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首相的意思嗎,還是蘇提警長你的意思。”
北鎮治安警署總警長辦公室,多年前蘇提泰格蒂夫被任命為北鎮治安警署總警長之後,很快坐穩了這個位置,並對治安警署進行整改調整,把那些個貪贓枉法的全都給抓了。
近些年來,北鎮一片太平,但也因為蘇提泰格蒂夫的剛正,導致許多商戶怨聲載道,沒以前使點錢就能平事那麽平靜。
因此,北鎮最大商戶泰家,成為了眾多商戶代表,正與蘇提泰格蒂夫商談,是否能夠放寬管制。
泰筆瑞,今時已成為泰家真正的主人,掌控家族全部財產,並且再失去兒子和妻子之後,人不僅變得老邁,心腸更變得異常冷硬,做事風格不能說陰險,但也毒辣。
而對於蘇提泰格蒂夫提出,不讓商販們在戶外活動時間內,在街道上擺攤這件事,事實上泰筆瑞同樣十分不滿。
他們泰家在北鎮同樣有很多商鋪,衣布、糧油、鞋皮、建材等等,為了吸引顧客,某些店鋪在商業街街道擺攤,是有很大收益的。
而面對泰筆瑞這種話語,明顯就是在刺激自己,只不過是首相的棋子,用完就扔的那種。
斷了一隻手被發配到這裡,你還敢亂搞事情……
蘇提泰格蒂夫胡茬臉冷笑道:“沒辦法,我推出的政策,都是為了北鎮市榮著想,這個世界環境本來就夠惡劣了,難道你還想看見一個垃圾滿天飛,牛馬屎尿鋪路的北鎮嗎?”
“愛護環境,人人有責啊!”
好不大義凜然,壓人一頭的官方話!
“不讓活牛羊進城,從牧場運輸肉品進入城鎮,肉質必然發臭,你這是在斷送肉鋪行當,許多民眾顧客已向商家反應,再下去該來治安警署鬧事了。”泰筆瑞嘴上兩撇胡子泛白,油亮大背頭同樣摻雜白絲,虛氣面色證明身體狀況並不好。
只是對於這個問題,蘇提也很煩惱,說道:“牛羊要吃草,吃草就得拉屎,街道上全都是牛糞,羊屎蛋兒,容易滋生細菌,導致體弱的人生病。”
“再說,牛羊肉可以在牧場加工成肉干運輸進城,煮一煮照樣能吃,何必這麽在意呢。”
“另外,我不得不提醒泰先生,近期我會在城鎮邊緣區域修建車站,此後馬車,馬匹一類同樣不能進入城鎮,泰家的運輸業務,應該適當改改了。”
動物要吃草,吃了草就要拉屎,可牛馬又不像人,屎這種東西,確實不太好處理,即便修建沼氣池再利用。
“咳咳咳……”泰筆瑞被氣得咳喘,站起身罵道:“你這麽做是在破壞北鎮安寧,等著車站建成那天,民眾砸你的場子吧。”
泰筆瑞轉身離開,他不想再和這個一點民生都不懂的混蛋說話。
“泰先生,這話聽上去像是威脅我,車站建成那天,邀請泰先生來剪裁,到時拭目以待嘍!”蘇提在後面叫喚,自從當上北鎮治安警署總警長,他就沒一天安寧過。
實在是北鎮問題太嚴重,幾乎成了泰家的天下。
沒人了,蘇提泰格蒂夫收了那副裝出來的嘴臉,歎道:“首相傳令,要我迎接到任軍事安防部長,怎麽到今天都沒個消息。”
“唉,會是誰,你是首相派來針對泰家的人吧。”
“我一個人,真的快要撐不下去了……”
看看自己那隻斷手,雖已接上一條金屬手臂,畢竟感覺不到,心裡隱隱作痛。
北鎮邊緣區域,高樓建築很少,幾乎都是鋼鐵平房,通往首都與東、西兩面,路旁都有車站在修建。
而通往首都方向的車站幾乎完工,巨大的銀白色金屬牌子指明方向,幾乎刻畫了北鎮幾條主要街道。
鐵牌子下,路邊,一人一馬驚愕看著,他們都黑黝黝的,年輕人不明所以。
“這都把路給指出來了,反抗軍一到,還不得……”遮陽帽下,年輕人黑臉苦笑,北鎮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發達,連車站都建成了。
這幾年他是發現,只有首都才有車站,四大鎮並未建設。
他並沒有立刻進入北鎮,而是在幾乎完工的車站旁陰涼下靜處,即將中午,看著正要收工的工人們,一隊隊巡邏軍兵,他想自己怎麽才能悄無聲息進入北鎮,完成這次任務。
“喂,你是誰,站在這裡幹什麽?”
