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王存翻滾拉開距離,疼得直抽冷氣。
眼前之人,體格與自己相當,力氣卻著實不小,雖不是經人,但實力不可小覷。
想那蘇龍,實戰經驗絕不在自己之下。
而這個薑亞,怕比蘇龍還強!
王存第一次切身認識到自身和精英幫眾的差距,他空有10力在手,卻恐不能敵。
再鬥下去,要不了幾個回合,他就得雙手被剁。
薑亞雙手拿刀,雲淡風輕。
“我聽說你力量極強,但看起來戰鬥素養卻極差,我很慶幸你還沒能成為精英幫眾。”
“否則……”
他沒說下去。
剛剛那一反刀,他幾乎用盡全力,卻沒能一招將王存放倒,足以說明王存恐怕不止力量強,身體強度也強!
“真是個可怕的威脅!”
薑亞心道。
他有點後悔了,這一單生意接了個硬茬,但開弓沒有回頭箭,自己接的單,含著淚也要打完。
那邊。
王存緩緩起身,扭了扭脖子,戰意滿滿道:“所謂戰鬥素養都是打出來的,我就用你來練手吧!”
他弓背執刀。
一副要發力的樣子。
薑亞雙刀在手,沒有輕視,準備接招。
然後就看見王存一個急掉頭,甩開膀子朝著朱雀堂直奔,嘴裡還在大聲呼救。
“……”
薑亞暗歎大意了,這一招跑路大法他聽說過,可沒有防備,大意了!下次得考慮周全些!
朱雀堂他惹不起。
哪裡還敢呆。
拔腿就跑。
王存一口氣狂奔到朱雀堂門口,氣派的大門兩側,兩個帶刀的朱雀堂堂眾分立兩側,肅殺雄武。
較玄武堂,更加令人敬畏。
玄武堂以刑罰懾人,而朱雀堂以拚殺震人。
“喂!你哪個分堂的!”
見有人如此不莊重,守衛喝問。
“兄弟,有人要殺我!”
王存喘氣告狀。
守衛並未發現有其他人,再次喝問:“你叫什麽名字,哪個分堂,速速報來!”
王存表明身份。
不一會兒。
有人將他領進去。
和玄武堂一樣,一進大門,一面栩栩如生的神獸影壁映入眼簾。
玄武堂是玄武。
朱雀堂是朱雀。
這頭朱雀振翅直衝,渾身赤紅,好像剛刷過漆一樣,亮鋥鋥的,似乎有種氣味。
王存一時說不上來。
領他進來的人告訴他,上面不是漆,而是人血,朱雀堂堂眾的血!
王存放過別人的血,別人也放過他的血。
他自認為不怕血。
可此時還是不禁驚愕。
一路上。
王存有些奇怪,玄武堂、廂房、甚至藥房,不時都能看到人訓練,朱雀堂卻不曾見到。
不是說朱雀堂作戰勇猛,冠絕四堂麽?
不訓練什麽情況?
領路人解釋:“朱雀堂從不訓練,也不搞演習,隻實戰。”
王存頭大。
他最缺訓練,現在告訴他,沒有訓練,而是到時直接拉到戰場上,以戰代練?
怪不得你朱雀堂傷亡率能上五成!
牛!
隨著越來越深入這座陌生可怕的敢死堂,王存的心越發拔涼,一路上死氣沉沉,令人發慌。
喊喊口號。
唱唱歌。
振奮下士氣也行啊!
“這位大哥,貴姓啊?”
“唐鐵馬。”
“唐大哥!”
王存笑呵呵問:“我現在就算咱朱雀堂的人了,有人要殺我怎麽辦?”
唐鐵馬走在前面,面無表情:“誰要殺你?”
“一個精英幫眾!叫薑鴨還是薑鵝的!”
“你就不能殺他嗎?”
“我打不過!”
王存哭喪著臉,一副可憐弱小又無助的樣子。
唐鐵馬視若無睹:“打不過就讓人家殺唄。”
“……”
王存覺得明顯在開玩笑,“我可是咱朱雀堂的人,被人殺了,豈不是打朱雀堂的臉?”
唐鐵馬突然停下。
“朱雀堂沒有臉,沒有榮耀,只有死亡,歡迎來到朱雀堂!”
他伸出手。
王存愣愣地握上去,發現那是假肢,趕緊松開。
對方兩隻手都戴著厚手套。
剛才沒注意,細看之下都顯得不太自然,一個大膽的想法躍入王存腦海,這個人沒有雙手。
甚至沒有雙臂!
咕咚。
王存咽了口唾沫,想起了進大門時那隻朱雀,不像在振翅,而像在被人揮砍翅膀!!!
這他麽到底是什麽鬼地方!
他的臉色唰一下全白了。
“那個,唐大哥,咱們朱雀堂可以轉堂麽?我覺得玄武堂比較適合我!”
唐鐵馬搖頭:“朱雀堂沒有轉堂,只有轉生。”
轉生是死翹翹的意思嗎?
王存額冒冷汗:“你的手。”
“被人砍了。”
“誰砍的?”
“敵人。”
“敵人是誰?”
“要殺我們的人。”
這個理念還有點契合之處,王存又問:“唐大哥,你在咱們朱雀堂專門負責接待新人嗎?”
唐鐵馬再次搖頭:“不是,接待昨個戰死了,我暫時替代下。”
“那你是?”
“朱雀堂副堂主。”
“噢。”
王存點點頭,很快目瞪口呆,望著眼前的斷手男人。
這個身上的鳳服和他身上的並無二致, 胡子刮得乾乾淨淨,雙眼憂鬱深邃,沒有一點架子。
不是。
你別騙我!
我見過副堂主,玄武堂的那陳漠,完全不是一個氣場,人家那范兒,那上位感!
堂堂朱雀堂,不能讓這樣一個憂鬱大叔管著吧?
王存好奇:“您是副堂主,那堂主他老人家?”
“死了。”
!!!
“另一個副堂主也死了,目前朱雀堂我主事,你有任何問題都可以隨時來找我。”
“除了想活。”
天空黑壓壓的,一陣怪風襲來,將唐鐵馬的長發吹起,仿佛隨時要將他吹倒一般。
他如此憂沉,眉宇之間沒有半點生氣。
一點也不像如今朱雀堂的掌權者。
王存隻覺渾身一冷,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對方貼心地送上手帕。
“你說過有人要殺你?”
“那麽我的職責就是,讓你死哪裡都不準死在我朱雀堂,甚至感冒發燒都不行。”
王存麻木都望著他:“為什麽?”
“因為你的命要留在戰場上。”
“戰場……”
王存出現幻覺,好似看到刀光劍影,聽到怒吼慘叫,朱雀在哀鳴,世界一片猩紅。
他握了握拳。
“我不怕,我見過血,殺過人,上戰場而已,就跟回老家一樣罷了!”
“再說了,”
“不就是幫會之間的火並,沒你說得那麽恐怖吧?”
唐鐵馬沒有反駁也沒有同意,只是雕塑般看向黑暗的天空,孤零零地被狂風撕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