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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官家》第33章:網中的蜘蛛
  出了宮中,丁謂一路向政事堂而去,心情越發變得煩躁。

  而且,從剛才開始,他的眼皮就一直跳個不停,這讓他的煩躁當中,又隱隱多了一絲不安。

  坐在肩輿上,丁謂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希望能夠讓自己平靜下來。

  回想起今天發生的事情,他心中的不安不僅沒有平息,反而變得越發強烈。

  直覺告訴他……不對勁兒!

  從接到太后手書的時候,他心中便有這種感覺。

  待他感到政事堂後,馮拯那突然強硬的態度,更是讓他隱隱覺得,這背後另有內情。

  但是,這都不是最關鍵的。

  想起剛剛在宮中,太后那突如其來的怒火,還有自己奏對時,隨侍在太后身旁的雷允恭,臉上一直難看無比的神色。

  丁謂的眉頭不由皺的越來越緊。

  一定是出事了!

  腦中閃過奏對的最後,雷允恭跟著太后一同離開時,那略顯無奈,想說什麽卻找不到機會的樣子,丁謂的心中有些不安……

  他能夠感覺到,宮內宮外,似乎無形之間形成了某種默契,而他卻被排斥在了外頭。

  “相公,到了。”

  身後隨從的聲音傳來,讓丁謂回過神來。

  下了肩輿,他原本想著第一時間去找任中正問個清楚。

  但是,卻沒想到,他剛邁著四方步走進議事廳中,便見到馮拯等人聚在一起,不知在說著什麽。

  於是,他輕輕咳嗽了一聲,三人這才轉過身,朝著他迎了上來。

  “丁相,太后如何說?”

  開口發問的是馮拯。

  丁謂此刻心中的不安之感,雖然已經十分強烈,但是,面上他還是努力維持著形象,道。

  “太后向來明理,下此手書,本也是為了官家和朝政著想。”

  “本相親自進宮,向她老人家闡明其中利害,太后自然並無他言,收回了手書。”

  丁謂並沒有提起太后對他發怒的事,因為他很清楚,單靠他自己,想要壓服這些和他同級別的宰執,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一直以來,他依靠的都是太后的名頭。

  既是如此,他自然不能將爭吵之事說出來,免得這些人覺得他和太后有了嫌隙,趁虛而入。

  見此狀況,對面三人對視了一眼,隨後,馮拯笑道。

  “丁相素來受太后信重,自然應該如此。”

  聞言,丁謂不由睨了一眼馮拯。

  這個老東西,這會倒是陪起笑臉了,之前擬熟狀的時候,怎麽不見他這副樣子。

  不過,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馮拯同為宰相,以如此神態和他說話,盡管丁謂心中仍舊有火,卻也不好發作。

  哼了一聲,他隻得道。

  “此事雖乾系重大,卻也並非難以決斷,諸位既然早已有了定論,覆奏便是,何必要遣舍人將某從府中喚來?”

  “身為宰執,自當有所擔當,豈可顧身自厚?”

  這話帶著滿滿的抱怨口氣,當然,他不是埋怨這些人把他叫來,而是埋怨他們,明明不聽自己的意見,還要把他叫來。

  面對此言,馮拯卻依舊一臉笑容,道。

  “我等雖亦是宰執,但是中書向來以丁相為主,如此大事,我等自然當等候丁相回來再行決斷。”

  此刻的馮拯,和之前的樣子簡直截然不同。

  奉承的話不要錢似的一句句往外湧,以致於平時最喜歡聽奉承的丁謂都有些不適應。

  這老東西……有必要嗎?

  心中升起一絲疑慮的同時,他忽然看到,馮拯身後的任中正一臉的難色,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麽,但是礙於馮拯一直在喋喋不休而插不上話。

  見此狀況,丁謂心中警鈴大作,直接了當的擺手,止住了馮拯的話。

  然後,他向前兩步,來到任中正面前,問道。

  “出什麽事了?”

