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於王存印象中的古代,這個世界已有紙幣。
1000文,也就是1貫錢上印著的是一個老者,100文面額上印著另一個老者。
這倆老者並非巡國人。
而是柴扉錢莊的某代掌權人。
柴扉錢莊,一個古老神秘的存在,如果有人說柴扉錢莊富可敵國,那一定是在侮辱他們。
柴扉錢莊的金銀、經驗液等等數目龐大到無法想象。
正因為如此,哪怕各國有樣學樣,曾花大力氣推行過自己的官方紙幣,最終都無疾而終。
誰也無法取代柴扉錢莊的貨幣!
呂都正借著火光,通過摸、揉、聽、看等方法確認這些美麗紙幣的真假。
是真的。
2400文,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不愧是爺的好孫兒!”
他美滋滋地將錢收起來,眼前的三人也行完了最後的注目禮。
“我們可以走了?”
其中一人問。
呂都盯著這個掛臂的傷員,被對方不卑不亢的態度搞得有些不爽,他不能委屈自己。
“當然,我很高興你們知錯能改。”
呂都點頭,“但錯了就是錯了,彌補過的錯也是錯!”
這句話讓原本趨於平和的局面再劍拔弩張起來。
“我並非心胸狹隘之人,”
“可若不給點懲罰,別人就會效仿,甚至變本加厲!”
“另外,”
“我的面子也需要找回來,既然是你們弄丟的,也必須由你們找回來,你們說呢?”
呂都侃侃而談,每一句話,每一個字似乎都有道理。
“你……”
沈飛虎早就忍無可忍,按在他肩膀的那隻手也越來越沉。
他隨時可以掙脫。
可以和這些人拚個頭破血流!
但他沒有。
旁邊。
按住一頭怒火中燒的猛虎,無論身體還是心裡壓力都很大,王存還要應付一群貪得無厭的鬣狗。
天呐。
他只是一個愛打遊戲,偶爾看看老師電影的宅男,為什麽要被迫應付這種局面。
面對呂都的咄咄逼人,王存道:“你要錢,我們上繳。”
“但如果讓其他人看到上繳卻沒有息事寧人,其他人會怎麽想?還會乖乖上繳麽?”
呂都玩味地望著這個愛講道理的同行。
“就算如此,那我的面子——”
“我們有時也需要點面子。”
王存舔了下手指,從一疊票子中又抽出100文:“你的面子沒有丟掉,你也得到該得的了。”
呂都將那100文用手指夾了過來,做了個‘二’的手勢。
於是。
王存又付了兩張。
“你是個好孫兒!”
呂都來個摸頭殺,最終決定放這仨人一馬,他帶著同夥轉身離開,王存後腳追了上來。
附在耳邊說了幾句。
呂都眉頭先是微皺,很快舒展,隨後帶著人春風得意地去找其他目標撈油水。
訓練場上。
許多人都注意到這邊的情況,期待著打起來,結果不禁掃興,又忙活自個的事了。
“你跟他說什麽了?”
趙帥追上來問。
王存道:“沒什麽,就是為我們沒按時交錢道歉。”
“道歉?”
沈飛虎這個氣啊,“這孫砸欺軟怕硬,我們越妥協,他越得寸進尺!這個錢不該給!”
“哪怕打一架!”
趙帥同意:“是啊!”
王存則提醒:“別忘了,大後天就是體測。與其受傷影響發揮,不如破財消災。”
“話是如此,可——唉!”
沈飛虎直跺腳,“我的那份回宿舍還你!”
“我也是。”
趙帥連做幾個深呼吸,顯然也被氣得不輕。
王存卻好像一點都不生氣,他擺擺手:“不用了。”
“用!”
沈、趙二人異口同聲。
“是這樣,”
王存解釋:“我晚點可能需要你們幫個小忙,那點錢當酬謝了。”
“不用!”
