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愷和莫淇順著這層的辦公室和診療室走到頭,遇見幾位穿著白大褂的喪屍,肖愷一邊大喊對不起,一邊“痛下殺手”。
莫淇仔仔細細查看每一個門牌,但始終沒看到彭內斯醫生的辦公室。
“剛才門牌你確定都看了?真沒有?”肖愷問道。
莫淇也非常疑惑,根據電工的日記,這位醫生應該頗有名望,怎麽這麽多辦公室,竟然沒有任何彭內斯的字樣。
這時他們來到三樓問詢處,在厚厚的值班日歷下看到一張表,上面記錄著每一位醫生和科室的聯系電話。
莫淇趕緊在上面尋找,半晌,她瞪著著大眼睛望向肖愷。
“怎麽了?”肖愷後背一涼,“說話啊,你這個表情真的很嚇人!”
“表上說,彭內斯是這座醫院太平間的管理員……”
“什麽?太平間?!”
肖愷隻覺得後背有冷風吹來,他回頭看了看,聲音都有些顫抖:“說不定……是重名吧,你看仔細了嗎?”
“查了好幾遍,叫彭內斯的,隻此一人。”莫淇皺眉,“那我們……去太平間看看?”
“就咱倆?我不去,我不敢……”肖愷說著看了看凌亂的走廊,突然神色一凜,二話不說拉著莫淇就往CT室跑。
直到看到守在CT室外的周六,肖愷才停下腳步。
倆人都氣喘呼呼,莫淇疑惑道:“你怎麽了啊,拔腿就跑。”
肖愷臉色還沒恢復過來:“還記得我說見到一個看報紙的……剛剛,他就在走廊裡,看了我們一眼,然後轉身下樓了……”
“看到我們,轉身下樓?不會是活人吧?”莫淇聞言眼睛一亮,“要不我們追下去看看?”
肖愷連連搖頭:“喪屍我不怕,但那個東西神出鬼沒,說不定就是鬼……我不去,我對鬼有心理陰影,打死也不去,……”
這時哈娃打開CT室的門,看到聚在門口的眾人有些意外,她手中拿著剛拍好的CT影像,語氣沉重地說道:“路哥肋骨錯位,需要再次做開腔手術。”
此話一出,打消了莫淇想要下樓的想法,大家紛紛進入CT室探望林路遠,肖愷心有余悸,他探著腦袋向走廊深入看了看,確認無人後仔細關上CT室的門。
“你們是打算在這裡做手術嗎?”肖愷見哈娃和莫淇已經開始收拾工具。
“我總覺得這裡不太安全,不如等天亮回別墅再說吧。”
哈娃的動作頓了頓,問道:“你們發現什麽了?”
肖愷迫不及待將剛才的遭遇告訴哈娃,正講到精彩處,CT室的燈光意外閃了閃,隨即陷入一片黑暗。
肖愷大叫一聲,什麽也顧不上了,直接掛在旁邊周六的身上:“鬼!鬼來了!”
林路遠也從旁邊的移動病床上掙扎著站了起來,CT室的房門被推開了一個縫,門外的光亮從縫隙中透露進來,所有人都吞了吞口水,死死盯著門口。
只見一隻骨節分明,皮膚卻仿佛枯萎的手,從門縫中緩緩伸了進來,門縫越開越大,一聲濃重的歎息聲響起。
“終於,又有病人了……”
背著光,林路遠似乎看到來者絮著濃密的白胡子,他想打開地圖看看究竟是什麽東西,突然,大門全開,在刺眼的光亮中,意識迅速剝離。
林路遠仿佛置身於綠光之中,胸口有著非常難受的酥癢感,仿佛無數隻小蟲骨頭上爬來爬去。
傷口也是同樣的感覺,林路遠想要伸手去抓撓,但是手腳仿佛脫離了身體一般,完全感受不到。
綠光如潮水一樣一遍遍衝刷著他的身體和精神,內心深處恐怖的記憶,恐慌,迷茫,身體上斷裂的痕跡,傷口,在這樣的衝刷下,一點點淡化。
從剛開始的痛苦,到酥癢,到舒適。林路遠逐漸陷入更沉的睡夢中,臉上掛上了安逸的笑容。
等再次醒來時,太陽已經重新炙烤於大地,林路遠覺得渾身非常輕松,充滿能量,甚至當場就能做500個俯臥撐。
其他人幾乎也是同時醒來,大家都驚訝於自己身上的變化,感受一番後才開始打量四周。
陽光從巨大的窗戶灑入房間,這是一個將近二十來平米的大房間,八張病床整整齊齊排在房間兩側,再看門牌——六號病房。
驚呼聲此起彼伏地響起,眾人都從病床上跳了起來。
什麽情況,昨晚這個房間還躺滿了熟睡的喪屍,怎麽今天就換自己躺在這裡了?
哈娃看著行動自如的林路遠,驚訝問道:“路哥, 你好了?”
林路遠低頭,發現自己竟然穿著這所醫院的病號服,他掀起衣服,下面沒有繃帶,更沒有傷口,就連一點點痕跡都看不到了。
肖愷也摸上自己的腦袋,那裡原本有兩個結痂的大坑,而周六看著自己的手臂,也陷入沉思。
明明昨晚,一條手臂幾乎被喪屍咬廢了。
哈娃和莫淇也檢查了自己,之前被小噬腦鳥圍攻時留下的傷口,全都不見了。
不是愈合,是不見了,就好像那些傷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天呐!”莫淇背對著大家,盯著自己的肚皮發出一聲驚呼,“我小時候闌尾手術留下的疤都不見了!”
大家紛紛開始尋找自己的“陳年舊傷”,所有人的嘴越張越大,沒了,那些傷疤全都沒了。
“是他!是那個看報紙的家夥!”肖愷大喊道,“在CT室,推門進來的那隻手我印象深刻,就是那個看報紙的家夥!”
林路遠望向周六,他也是目擊證人之一,周六點點頭,確認了肖愷的說法。
“是他治好了我們嗎?”肖愷來了兩個深蹲,又嘗試了幾下抬腿跳,眼睛裡充滿了興奮,“是個好鬼啊!那我不害怕他了!”
說完他看向林路遠:“路哥,快拉進隊伍裡,我們現在就需要這樣的人才!不,鬼才!”
大家一時間沉浸在擁有健康身體的喜悅中,林路遠在地圖裡檢查了一遍又一遍,卻沒看到任何可疑的提示點。
想到昨天躺在這間病房的喪屍,他有個大膽的猜測:“這個家夥,是不是在嘗試治療喪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