就不會受到其他懲罰。
此後再也沒有尹薑寨的偵查人員靠近。
他們一路暢通無阻地走向尹薑寨,在距離入口不到30公裡的地方,遇到薑為義帶領的一大幫武士的攔截。
當時先是響了一陣鑼,所有武士擺出三面夾擊的陣勢,“呼啦”一下全都衝出來,雷厲風行地把藍星抵抗軍包圍在中央。
正面的武士們簇擁著薑為義,無論是持刀手還是弓箭手,全都高舉武器,隨時準備開戰。
站在隊伍中間的薑為義,頭上帶著頂鋼盔,眉飛色舞的,神態仿佛出征的將軍,渾身上下傲氣逼人。
藍星抵抗軍的人數雖然少,一點都沒有驚慌。
他們的防禦陣型保持得非常好。
藍嵐站在最前面,手裡拿著槍,對準前方的薑為義。
雙胞胎兄弟站在她兩翼,每人手裡拿著兩把諸葛連弩,依靠著兩棵大樹作為掩護,分別瞄準對方的左右兩翼。
威爾在團隊的最後,雙手各持一把微型衝鋒槍,分別對著左右兩翼,作為火力壓製。
希洛金持著長刀站在團隊中央,讓三個俘虜蹲在地上,雙手舉過頭頂。
維利站在妹妹身邊,右手持刀,左手舉弩,幫著妹妹看押俘虜,同時支援藍嵐,對抗正面的武士。
雙方戰士怒目而視,戰鬥幾乎一觸即發。
薑為義仗著在自己的地盤上,態度非常傲慢。
他用鼻子“哼”了一聲,走出兩步,站在隊伍最前面說:“怎麽?來找茬嗎?你以為光憑這幾個人,能擋得住我們這麽多人一擁而上?”
藍嵐老實地搖搖頭:“我們擋不住。”
“那你現在還不客氣點?”
藍嵐依舊搖著頭:“對於惡人,我們從來都不客氣。”
“你們是不怕死是嗎?”
藍嵐居然笑了笑:“真的打起來,我們會後退,但不會有傷亡。”
她掃了眼薑為義身邊的武士團,輕蔑地說:“至於你們,少說也要傷亡一半吧。”
薑為義更加惱怒,逼上一步說:“你覺得有槍很了不起嗎?”
藍嵐不想跟他吵架,擺了擺手說:“我來向你提出兩個要求,如果可以配合,我們可以考慮減輕一些處罰。”
薑為義用手指著藍嵐的鼻子,暴跳如雷地說:“在這片大陸上,沒有人可以向我提出要求!”
藍嵐冷靜地看著他,仿佛在看一個小醜。
“第一,有個叫尹紅香的女人,是折磨死我們的夥伴白秋婉的罪魁禍首,也炸毀河心寨通道的罪犯,請你把她交出來,我們要好好調查情況,問清楚誰是她背後的指使者。”
“第二,我們這裡逃走一個叫金鎬哲的,出賣我們很多信息,搞了很多破壞,還殺害我們的夥伴沃克,也請你把他交出來,讓我們內部對他進行審判和處置。”
薑為義仰起頭:“你說的這兩個名字,我聽都沒有聽說過。”
藍嵐眉毛立起,大聲呵斥:“不要撒謊,你見過金鎬哲!如果你還要包庇他們,我不得不懷疑你是他們背後的指使者。”
薑為義擺出耍無賴嘴臉,雙手叉腰叫嚷起來:“你敢這麽汙蔑我,有證據嗎?”
他怒火中燒,挺起胸膛往前走了兩步:“你硬是要這麽誣陷我,我也沒有辦法!現在就算我是背後的指使者好了,你能拿我怎麽樣?”
藍嵐冷靜的出奇。
她冷冰冰地問:“你承認他們兩個殺人犯是由你指使的嗎?”
薑為義不服不忿地叫嚷:“是我!你敢開槍嗎?”
藍嵐冷笑:“你真的覺得這些手下能保護你?”
“怎麽不能?”
話音未落,“砰”地一聲槍響,子彈擦過薑為義頭上的鋼盔,擦出條白色痕跡,震得他腦袋“嗡嗡”作響,人也猛地往前撲出兩步,彎腰曲背,差點沒一下趴到地上。
武士們都呆若木雞。
藍嵐出手之果斷,動作之快,槍法之準,實在讓人驚訝。
這只是警告而已。
如果她真的要殺掉薑為義,不要說救援,武士們連反應都來不及做。
薑為義回過神來,感覺受到羞辱,更加惱羞成怒地說:“你這個臭婆娘,有種把老子打死!媽的!沒有槍你們什麽都不是!臭賤人,要是你手上沒有槍,老子準能乾死你!乾死你一百遍!”
藍嵐冷笑一聲,不緊不慢地把槍插回到腰間。
所有人都看著一愣。
緊接著,藍嵐忽然把眼睛掃向薑為義身後的尹西舟,兩道如電般的目光注視到他臉上。
尹西舟是她的手下敗將,大吃一驚,身體不由自主地往回退出兩步,好像身上傷口又開始作痛。
但他終究是武士,慌亂之際眼睛和腦子還在飛快轉動。
他觀察眼前的形勢,這才發現薑為義在不知不覺中走出好幾步,再加上剛剛撲出去的兩步,幾乎站到他和藍嵐的中間。
他明白事情壞了。
再一定神,飛刀撲面而來,藍嵐則弓起身子,閃電般撲向薑為義。
薑為義猛烈揮拳想要迎擊,沒想到她提前一步跨到邊上,扭轉身體躲過拳頭,右手抽出腰間軍刀,隨手把刀鋒掃到他的脖子下面。
不過幾秒鍾的時間。
薑為義脖子一涼,不敢再動。
很多武士隻覺得眼前人影一閃,薑為義便被藍嵐持刀挾持。
武士們一陣騷動,慌慌張張地不知道如何應對。
藍星抵抗軍也高度戒備,更加用力地握緊武器。
藍嵐手腕反轉,用刀在薑為義嘴上抽了一下,瞬間紅了一道。
她冷冷地說:“下次嘴巴再這麽臭,我會用有刀刃的那一面!”
