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不亮。
李未早起上衙。
一縷陽光初升,李未家門口就迎來了一對新人。
昨晚才成親的周蓋與蘇小娘二人,一大清晨的就來到了李未家門口。
“蓋郎,你去敲門吧。”蘇小娘看著李未家的院門,本欲自己前去敲門,但因昨晚才成的親,身體多有不便,隻得催促她的丈夫了。
周蓋點了點頭,“好。”
周蓋走了過去,敲響了李未家的院門。
正在吃早飯的李裹,聽見有人敲門。
心裡暗想。
這個時候誰會來咱家,哥都上衙去了,他不會忘了拿東西吧。
李裹趕緊放下碗筷,跑去開了門。
當李裹打開門來,見不是李未,見到的是一對陌生人,著實有些奇怪。
門外的周蓋夫婦二人,李裹是不認識的。
周蓋嘴笨,見開門的乃是一個小姑娘後,好半天也沒說出一句話來。
倒是後面的蘇小娘見開門的是一個小姑娘後,忍著疼痛走將過來,周蓋趕緊摻扶。
“小娘子好,我叫蘇小娘,敢問這裡可是李上官的家?”蘇小娘並不知道李未還有一個妹子。
畢竟,李未與她認識也才幾天的時間。
而且這幾天裡,她也沒機會前來拜會李未,更是沒有機會前來感謝李未,且她也沒有向旁人打聽過李未家還有什麽人。
畢竟,李未乃是上官,她蘇小娘也不便打聽。
而今天清晨。
昨夜將將成完親的蘇小娘,在整理家中東西時,發現家中多出來了十貫錢,趕緊向周蓋詢問。
周蓋也是一無所知。
不得已,蘇小娘打發周蓋去詢問媒婆。
媒婆說,那十貫錢乃是李主事代長輩之名,給蘇小娘的嫁妝。
周蓋得了消息後,趕緊回家把媒婆所說的如實向妻子說了。
蘇小娘聽後,連早飯都沒來得及吃,就讓周蓋帶著她去李未家,並且還雇了一架驢車,車上馱著的正是李未代長輩之名,給蘇小娘那十貫錢嫁妝。
門內的李裹點了點頭,“你們是來找我哥的嗎?我哥不在家,上衙去了。要是你們是來找我哥的話,傍晚的時候再來吧。”
蘇小娘見門內的小姑娘稱呼李未為兄長,臉上立馬露出一副笑容來。
“原來你是李上官的妹妹。即然你兄長上衙去了的話,那能否請你父母出來一下呢,妾身想拜會拜會。”蘇小娘說了一句她以為正常的話。
李裹搖了搖頭,“我家就我哥和我。”
蘇小娘愣了愣,趕緊道歉。
“實在對不住,妾身不知李上官家的情況。”
李裹不在意的擺了擺手。
一番交流之下,蘇小娘指使著雇的人把驢車上的銅錢搬進李未家。
臨走前,蘇小娘從頭上摘下一副銀簪,塞到李裹的手中,“姐姐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感謝你兄長的,這副銀簪權當姐姐的謝禮。不過,你可不要跟你兄長說。”
“姐姐,這可不行,我不能收的。”李裹推卻。
就剛才,一番交流勾通之下,蘇小娘認下李裹做妹妹,而李裹也順水推舟般的叫蘇小娘姐姐。
蘇小娘知道自己佔了李裹的便宜。
畢竟,李裹的兄長李未乃是官員,但她這般做法,也是想著李未家就李未兄妹二人,而李未身為男子,對於女子之事有可能會多有不便。
所以,蘇小娘想著以後如果有機會,一定要還李未的這個人情。
而人情就在李裹的身上。
最終。
銀簪還是沒有推卻回去,李裹隻得拿在手上,看著蘇小娘夫妻二人坐上驢車遠去。
心裡還在想著。
原來昨天哥從家裡拿了這麽多錢出去,是要給小娘姐姐作嫁妝啊。我還以為哥拿這麽多錢出去是要去送禮呢。
可是,這銀簪我該怎麽跟哥說呢。
李裹頭疼了。
蘇小娘不讓她說,可李未曾交待過,不管是誰送的東西,都不能理所當然的收下。
算了,等哥下衙回來後,我把這銀簪交給哥去處理吧。
而此時。
李未正在媒曹的廨舍內,看著手中的名單。
而名單中的人,全部都站在李未之前的廨舍內,靜靜的看著李未,眼睛裡透著期望,期望李未選從事和媒氏之職時,能選中自己。
沈萬陪坐在李未的身邊。
李未抬起頭來,看向長安萬年兩縣的曹戶和媒氏,露出笑臉道:“你們曾經都是曹戶和媒氏,想來對於三曹合一後的職事肯定是最為了解的吧。”
“回李主事的話,小的曾向沈錄事打聽過了,三曹合一後,從事是媒曹曹戶的佐官,所有事物都將以曹戶所示為主。曹戶指東,小的絕對不會向西。”長安媒曹的曹戶一聽李未所問,第一個搶著回應。
萬年縣的曹戶見長安曹戶搶著回應,緊隨其後,“李主事乃是新媒曹的上官,小的只要任了從事之職,絕對會聽從李主事的指示行事。”
兩位曹戶皆想做新媒曹的從事。
不只是他們二人,就連其他的人也都如此。
就比如名單上的三名李未知道是誰塞進來的人,同樣也有著這樣那樣的想法。
在兩名曹戶搶著回應李未後,這三人也隨之搶著回應。
“李主事乃民部司主事,以後諸事肯定多以民部司之事為主,而媒曹的諸事肯定需要從事去負責。小的雖不是媒互人出身,但只要李主事下令,小的必一馬當先,解李主事之煩憂。”一瘦弱之人趕緊向李未表忠心。
此人表完忠心,另外兩人同樣表忠心。
李未聽著這些人表忠心的話,表面不顯山露水,但心裡卻對這三人多多少少有些不喜歡。
阿諛奉承太明顯了。
李未不喜歡這種人。
這三人到底是誰塞進來的,李未到現在也不知道。
問過沈萬,沈萬也搖頭,說這名單是上面傳下來的。
李未掃了面前的十人一眼後,突然抬手指了指何包面,說道:“他叫何包面,乃是民部司媒曹的媒氏,對於他,本官是最為熟悉了解的。何包面的辦事能力非常不錯,一些棘手的媒事,到了他手上,基本也都能搞定。”
眾人看向何包面,已經知道李未接下來要說的話了。
雖說他們已經知道了李未接下來要說的話,但心裡還是多多少少對李未的這種做法有些不爽。
不爽但又不能說,也不敢說。
他們聽沈萬說過,李未乃是受皇帝陛下的旨意,有權從他們當中挑選四人任從事與媒氏之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