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米麗莎我問你一個問題。
你是不是曾經用你的能力,治療過莊武祥?”
項澤義雖然之前對顧柔的判斷,出了一點小小的偏差。
不過項澤義並不認為,這是自己的原因。
真的要追究下來,只能說他沒有搞清,顧柔的觀念。
誤以為,顧柔是跟他一樣,以利益至上的聰明人。
一點小小的失誤,不能打倒項澤義,讓他懷疑自己的智商。
現在,項澤義從米麗莎的口中,聽到自己‘死敵’的名字。
再加上米麗莎介紹自己的能力。
至少在項澤義離開之前,莊武祥都是一副半殘,即將要死的模樣。
不由得讓項澤義有了不好的聯想。
雖然項澤義,基本已經確定,事情就是如他所想那般,但出於謀士的基本素養,還是讓他多問了一句。
米麗莎有些疑惑的看著項澤義,不懂對方為什麽清楚,她曾經治療過莊武祥。
明明她治療的時候,並沒有看到項澤義的身影,不過米麗莎還是坦誠的回答道:
“是的,項澤義先生,我確實治療過莊武祥先生。
有什麽事情嗎?”
項澤義聽到米麗莎,這個意料之中的答案,整個人都沉默了。
那張俊秀的臉上,眼角不停的跳動,抿著嘴,眼中滿是壓抑的怒火。
怎麽了?你還問我還怎麽了?
我就說那個半殘快要死掉的莊武祥,怎麽突然煥發了第二春?
果然是你在從中作梗!
你知不知道,我在看到莊武祥,一臉‘和善’的向我打招呼時候。
我連風水寶地選在哪裡,都已經想好了!
要不是因為白玉在我身前,我可能現在都已經埋進去了!
你居然問我有什麽事情?
米麗莎看著項澤義好像一副要把她,生吞活剝的樣子,向後縮了縮身子害怕道:
“項澤義先生?你能不能,不要用這種可怕的目光盯著我?很嚇人的。”
項澤義猶如作了什麽重要的決定般,自言自語道:
“不知者不怪~不知者不怪~”
項澤義一邊說著,一邊鼻翼擴張,深吸了幾口氣後,終於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此刻項澤義的臉上,終於重新掛起了他自信的笑容。
先前的項澤義,讓情緒控制了自己的大腦。
重新冷靜下來後的項澤義,立刻意識到了。
一個只會治療,沒有其他能力的米麗莎,到底是一個多麽炙手可熱寶貝!
就連莊武祥那沒了下半身,失去雙眼,都能完好的站起來,跟自己打招呼。
那是不是可以說明,米麗莎的能力,在某種程度上,完全不弱於白玉的保命字符?
換個角度去看,米麗莎本身,就是一個次數不限,會行走的保命神器!
項澤義輕咳一聲,眼神略帶歉意道:
“咳~,米麗莎我剛才太激動了,嚇到你了,不好意思。
其實我平時不這樣。
等一會勝利凱旋後,隨著交流的深入,你就會發現我平時很隨和。”
項澤義努力修補,剛才他給米麗莎留下的壞印象。
米麗莎則是眨了眨,她那如湖水般湛藍的眸子,大度的回道:
“我接受你的道歉,項澤義先生,不過能否給我解答一下。
你口中的凱旋勝利,是什麽意思?
還有莊武祥先生在哪裡?我還答應過要為他持續治療。”
項澤義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完全沒有料到,米麗莎竟然會給他,提出這種難題。
莊武祥在哪裡?我怎麽知道。
而且就算是知道莊武祥在哪,難道我敢帶你過去嗎?
以我們兩個人的交情,若是沒有白玉或者顧柔,在一旁壓著。
恐怕一見面,就會進行一次掏心窩的交談。
而且大概率是莊武祥,單方面掏項澤義的心窩。
現在米麗莎,竟然出現在他的身後。
項澤義便絕對不可能,再讓米麗莎回莊武祥身旁。
項澤義從剛才米麗莎的言論中,獲得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比如:現在的莊武祥,似乎陷入了什麽麻煩,需要米麗莎源源不斷地為他治療。
項澤義雖然不清楚,莊武祥陷入了什麽麻煩,但以兩人無法回旋的關系。
項澤義期待讓莊武祥身上的麻煩,早日戰勝他。
哪怕是這麽短時間的接觸,項澤義也對米麗莎,有了一個大概的評估。
出身富貴家庭,有禮貌、守承諾,最重要的一點是,智商不是很高,至少沒有項澤義高,很好忽悠。
項澤義經過短時間的沉默後,便開口道:
“我口中說的凱旋勝利,當然是白玉老大解決周吞天了。”
項澤義臉上帶著輕松說到,完全不去理會,米麗莎詢問的另一個問題,莊武祥在哪裡。
米麗莎眨了眨眼睛,湛藍的眸子中充滿了疑惑。
恰好此刻,場上傳出一聲尖叫,吸引了米麗莎的注意。
她身體向左側傾倒,目光越過項澤義,好奇的看向戰場中央道:
“是嗎?可場上只有一名女士,周吞天正蹲在地上,好像在做什麽?