倆人再次異口同聲。
沈飛虎肅然道:“老王,咱們三兄弟的關系還用說這些,有什麽你盡管開口就是了!”
趙帥雙手抱臂,面露不快:“你個老王,把我倆當什麽人了?有事直說,有屁快放!”
“好吧。”
王存示意借一步說話。
三人離訓練場稍遠一些停下。
“我是這樣想的,”
王存一邊琢磨,一邊開口:“與其一直被呂都這般盤剝敲詐,不如想個法子一勞永逸!”
沈飛虎嗷嗷道:“那不就得乾他麽!”
“對!讓他知道咱哥仨不是好欺負的!”
趙帥拳頭捏得劈裡啪啦。
王存搖頭。
“不行,他旁邊那些個大漢可不是吃素的,尤其是許屯牛,一個就能把咱仨吊打了。”
“……”
沈飛虎和趙帥一下蔫兒了下去,尤其沈飛虎,不是沒試過,他根本毫無還手之力!
許屯牛看他,就跟他看趙帥一樣眉清目秀。
“那你說怎辦?”
“我是這樣想的,”
王存醞釀片刻道:“與其每個月都被這樣盤剝搞心態,不如一次性把他喂飽。”
這個想法很有開創性,都給倆人創到無語了。
“先別急著反駁,”
王存慢條斯理,“大丈夫在世當能屈能伸,能舍能得!”
“至少目前我們沒有任何能耐和呂都抗衡!一味地抵觸只會更讓對方針對!”
“除了掏更多的錢,挨更毒的打外。”
“沒有任何好處!”
沈、趙二人聽得懂這樣的道理,可大家都十八九歲,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
當縮頭烏龜就罷了。
好家夥。
現在讓他們直接把頭往人的鐮刀上送,這比殺了他們還難受!
王存歎了口氣。
“我何嘗不想跟這癟犢子乾一架呢,可那是自討苦吃,我們需要做出更理智的抉擇!”
“再說了,”
“搭上這條地頭蛇的線,其他蛇蟲鼠蟻想要搞我們不得掂量掂量?”
夜更深了。
沈飛虎想不通,他好憋屈。
趙帥抬抬下巴:“老王,你就說怎麽辦吧,咱仨兄弟一條船,你是舵手!”
“好!”
王存也不藏著掖著,“今年還剩4個月,我們乾脆一次性把這四個月的都繳了!”
趙帥掰著手指算了下。
“那就是3200文每人。”
“用不了,”
王存擺擺手。
“我們三人是一次性付清,必須得有團購折扣和季付優惠, 否則我們幹嘛不一個月一個月付?”
趙帥和沈飛虎聽著有點道理,可這道理怎麽感覺哪裡怪怪的。
這算什麽?
被盤剝經濟學?
王存用手指搔了搔臉,也比劃了個二:“我會把價錢談到這個數。”
“2000文?”
“對!”
“這怎麽可能!等於一個人少了1200文!”
沈飛虎第一個不信,“呂都這廝一向一毛不拔,別說1200文,哪怕1文錢他都往死裡搶!”
趙帥同意:“你能談到3000文我倆就阿彌陀佛了!”
王存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
“就2000文!”
“你們一人給我2000文,沒談成剩下的缺口我補。”
“談成了,就當還你們一個人情,如何?”
兩人對視一眼,皆很猶豫。
“剛剛你們也看到了,我和他談得來。”
“想象下,我們作為第一個一次性吃螃蟹的人,會吸引多少人效仿?”
“到那個時候,呂都不得財源滾滾,感謝我們都來不及!”
王存和盤托出。
兩人消化了一會兒這個方案。
半晌。
沈飛虎擔憂道:“你的想法的確很有吸引力,但你想過麽,你這樣做讓其他人怎麽想?”
“他們也許會將對呂都的憎恨轉移到我們身上!”
“尤其是你!”
這擺明了要竭澤而漁。
王存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不,他們不會,相反,他們還會感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