他站了許久,引來周圍巡邏軍兵,懷疑是不是在踩點。
“這裡是車站,我等車。”他的回答很合理,笑起來圓臉兩個酒窩。
一隊士兵五六人,一個年輕的怒道:“放屁,這裡還沒開通呢,通了也是對外,往鎮裡沒車,你小子有馬不騎,是不是有病。”
懷疑人的話不是那麽好說好收的,但罵人的話是張口就來。
“抱歉,我從首都來,不知道情況,那我騎馬進鎮了。”他並不想在此多糾纏,他務必隱藏自己。
“等等,要進鎮,先留名,從哪裡來,到哪裡去,來這裡做什麽……”
一位看上去年紀不小的老兵開口道:“別誤會,這不是針對你一個人,治安警署總警長頒布的規定,為防反抗軍間諜。”
聽了這話,他表情一亮,心說:“行啊,有這規定,安防方面可以少做些工作了。”
隨後,被一個兵帶到路障邊一個小屋子,裡面人亂哄哄,三四個居然清閑到玩一種名叫108藏謎的卡牌遊戲。
108藏謎卡牌,由曦羲帝國民間貴族發明,當年也算是風靡全國貴族圈,首先這個遊戲需要最少三個人,最多六個人玩兒,遊戲裡一張遊戲地圖標注著圖案標志,路線數字,一共九處,路線複雜,二十七張圖案牌,三張圖案相同,共九組。剩余八十一張寫著一到九不同的數字牌,共九組。
開始每個人都需抽取兩張圖案牌,然後分發數字牌,以一張圖案牌為起點,一張為目標點,按照圖案牌在地圖上給出的路線指示,將數字牌最合理的加減法排布,到達地圖上和自己抽取圖案牌一樣的地點,先後佔領目的地,由此決出一名,二名,三名……
而到達地圖目的地的人,可以先佔領地圖上與自己抽取圖案牌一樣的地方,如果手裡的數字牌沒用完,則要記錄下數字牌的相加數字,作為謎底。而數字牌用完了還沒有到達目的地,則第二輪遊戲繼續,之後的遊戲就和第一輪一樣,抽取圖案牌,佔領地圖上地點,直到二十七張圖案牌用完。當然第一名佔領的標志地點永遠比第二名多,第二名永遠比第三名多,最後牌裡藏下的謎底也會更多,以此建立優勢,由此第一名有權先猜側其余玩家的謎底。
最後,每個玩家都會在自己擁有的圖案牌裡藏下數字謎底,這就需要其余玩家用強大的計算能力猜測,用相同的圖案牌和對方對峙,如果僅依靠猜測,就能猜出其他人的謎底數字,不管你是第一名還是第二名,則玩家淘汰,當然這是不可能的。
最後的最後,直到所有玩家的謎底被揭曉,隻於最後一人,或許會把自己的謎底永遠藏起來,這也是這個遊戲最大的魅力,表現個人對數字的計算能力,猜測別人的無關緊要的秘密。
由於紙牌不好保存,士兵們玩的是鐵卡片和一張金屬刻畫的地圖,看上去年頭久遠,鐵卡牌邊角生鏽,幾個人玩得津津有味。
但,比之遊戲卡牌,一個人更吸引他的注意。
一側肩膀塌陷,明顯上過戰場打過仗,受傷後,今天坐在桌子後做做記錄工作。
“楊今……”他驚聲, 隨即興奮道:“原來你還活著!”
“嗯?”坐在桌子後的楊今一臉驚愕,這是誰呀,咒我死呢。
“你……誒!”似乎是認出來了,楊今也非常激動叫道:“金老二,你沒死呀!”
是的,這個黑黝黝進入北鎮的年輕人正是金複時,到北鎮上任軍事安防總司令。
而這位楊今,正是當年在北鎮軍隊炊事班,金複時的班長,後來在礦場幾經生死,之後再也沒見過。
金複時以為楊今早沒了,同樣,楊今也以為金複時早死了,今天意外遇見,真有種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的感覺,甚至還要比這感情濃厚。
畢竟出生入死過啊!
“哈哈哈……我這麽激靈,怎麽會死呢,你的肩膀……”金複時還記得,那晚自己強行給楊今取子彈,場面血腥。
楊今臉色暗沉,若非肩膀受傷太嚴重,留下疾患,那一戰之後他就該升官了,如今卻在鎮子口檢查外來人員,還是個大頭兵。
而金複時心思百轉,當即想到自己該怎麽隱藏身份了。
“老楊,有時間去我家一趟,我有事找你,保準是好事,你要是不去我就找別人了。”臨走前,金複時給楊今留下地址,北鎮說大不大,但也幾十萬人口起伏啊。
楊今只有些不太信,幾年不見,他比金複時還大幾歲,這小子找自己能啥事:“呦,金二爺這幾年,看上去是發達了,你有啥好事說唄?”
“來我家再說,秘密。”金複時騎馬晃悠入鎮。
回家……曾經熟悉,變得陌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