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停到一個不起眼的偏僻處。
朱弄墨撂開轡繩,從車中尋得一件畫筒,用手拍了拍,打開一些檢查了下,就合上。
不給後面王存墊腳偷窺的機會。
其實王存見過。
貌似是一張女子畫像。
“你在此地稍等我片刻,我去去就來!”
朱弄墨剛走兩步,回過身來,整理衣裝,問:“我看起來怎樣?”
這位秀才顏值尚可,斯斯文文,缺點嗎,就是斯文過頭了,經常一副緊張兮兮的樣子。
現在更緊張了。
另外。
看起來有點虛弱。
王存當然不會直言,而是豎起拇指,稱讚道:“帥!”
朱弄墨挺了挺胸膛,邁著沉穩步伐離去。
王存把著車轅目送。
沒有多問。
此處似乎離書院不遠,他立馬警醒,早上那會兒,不是有個自稱書院精英幫眾的家夥要砍他雙手嗎?
這裡很危險!
王存不敢逗留,剛要拉著架子車跑路,一個身影出現。
薑亞仍舊倚在牆邊,抱著兩把刀,微合著眼。
咕隆。
王存咽了口唾沫,警告道:“看看我穿的什麽?我已正式成為朱雀堂堂眾,你還敢動我!”
薑亞走了過來。
“若是以前的朱雀堂,我自然不敢,可現在你們的敢死堂,卻也敢稍稍欺一下。”
刀又被他扔了過來。
王存接住。
還是早上那把。
“反了!”
王存大怒,“書院也敢騎在我朱雀堂頭上耀武揚威了!真當我朱雀堂是病雞麽!”
他聲音很大,氣勢很足。
怎奈薑亞不為所動。
“這個旮旯,就算你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聽見的,還是好好接招吧!”
話音未落,這位精英幫眾已直撲了過來,速度之快,宛如一頭獵食的獵豹。
“靠!”
王存沒有時間躲閃,只能扔開車轅,硬著頭皮格擋。
鐺!
短兵相接,火花飛出。
見識到王存的可怕力量,薑亞心中一驚,手腕旋轉,刀口順勢一繞,直砍王存腰部。
王存痛叫一聲,踉踉蹌蹌勉強穩住身形。
可腰痛得厲害。
好像要斷了似的。
不等他多想,薑亞又殺了過來。
僅僅幾個回合。
王存手中的刀飛了,身體好幾處疼得難以忍受,不斷發抖。
刀若是開了鋒的。
他恐怕不死也得躺地!
而這些,都僅是薑亞試探性進攻,他聽說過王存的戰績,一開始沒敢直接硬剛。
現在他已將王存削弱,知曉了王存的手段,只差最後一擊,斬斷王存的雙手交差。
“可能會有點疼。”
薑亞說。
剛要動手。
只見王存拔出‘碎夢’,開始砍瓜切菜起來,真正意義上的砍瓜切菜,毀壞車上糧食。
“我……要告訴朱雀堂其他人,一個姓薑的家夥把運糧車糟蹋了,讓大家無飯可吃!”
“這些可不止我們四分堂的!”
“一分堂,二分堂,三分堂,甚至副堂主的也在上面!”
薑亞嘴角抽搐,來弄王存已經冒著不小的風險了,要是真把朱雀堂的鍋砸了……
他不敢想象。
“住手!”
薑亞心一橫,這個任務他沒法不完成,既然已經做了,就快刀斬亂麻,砍王存雙手,同時盡可能保全車上糧食。
見狀。
正在砍瓜切菜的王存眼中閃過一道寒光,這樣做也許無用,只希望能多分散點對手的注意力。
為他接下來的搏殺一擊多爭取點勝率。
“咳咳。”
就在這時,兩聲輕咳傳來。
薑亞急忙刹住,與手持匕首的王存兩步之遙,雙方眼神凌厲,不是你斷手,就是我遭重。
按理說。
下了如此大決心的薑亞不會因為有人看到就停手,他既然敢砍,就不怕外人知道。
但現在,這位實力強勁的精英幫眾僵在原地,額頭冒出一滴冷汗,不敢再往前一步。
他看見了來人。
“真的……是您?”
薑亞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他之前遠遠地尾隨著,沒看太清,此刻看得一清二楚,衣服雖然不再是精英幫眾製服,但來人的的確確是那個朱弄墨!
“您怎麽看上去那麽虛弱!”
他問。
朱弄墨捂了捂腹部:“被人捅了一刀,現在傷還沒好。”
“誰乾的?”
“一個經人,二階。”
現在薑亞的頭上已汗珠密布。
對面的王存同樣愕然。
一時之間。
他有太多驚惑。
朱弄墨之前也是書院的精英幫眾?實力很強?被二階經人捅了一刀什麽情況?
還有薑亞。
你在害怕嗎?
王存這才想起了,四分堂中,其他三人年紀都三四十歲朝上,唯獨這位朱秀才20出頭。
20出頭,精英幫眾,被薑亞尊稱‘您’,和二階經人交過手……
這些要素加在一起,王存很難不震動。
“糧食怎麽弄成這幅樣子。”
朱弄墨扶了扶額頭,沒再說其他,徑自低下身子收撿,好像這裡什麽都沒發生般。
薑亞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開口道:“既然您在這裡, 那我就先退下了!告辭!”
他撤刀抱拳,迅速離去。
王存如釋重負。
他剛剛本想趁薑亞愣神之際出手,借朱弄墨在場將這個威脅除去,哪怕付出點代價。
但現在他反倒不敢亂來了。
沒法傻站著,王存趕忙一起收撿。
“還好,不是很嚴重。”
朱弄墨看著重新上車的糧食道,“路上不能再出事了,人可以死,糧不能糟啊。”
“嗯。”
王存乖寶寶般。
兩人一車重新上路。
朱弄墨依舊像一個農民一樣拉著架子車,表情緊張,可在後面的王存看來,已截然不同。
“朱雀堂,冠絕四堂,看來不是吹出來的!”
他暗暗道。
推車的勁都多使了些,不敢偷懶。
“朱兄,你以前書院的?”
“嗯。”
“在書院很厲害?”
“不厲害啊。”
“那那個姓薑的為何那麽怕你?”
“我也不知道呀。”
王存有點不高興了。
“朱兄,咱們不是兄弟麽?你怎麽有事還瞞兄弟?”
“好吧,”
朱弄墨有些不好意思,醞釀了會才道:“書院有個精英榜,我正好排到20名,算不上優秀。”
“書院也就一百人不到。”
王存沒有多少概念。
“只不過臨離開前,我和第19名到第2名都進行了友好切磋,哦,其中不包括那個薑亞。”
“他連前50都沒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