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花宗?”

　　凌尋渡想了想，這個宗門他從未聽說過，不過先天潛能十一點他也從未聽說過。

　　他狐疑道:“說了這麽多，你還是空口無憑，你以為老夫那麽好忽悠嗎?”

　　牆角。

　　王存似乎看破生死:“那麽殺了我，我不允許我的聖潔被玷汙第二次！”

　　就玷就玷！

　　凌尋渡沒輕易下判斷。

　　“一般情況下，想要證明一個人是否擁有先天潛能，得需要另一個先天潛能者。”

　　“可惜我不是。”

　　“而且。”

　　“那樣也只能證出是否是，而不能證出有多少點。”

　　忽然。

　　他以指點出，置於王存眉心。

　　王存隻覺一股強橫氣流從指尖爆發，湧入他的身體，他頓覺身體脹痛，一些虛影在周身若隱若現。

　　如一顆顆星辰。

　　是屬性面板！

　　智力:0

　　體魄:6

　　力量:5

　　魔法:0

　　防禦:0

　　敏捷:0

　　潛能:0

　　這些面板在出現片刻後就有消失跡象。

　　“給我出！”

　　凌尋渡低喝一聲，手指瘋狂顫動，王存隻覺體內某樣東西被生生拉扯，似揠苗助長。

　　終於。

　　王存眼前，另一個面板顯現。

　　等階:零

　　零字還未完全露出，便碎裂消失，整個屬性面板也消失不見，牢房又變得晦暗不明。

　　“嘿嘿……”

　　凌尋渡低著頭，披頭散發，發出得意的笑聲，“我雖做不到直接驗證先天潛能，但此法可間接驗證！”

　　“咳咳……”

　　他抬起頭，竟然好像比剛才老了十歲，老態龍鍾，氣息紊亂，嘴角滲著道道鮮血。

　　王存看得心驚，關切道:“大爺，你要死了嗎?”

　　“死不了，”

　　凌尋渡聲音沙啞虛弱，“怎麽樣，被老夫……的手段震驚到了吧?”

　　“你這是自殘吧?”

　　王存趕忙檢查自個身體，似乎沒大礙，沒多零件，也沒少零件。

　　聽他這般說。

　　凌尋渡忍不住又一陣咳嗽，搖搖晃晃道:“你雖不是經人，但距離一階已咫尺之遙。”

　　“也……就是說，”

　　“你完全可能利用某種特殊手段將等階降低，同時又不讓自身屬性下降。”

　　這才最有可能！

　　老實說。

　　凌尋渡多麽希望眼前這個普通弟子說的都是真的，那樣他們凌家以後將有無限可能！

　　所以他才不惜動用損耗極大的手段，進行驗證。

　　驗證的結果卻不盡如意。

　　疼痛讓凌尋渡清醒了些。

　　穎城怎麽可能有十一點先天潛能者存在?放眼整個巡國都絕對沒有！

　　他剛剛著了什麽魔！

　　唉！

　　察覺到凌尋渡的目光暗淡許多。

　　王存身正不怕影子斜，怒道:“但我的確能瞬間斷肢重愈，當時廂房那麽多人親眼所見！”

　　他越這麽說，在凌尋渡看來，越此地無銀三百兩。

　　“你欺老夫沒見識?”

　　“且不說你和第三個人被殺的人本來就可能串通一氣，演的一場戲。”

　　“事實上，”

　　“除了先天潛能，能讓人斷肢重愈的手段多著呢！”

　　凌尋渡掰著枯繭的手指。

　　“比如丹藥。”

　　“比如功法。”

　　“比如魔法。”

　　“甚至魔術！”

　　“總之，小娃娃，老夫雖然年邁，但還沒年邁到可隨意被人欺騙糊弄的地步！”

　　他將手伸向王存的脖子。

　　“你的把戲到此為止吧，老夫現在就殺了你！”

　　王存渾身直起雞皮疙瘩，他面對過一些對手，可眼前這個讓他連抵抗的念頭都沒有。

　　更別提反殺。

　　那種駭人心魄的氣場，殺人如麻的目光，是真正的掠食者才有的殘忍。

　　“外爺爺！”

　　在王存萬念俱灰時，一個清脆的聲音傳來，然後他便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莊泠隻身前來。

　　一手拿著火把。

　　整個人在閃閃的火光和幽深的黑暗中美輪美奐，王存覺得世上不會有比她更美的人。

　　“泠兒?”

　　凌尋渡總算放下手，轉頭看見他的小漂亮外孫女，頓時熱淚盈眶，局促的像個小孩。

　　“外爺爺，你怎麽了！”

　　莊泠連忙上前查看，見到凌尋渡這般狼狽虛慘的模樣，心中大驚，將其護在身後。

　　劍橫身前。

　　她前所未有地凝重。

　　如臨大敵。

　　“這就是你真正的實力嘛?居然能重傷我外爺爺，堂堂凌家家主，穎城之虎！”

　　???

　　王存一臉莫名其妙，和凌尋渡大眼瞪小眼。

　　暗中。

　　一直跟著王存的黑影尷尬一瞬，想想還是按兵不動。

　　“王存！”

　　莊泠嬌喝一聲，秀發飛舞，整個人氣質大變，正如那日在山梨閣書房，變得森詭無比。

　　“你在我凌幫殺人也就罷了，欺我也就罷了，還動手傷我外爺爺。”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今日我便與你一戰！”

　　她正欲全力以赴，後背被輕拍了下:“哎，泠兒——”

　　“外爺爺莫怕！”

　　“……”

　　怕得要死的王存終於憋不住了，咆哮道:“我的大小姐，你拔劍殺人前能不能先搞清楚情況！”

　　“誰傷了你家大爺！”

　　“擱這碰瓷呢！”

　　莊泠愣了下， 就聽身後的凌尋渡清了下嗓子道:“泠兒，你的孝心外爺爺領了。”

　　“但這小子頂多一階的實力，想傷我還得再練個幾十年。”

　　“我非他所傷。”

　　“自傷也！”

　　片刻以後。

　　莊泠弄清狀況，恢復原先氣質，收劍息鼓，又關心了一番，這才有空處理王存。

　　“外爺爺，實不相瞞，此人的確是先天潛能者！”

　　“啊?”

　　凌尋渡懵了，“那十一點先天潛能?”

　　莊泠眼神複雜地盯著王存:“我不知道，可能……也是真的。”

　　！！！！

　　凌尋渡嘴巴長得能吞進一顆鴨蛋。

　　呼。

　　王存心中長吐口氣，整理了下衣裝，淡聲道:“還是大小姐懂我。”

　　“不，我不懂，”

　　莊泠囈語般說，“你不是說你有三點先天潛能?”

　　王存回懟:“你還說你只有一點呢！”

　　“等等！”

　　凌尋渡狠狠咽了口唾沫，三人之中他自認為實力最強，輩分又最長，此刻卻內心顫顫。

　　宛如嘍囉。

　　“小娃娃，你什麽意思?難道我的漂亮小外孫女不止一點先天潛能?”

　　王存諱莫如深。

　　“不清楚，我瞎猜的，有兩點也說不定，你說呢，大小姐?”

　　此時此地。

　　感受著王存那微笑的目光，莊泠有種被人扒掉衣服的驚悚感，她不怕鬼，但怕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