地面怎麽一片紅?難道是血?!啊!!!難道周吞天他又殺了一個人?”
聽到那聲明顯不屬於男性的尖叫,還有米麗莎的話。
先前臉上還十分輕松的項澤義,瞬間神情呆滯。
項澤義艱難地咽了口口水,用著顫抖的聲音,再次向米麗莎確認道:
“米···米麗莎,你確定,周吞天的身邊,有一個女士嗎?”
項澤義的聲音很輕,同時又很慢,就好像生怕驚到什麽,不存在的東西一樣。
米麗莎正在思索,周吞天是不是又吞了一個天選者。
可她畢竟,除了地面上的紅色血跡外,什麽都沒有看到。
之前米麗莎可是見識過,周吞天那誇張的出血量,還有瞬間恢復的身體。
米麗莎也不確定,地上的血液,是不是周吞天自己的。
此刻又聽到項澤義的詢問,只能先暫時放下,
雖然有些好奇,這個她剛認識項澤義先生,突然變得這麽奇怪。
不回頭自己確認,非要向她詢問。
不過看在項澤義臉上的緊張,仿佛發現什麽,足以把他推向深淵的驚恐樣子,還老實的點點頭回道:
“是的,項澤義先生,莊武祥身旁確實站著一名女士。”
項澤義聞言,頓時有些腿軟,他似乎已經知道,為什麽白玉拖到現在,還沒有解決周吞天了。
項澤義有些絕望的閉上眼睛,然後帶著最後一絲僥幸,向著米麗莎道:
“米麗莎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接下來我會喊一個名字,如果那名女士有反應,你就點點頭,反之就不用做出反應,可以嗎?”
米麗莎聽到項澤義的請求,腦中第一時間想到:
你都能叫出那名女士的名字了,明顯是跟對方相熟,為什麽非要通過我確認?
項澤義先生,怕不是什麽奇怪的人,想要故意耍我?
而項澤義看到米麗莎,突然皺起眉毛。
更是從她那如湖水般,湛藍的眸子中,看到一絲惱怒,大概猜到米麗莎的想法,便搶先繼續說道:
“拜托了!米麗莎,相信我!我有不能回頭的理由!
所以才必須通過你,才能去確認那名女士,是不是我想象中的那個熟人。”
不能回頭的理由,兩人不能見面?
聽到項澤義這麽說,米麗莎幾乎是瞬間,便腦補出來。
項澤義和那名女士之間,曾經發生過,怎樣錯綜複雜的愛恨情仇。
米麗莎原本準備拒絕的回答,到了嘴邊也變成了:
“唔~既然項澤義先生,你這麽堅持,那我答應你。”
米麗莎語氣中充滿了八卦的味道。
同時米麗莎不動聲色,向後移了移小屁股,拉開了跟項澤義之間的距離。
米麗莎自認為做的天衣無縫,項澤義根本看不出來,她心底的興奮還有嫌棄。
可此刻的米麗莎,完全忽略了,自己是坐在地上。
米麗莎這一動,以項澤義居高臨下的視角,完全能把她的小動作,全都收入眼底。
更別說,米麗莎本來就不怎麽會騙人。
那雙湛藍色如湖水的眸子中,興奮和嫌棄都快溢出來。
項澤義光是看上一眼,就能把米麗莎此刻心中所想,給猜得八九不離十。
無非是項澤義的說法有問題,讓米麗莎誤會了,他跟殷夢嬌之間,有什麽不清不楚的關系。
可就算項澤義的形象,在米麗莎的心中,隱隱有了‘人渣’的跡象。
項澤義也不能開口解釋。
對於項澤義來說,時間緊迫,若是他猜的沒錯。
當務之急,不是挽回他在米麗莎心中形象。
而是確認場上的情況,能不能繼續活下去!
在死亡面前,形象什麽都必須讓道。
項澤義只能深吸一口氣,然後大聲喊出,他最不想得到回應的名字:
“殷夢嬌!”
場上,胃中正不斷翻湧的殷夢嬌,見周吞天吃完威利,還能面不改色,分出心安慰她。
而殷夢嬌看到周吞天的笑容,還有耳邊的安慰,隻覺得遍體生寒。
因為周吞天這副樣子,根本就不像是殺了人,又給吃下去。
反倒更像來到餐館中,面對端上來的菜,一邊用筷子吃,一邊跟她聊天。
甚至還有些嫌棄,殷夢嬌在周吞天吃飯時大呼小叫。
恰好這時候,另一邊又響起她的名字。
殷夢嬌頓時身體一顫的看向那邊。
在項澤義喊完這句後,便立刻神情緊張的看著,地面上正好奇瞪大雙眼的米麗莎。
此刻的項澤義,多麽希望米麗莎的小腦袋,沒有絲毫動作!