薑為義還在嘴硬:“放屁!你有本事殺了我!”
藍嵐不睬他,手腕一翻,用刀刃把薑為義的腦袋頂高,對武士們大喊:“退後!每個人都退後十步!”
武士們只能照做。
薑為義卻還不甘心。
他言語上並不示弱,憤憤地說:“殺我呀!你敢殺我嗎?”
藍嵐哼了一聲,認真地說:“素攀是我親手殺死的,因為他是下令殺害我們夥伴的幕後黑手。尹紅香害死白秋婉,金鎬哲殺死沃克,如果讓我確定他們是受你指使的話,我不在乎多殺掉一個薑為義!”
“因為我不能再讓更多的生命為了滿足你的欲望死去!”
她的臉上滿是正氣!
薑為義竟然也閉上了嘴。
藍嵐把頭轉向尹西舟:“怎麽,還不打算交人?不想要薑族長活命了嗎?”
尹西舟偷偷去看薑為義。
薑為義破口大罵:“交什麽人?沒有人交什麽人?”
藍嵐搖了搖頭。
尹西舟的動作表明,金鎬哲和尹紅香就在他們的手裡。
她歎了口氣,伸手指向蹲在地上的三個俘虜說:“委屈薑族長過去蹲一會,等你們找到那兩個人之後,過來交換吧。”
薑為義寧死也不要受到這樣的屈辱。
他仰起頭,身體挺得筆直,不肯移動半步。
“我不走!你別想羞辱我,還是直接殺掉我來的爽快!”
他扭過脖子對尹西舟和武士們大喊:“來呀,你們等什麽?衝上來殺掉他們呀,別管我,隻管衝上來乾死這些人!”
武士們再次騷動起來。
不少武士被薑為義毫不示弱的氣勢鼓舞,躍躍欲試地準備攻擊藍星抵抗軍。
藍嵐勃然大怒。
她柳眉倒豎,咬碎銀牙,手中軍刀往前遞出,大聲打斷薑為義的叫喊:“好!如你所願!”
她右手用力一劃,似乎不再顧及大陸上的和平,要下手殺掉薑為義。
薑為義立刻感受到脖子上傳來的涼意。
他也感覺到脖子被劃開的疼痛。
只是他不知道藍嵐下手的輕重,不知道她只是用刀劃破皮膚,給他放了點血。
他伸手摸到鮮血流出,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眼睛一翻,暈厥過去。
藍嵐早有準備,伸左手拉住他的衣領,拽著不讓他摔倒。
稍遠些的武士看不真切,只看到薑為義脖子見紅,還以為藍嵐真的殺掉他,撲通撲通跪下一大片,發出驚恐地叫喊聲,此起彼伏地哭喊薑為義的名字。
這反而把薑為義喚醒過來,緩緩睜開眼睛。
但此刻他的硬氣蕩然無存。
他低垂下頭,猶如鬥敗的公雞,不再說話。
藍嵐用手推了推薑為義:“過去蹲一會,喊尹西舟去找人。”
薑為義還是沒有動。
“等一等!”
遠處尹加善和猴子帶著幾個長者,匆匆跑來。
武士們看到尹族長過來,匆忙給他讓出道路,眼睛裡再度流露出充滿希望的光芒。
尹加善走到藍嵐的面前,滿臉誠懇地說:“藍姑娘,我看到薑族長帶人出來,就怕有衝突。你剛才跟薑族長說的事情,有人詳細向我稟報過。我很遺憾聽到你們的損失,請接受我向你們去世的夥伴致以最沉痛的哀悼。”
他彎下腰,對著藍嵐和藍星抵抗軍深深鞠了一躬,表示自己的默哀。
他隨即抬起頭說:“你說的那兩個名字,以及他們所做的事情,我回去之後會徹查。請你給我十五天時間,我會召開全員大會,把他們、還有和他們勾結合作的人全都找出來,給你們一個公道的回復。”
藍嵐用軍刀指著薑為義的鼻子問:“尹族長,在你們徹查清楚前,薑為義是不是可以跟我們回去做個客?”
尹加善搖了搖頭:“藍姑娘,等時間合適,我們一定會去河心寨拜訪。我們家裡還要開全員大會,薑族長若是走開了,事情恐怕不太好辦。”
他的意思很明顯。
如果藍星抵抗軍帶走薑為義,會讓尹薑寨弟子同情他的遭遇,激起怒火,激化尹薑寨和藍星抵抗軍的矛盾。
藍嵐沒有堅持,伸手把薑為義推回到尹加善的身邊。
她嚴肅地說:“薑為義,這是你最後的機會,好好向尹族長坦白你做過的壞事!”
薑為義低頭不語。
尹加善抱拳說:“藍姑娘,你們受累了,請回吧,我們內部馬上行動,十五天之內必定給你回音。”
藍嵐也向他抱拳說:“尹族長,我們改日再見,祝你順利,我們可以永保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