  於是,任中正這才得著機會開口,道。

  “丁相,剛剛張都知來了一趟政事堂,說是奉官家之命,取走了一份判司天監邢中和呈上的奏劄。”

  這話一出,丁謂頓時臉色大變。

  他甚至來不及計較剛剛馮拯那明顯是在阻攔他的舉動,轉身直接就朝著政事堂來奔去。

  與此同時,隨著丁謂離開,議事廳中重新陷入了沉默,馮拯原本堆滿笑容的臉上,此刻已然面沉如水。

  他眯起眼睛,冷冷的看向了任中正,道。

  “任參政當真是關心丁相公啊……”

  “馮相,我……”

  任中正的後背有些發涼。

  他吞了吞唾沫,正想開口解釋,卻沒想到,馮拯壓根不想聽他說什麽,一甩袖子,轉身便離開了。

  隨後,王曾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輕輕的搖了搖頭,同樣是半句話都沒有多說,便跟上了馮拯的腳步。

  政事堂中暫且不提,且說丁謂在聽到任中正所說的消息之後,心中紛亂不已……

  當初雷允恭對他說要移動皇堂的時候,他就覺得此事不妥。

  但是奈何,雷允恭執意如此。

  他雖是宰相,可之所以能夠壓服其他宰執,靠的就是宮中太后的勢。

  如今太后深居,內外文書皆仗雷允恭傳遞,哪怕是丁謂,也不敢輕易得罪他。

  所以,當雷允恭來找他的時候,丁謂才默認了此事。

  可很快他就明白,這件事是他太衝動了。

  因為就在皇堂位置移動後的幾天,中書就收到了一份判司天監邢中和的覆奏。

  奏劄裡頭雖然沒有明說,但是委婉的暗示了新皇堂的位置可能會有風險,這才再次上奏確認,是否真的要移動皇堂。

  當時丁謂心中就感到十分不安。

  於是,他立刻去找了雷允恭。

  後來,是雷允恭打著包票說,新皇堂是一處風水極佳之地,不可能出問題,而且,太后也已然應允了。

  所以,丁謂才放下了心。

  畢竟,一旦真的出了問題,第一個要承擔責任的就是雷允恭自己,對方不可能拿自己的身家性命來胡鬧。

  也正因於此,為了避免再出差錯,在雷允恭的要求下,回到政事堂之後,丁謂就壓下了邢中和的這份奏劄。

  再後來,他又多次詢問過雷允恭皇陵進度如何,得到的答案都是沒有問題。

  於是,他也便漸漸將此事拋到了腦後。

  可剛剛的這個消息,卻讓他立刻就意識到……可能出事了!

  身在中書多年,拋開德行不談,丁謂本身的政治能力是足夠的。

  雖然任中正隻說了一句話,但是,其中卻有兩個關鍵的信息。

  其一就是,張景宗是奉官家之命前來的。

  經過上次製書的事之後,丁謂豈會不知,宮中官家現在對他的態度?

  此事既然是小官家插手了,那麽,必然就是衝著他來的。

  其二就是,張景宗此來,目的極為明確,就是為了取走邢中和的奏劄。

  要知道,當初這份奏劄送到中書之後,就被他壓了下來。

  中書事務繁忙,本就不是所有事情都要送入宮中處理。

  一些小事,中書的劄子也可以當做具有效力的文書執行下去,邢中和的這份奏劄,又是以覆奏的形式上的。

  這意味著, 他不是在請示此事是否可行,而是已經得到了旨意,為防矯詔,所以再次上奏確認而已。

  按照規程,各個衙門和官員在接到旨意後都要進行覆奏,所以大多數情況下,這就是走個流程而已。

  因此,雖然其他幾個宰執也都知道它的存在,但是,也都沒有在意,任由丁謂把它當做普通的奏劄一樣擱置下來。

  這麽一份不起眼的奏劄,按理來說,早就應該淹沒在繁多的事務當中。

  那麽問題就來了。

  官家身在宮中,是如何知道這奏劄存在的?

  或許是宰執當中有人包藏禍心,打算以此針對他,或許是官家從別的渠道得到了消息,可能性有很多。

  這個時候,丁謂已經無暇細想,到底會是哪種狀況。

  但是,不管是哪個可能,官家既然派人來拿這份奏劄,那麽便說明,對方十有八九已經掌握了一些實證。

  不然的話,不可能做出這種絕對瞞不過他的舉動。

  一念至此,丁謂心中一陣恐慌。

  當然,不單單是因為移動皇堂的事有可能被鬧大。

  事實上,上次進宮的時候,丁謂就猜測,可能官家會用此事做文章。

  但是,那個時候,他依舊鎮定。

  因為僅僅是移動皇堂,還不至於動搖他的地位,除非……

  想起邢中和奏劄中暗示的那種可能,丁謂身子都有些發顫,咬了咬牙,緊著向前走了幾步。

  終於,讓他略微松了口氣的是。

  剛好在宮門前,他看到了從宮外回來的張景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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