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跟你玩了，我還有正事。”

　　王存起身，將黃縈拉起。

　　黃縈低眉，抿著嘴:“正事?你還是要對我們燎幫出手嗎?”

　　“不是，”

　　王存拿起兩把劍，將黃縈的佩劍帶走，“我要逃命，我的小可愛。”

　　他的另一隻手被抓住。

　　黃縈盯著他，難掩愛意。

　　“那你跟我來！”

　　此刻的天級女幫眾，一臉紅潤，哪裡還像燎幫的強者，反倒像一個偷情的浪婦。

　　王存看呆幾秒，又忍不住吻了上去。

　　這次沒有遭到多少掙扎。

　　好一會兒兩人分開。

　　黃縈心臟狂跳，從剛才的極力抗拒，到現在的意猶未盡，盯著他，一刻也不願挪開目光。

　　王存摸著嘴，閉眼回味，喃喃道:“世上最美味的蜜桃都不及這口香軟。”

　　“……”

　　黃縈嬌羞一笑。

　　夜風襲來，帶著陣陣血腥，慘叫聲仍在耳畔。

　　王存神情肅然。

　　“朱雀堂的兄弟都在廝殺，我卻在這你儂我儂，有點不地道啊……回去要被罵死。”

　　“不管了。”

　　“我逃命了先！”

　　黃縈情不自禁地抱住他，用腦袋婆娑著這雄健的胸膛，嬌嫩道:“真的不跟我來嗎?”

　　“這會兒很危險！”

　　她仰視著他，一臉關切。

　　王存與她相視，冷哼一聲:“你才危險！我必須得保護我的處子之身，好完整地交給我未來的妻子！”

　　黃縈噗嗤一笑，打趣道:“你還有處子之身?”

　　“當然有，你感受下……”

　　王存執起她的纖手，她很快感受到了，暗暗一驚，再去看時，王存已在數步之外。

　　他正一手執劍，低著頭，擺了一個高深莫測的姿勢。

　　“關於我還是處子之身這件事請務必保密，否則傳出去我會很沒面子。”

　　黃縈點頭:“一定，就像我保證不告訴別人，你穿我衣裙的事。”

　　“咳咳……”

　　王存受到來自過去的暴擊，不過有一說一，那件紅裙質地上佳，香柔得很。

　　“拜！”

　　王存消失不見。

　　黃縈追了兩步，忍住衝動，憂傷道:“王存，你一定要活下去，你若遭遇不測，我也不願活了。”

　　……

　　王存有點煩躁。

　　他懷疑自己中美人計了，沒準黃縈是燎幫給他下的套，幸虧他及時抽身，沒有沉淪。

　　他拍拍臉，讓自己清醒些。

　　朱雀堂的人已經越來越少，這從喊殺聲變小可以推測出來。

　　王存握拳，拚力急奔。

　　他要趁此機會逃離。

　　正逃著，一個黑影追至，他轉頭一看，是林廣。

　　他給了一個抱怨的眼神。

　　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林廣臉上染血，持著鐵鐧道:“白虎堂在外面堵著，恐怕不好走，從其他方向又更不好突破。”

　　其他方向需要突破整個或至少一部分燎幫，危險程度自不必說。

　　王存問:“你覺得凌幫如何?”

　　“還不錯。”

　　林廣不知何意。

　　王存同意:“除了對朱雀堂，他們有點太殘忍了。”

　　林廣目視四方，重重一歎。

　　“正如我之前所說，上頭有上頭的打算，犧牲朱雀堂，也許才能換來和平和發展。”

　　此事他之前說過。

　　只有朱雀堂拚盡了，外可秀肌肉，內可安人心。

　　這是一場不得不打的戰鬥。

　　王存語氣平靜:“剛剛你說白虎堂在外面堵著，你覺得你我二人能突破嗎?”

　　“有點難度。”

　　意思就是能。

　　“講和呢?”

　　“……”

　　林廣沒吱聲，白虎堂帶著上頭命令前來，都已經做到如此地步，哪還容許講什麽和。

　　況且他們根本沒資格。

　　“下跪求放過呢?”

　　“……”

　　“用開屬丹收買呢?”

　　“……”

　　“威脅他們呢?就說我乃穎城六姓韋家的女婿！”

　　“……”

　　“可惡，都不行嗎?”

　　王存眉頭緊鎖，一陣迷茫，他聽見副堂主唐鐵馬的呐喊聲。

　　“為了凌幫！”

　　“為了幫主！”

　　“殺！！！！”

　　一片砍殺聲過後，後面漸漸歸於平靜，偌大燎幫陷入一片死寂，仿佛朱雀堂沒來過。

　　可王存知道。

　　朱雀堂來過，作為炮灰。

　　他想起四分堂。

　　想起他們愛說笑、廚藝不錯的頭兒謝項雲，想起不苟言笑的聶濟，想起昏昏欲睡的常立明。

　　這些人都死了。

　　他和林廣也可能要死。

　　朱雀堂今夜要滅。

　　人全都要死光。

　　九堂雀，不死鳳……多麽可笑的稱號。

　　“那麽，殺穿呢?”

　　兩人翻過圍牆，出了燎幫。

　　前方，冷芒律動，白虎堂張弓拉箭，整齊劃一，擋住去路。

　　後方，牆頭上黑壓壓一片，燎幫大軍居高臨下，提著一顆顆腦袋，追襲而至。

　　王存和林廣進退兩難！

　　林廣望著茫茫多的白虎堂伏兵，深呼一口氣，壓力山大。

　　“難度很大！你確定要這麽做?”

　　“確定。”

　　王存頷首。

　　黑暗中。

　　有人喊話道:“朱雀堂的兄弟！仇敵近在眼前， 不去殺敵，反而折回作甚！”

　　沒有人回應。

　　後面。

　　有燎幫之人喊道:“白虎堂嗎?何不出來一戰，讓這幾隻小麻雀出來送死有什麽意思?”

　　“我看乾脆不要叫白虎堂，叫白狗堂得了！”

　　燎幫眾人哈哈大笑。

　　又有人嗤笑道:“我說兩位朱雀堂的兄弟，不如加入我燎幫，保你們衣食無憂如何?”

　　“前提是你們跪下。”

　　跪下的是這個人。

　　他脖子中了一飛鏢，一頭栽倒在地。

　　“混帳！”

　　燎幫眾人大怒，剛要出手被人喝止，現在，他們作壁上觀，看凌幫如何內鬥，豈不快哉?

　　王存和林廣朝著黑暗走去。

　　一步一步。

　　有白虎堂人再次怒喝:“喂！你們聾了嗎?上頭有令，命你們必須誓死進攻！進攻！”

　　“後退者殺無赦！”

　　一支蓄力已久的冷箭射來。

　　王存沒有躲，任憑箭矢射穿他的肩膀。

　　立刻又有三支箭迅猛射來，林廣也沒有躲，腹部、肩膀、手臂各種一箭，吭都不吭一聲。

　　“再往前一步射死你們！”

　　白虎堂下達最後通牒。

　　一把把弓張開，發出重重的支呀聲，然後一聲令下，無數利箭像滿天星雨般爆湧而至。

　　王存抬頭，目光淡然。

　　“你跟得上嗎?”

　　“跟得上。”

　　他和林廣同時雙眸泛金，開啟虎眸，腳下風吹草動，被箭雨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