然而,項澤義的願望注定落空了。
項澤義清楚的看到,米麗莎的目光,從他的身後收回來,望著他輕輕的點了點頭。
項澤義絕望的閉上眼睛,口中不斷地喃喃道:
“完了!完了!竟然真的是殷夢嬌!”
不過項澤義還是抱著最後一絲希望,重新睜開眼睛,眼中充滿了血絲,開口向米麗莎問道:
“米麗莎,我問最後一個問題,你有沒有看到,一個有著清秀娃娃臉,金色卷發碧綠瞳孔的小男孩?”
米麗莎聽到項澤義的形容,還有對方十分緊張的模樣。
頓時一個俊俏劍眉的青年,跟娃娃臉金發碧眼的小男孩,兩個曾經親如手足的兄弟,為了那名叫作殷夢嬌的女子,反目成仇的大戲。
瞬間出現在米麗莎的腦中。
米麗莎心中愈加興奮,可同時又盡力不做到失禮道:
“咳~項···項澤義先生,我並沒有看到,你口中的那個金發碧眼小男孩。
他是你的什麽人嗎?”
米麗莎雖然一直告誡自己,要控制自己的聲音。
可當真的意識到,自己眼前出現如此戲劇一幕,聲音還是微微有些發顫。
重新組織一下語言後,才重新回答了項澤義的問題,並且十分好奇那小男孩,跟項澤義的關系。
然而項澤義並沒有如米麗莎,所想的那樣,回答她的問題。
只是在聽到米麗莎說,她沒有看到小男孩的時候,再次閉上眼睛,臉上露出痛苦之色。
哪怕項澤義跟塔什,交談接觸的時間很短。
可項澤義依舊摸清了,塔什的性格。
對方的心性完全就是一個小孩子,還是一個笨拙的小孩子。
一旦有了重要的人,除非對方主動拋棄他。
不然以塔什的性格,一定會不停圍繞著對方轉。
但就是這樣性格的塔什,卻沒有出現在,控制他殷夢嬌的身邊。
這代表著什麽,項澤義再清楚不過了。
再加上殷夢嬌的能力,對方從一開始躲避周吞天,現在卻站在周吞天身旁。
光是這些情況出現,再加上米麗莎的佐證,項澤義不用看,都能想象到,場上發生了什麽事情。
塔什帶著殷夢嬌,來到周吞天的身旁,在殷夢嬌的命令下,直接讓周吞天吞噬。
同時殷夢嬌通過能力,控制住了周吞天。
現在,周吞天已經補全了,他對抗白玉最後的一塊拚圖。
不過其中,還有一點,項澤義奇怪的事情。
那就是,作為必殺周吞天的白玉,他人呢?
他做什麽去了?
以白玉的速度,難道他就眼睜睜看著,塔什帶著殷夢嬌,同時把自己喂給,他要殺死的周吞天?
為什麽不站出來阻止?
還有就是顧柔。
以對方的實力,還有當初的距離,塔什和殷夢嬌,兩人最先要解決的問題,就是怎麽繞過顧柔。
以顧柔的身手,他們兩人,根本就不可能撼動對方。
而此刻米麗莎的轉述,場上只有殷夢嬌和周吞天兩人。
顧柔又哪裡去了?
還有莊武祥,這個曾經立誓必殺項澤義的家夥。
從米麗莎的言論來看,她也不知道莊武祥哪去了。
因為有殷夢嬌的存在, 項澤義根本不敢回頭,觀察場上的情況。
只能通過米麗莎的轉述,還有他目前掌握的信息,去試圖還原事實的真相。
首先,以塔什和顧柔的實力,是絕對無法撼動和繞開顧柔。
其中一定有其他的人員加入!
而且不只是一個人!
項澤義的腦中,快速閃過場上曾經出現過,又離開的天選者們。
瞬間鎖定了兩個人員:威利和莊武祥。
雖然項澤義不知道,兩人有什麽理由,要對顧柔出手。
但只有這種可能,才能解釋,眼前場上塔什消失,殷夢嬌和周吞天站在一起。
再結合剛才的那聲,似乎受到驚嚇殷夢嬌的尖叫,項澤義完全有理由懷疑。
剛才米麗莎口中,地面上突然出現的血跡,就是威利死前留下。
至於為什麽不是莊武祥,那當然是米麗莎從一開始,便向項澤義詢問,有沒有看到莊武祥。
再加上,項澤義是在發現顧柔不是投降時,恰好移開視線。
至少在那時,項澤義視野的邊緣,還能看到米麗莎和莊武祥的身影。
從這兩點,幾乎可以判定,周吞天吃下去的人,必然是威利無疑!
算上周吞天后吃下去的兩人,現在對方的身體裡,已經有了:
蕭三保、朱勇忠、半個莊武祥、塔什、威利。
可以說,目前出現的天選者,有一小半都在周吞天的肚子裡。
不過與此同時,項澤義還是有個一個深深的疑惑。
那就是:白玉哪去了?他在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