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沒想到,時間會掐的這麽巧,不過他倒是沒有什麽感觸,也並未有所行動。
確實如趙信靖猜測的那般,他有著自己的底氣,白玉沒有行動,就是為了看看,艾米莉的能力,這名除了王根苗以外,他碰到的天選者,到底擁有著怎樣的能力。
若只是之前展現出來的實力,他總是感覺有些名不副實,就像王根苗一樣,他也感覺對方不是表面上的簡單。
明明大家都是天選者,怎麽感覺他和其他人的實力,中間有一個斷層,最重要的是,他一直留手有戰術上的謹慎,更多的也是想看看。
通過拉普拉斯妖能力,查看到的‘瘋子’到底是不是真的。
而現在這些問題,似乎都能在艾米莉展開武裝後,從中窺見一二。
艾米莉那邊,她也沒想到,白玉見到她的武裝,第一句話居然是誇獎,兩人說的話,單獨拿出來對比,反倒顯得她小氣了。
艾米莉臉上羞紅一片,只可惜足以迷倒男人的美景,除了機甲內的同性人工智能外,無人能欣賞到。
在一陣尷尬的沉默後,艾米莉不得不,強行讓自己忽略,那一直在響起刺耳的嘲笑聲。
恰好這時候,天枰的詢問,衝散了些許這份尷尬:“女士!已經完成計算鎖定目標,是否執行發射?”
艾米莉顧不上其他,直接下令:“攻擊。”
隨著艾米莉的命令下達,外面黑漆漆的洞口,開始積蓄著力量。
同時之前艾米莉胸口,一直沒有什麽變化的能量,開始緩緩地下降。
之前在面對趙信靖和白玉時候,因為無法展開武裝,強行把本應該用來,生產變化的能源,轉化為電能,並且還要注意對自己的防禦,這種轉化過程中,有極大的能量浪費。
就像是建造一座房子,不用混凝土鋼筋,而是用銀子本身,來當作地基,既浪費又愚蠢。
可是那時候的艾米莉沒辦法,她的能力大部分,在機械火力上,當時她的所有火力,都被強製封鎖。
缺少特定能力的情況下,她也只能出此下策,幸好還算是取得了一些成果。
想到這裡,艾米莉的視線,不由自主地飄到,某個現在笑得十分讓人心煩,但又不能動彈被粘在牆上趙某人,看到對方的樣子,似乎那笑聲也沒那麽刺耳了,讓她的心中好受了一些。
也幸虧,正樂的開心的趙信靖,不清楚艾米莉的心中想法,不然一定會破口大罵:“我不就輸了一次,輸了怎麽了!你沒輸過嗎?!”
而現在這種,把能量用在炮火上,才是正確轉換率最好的方式。
艾米莉胸口的能量,隨著天枰程序的傳輸,在經過的同時,開始進行加工,其中無數的納米在能量的加持下,生產出源源不斷的炮彈,自動裝填在洞口中。
漆黑的洞口,隨著艾米莉一聲令下,全部噴湧讓人震耳欲聾的聲音。
為這片沒有藍天白玉太陽的天空,喚出了屬於這裡的雷公,此刻仿佛不停敲動著一張大鼓。
從漆黑洞口,終於噴湧出來的火力,像是一個歸家的乳燕,全都向著自己的家中,白玉的方向疾馳而去。
連綿不斷的火力,在空中劃出一道赤色的尾巴,從四面八方各個方向飛向白玉。
白玉面對著足以轟塌大樓,把他包裹起來的炮火,沒有選擇躲避,而是站在原地。
雙手交疊,上面依順序出現,水、面、金、木、土等等,眾多的字符。
在出現的一瞬間,就已經混合在一起,形成一個中間夾著,粘稠狀液體,足有半米厚一人高的黑色盾牌。
白玉就這麽扛著盾牌,手上快速運動,總是在恰好的時間,接下一個個,疾馳而來的猛烈炮火,立在空中紋絲不動。
艾米莉看到眼前的畫面,紅潤的小嘴張得老大,如海洋般湛藍色的眼中,充滿了不可置信:“怎麽可能!他居然不選擇躲避,而是站在那裡硬接下來,這是什麽東西?!”
“天枰!你確定他真的是人類!而不是什麽披著人皮的怪物?”
在此之前艾米莉就知道,趙信靖和白玉的身體素質很強,可以輕松碾壓她,但具體強到什麽程度,並沒有一個直觀的概念。
現在看著白玉立於空中,沒有後退一步,直接整個人都呆住了。
這都是因為沒有人,更比她知道自己炮火的威力,雖然現在還不能動用超級重火力,但僅憑著現在炮火的威力,轟平一個由鋼筋混凝土澆灌的房子,還是綽綽有余。
可就是這樣的威力的火力,現在讓白玉扛著一張,看起來有些厚的木製金屬盾牌,給擋住了!
不僅如此,白玉本人甚至站在盾牌後面,立在空中的身體,連退後一步都沒有!
這是人?!
好!艾米莉後退一步,畢竟白玉之前,也曾用過一個鋒利無比的神兵,就當那張盾牌,也是同等級的神兵。
能把炮火的全部威力擋下,但產生的衝擊力呢!
你總不能說,白玉手上的盾牌還有振金的成分!把所有的動能都吸收了!
這種超出艾米莉認知范圍的情況,直接把她的大腦,弄得有些發懵。
現在她的腦中用一句話就能總結:
啊?
天枰適時的跳出來,回答自己的主人:“報告女士,白玉的身上,有一種奇怪的力量,會干擾我的分析,讓我確認其為普通的人類。雖然無法直接確定,不過從之前他和趙信靖,兩人交手時候,口中吐出的血塊,還有碎片來看,其內部構造和常人無異。”
“並且,從表現來看,那名現在粘在牆上,無法動彈的趙信靖,也能辦發相似的事情。”
“什麽!你是說那個露著肚皮,有些變態的男人,也能做到這樣的情況?!”
聽到天枰的報道,艾米莉不可置信的同時,又有一種後知後覺的慶幸。
“我之前居然是與這樣怪物對戰?還成功打敗了對方!”
直到這一刻,艾米莉終於意識到,那一直在自誇,有些驕傲的變態男人,到底有多麽的強大。
可伴隨著感慨,艾米莉也意識到了問題,心中的疑惑揮之不去,在這份疑惑的驅動下,正好之前設定的炮火,還沒有停下,白玉也只是在原地,沒有任何其他動作,舉著盾牌硬扛著炮火。
艾米莉趁著局勢沒有變化,對著天枰問出了自己的好奇:“既然那趙信靖這麽厲害,又怎麽會敗在我的手裡?”
天枰似乎早就料到了,自家主人會問出這個問題,快速把它的分析結果,列在大屏幕的左下角。
通過它搜集的數據,列出趙信靖失敗的原因:
1、對方不擅長空戰;2、白玉命令活捉不要下重手;3、趙信靖似乎有意借助艾米莉鍛煉自己;4、趙信靖要把艾米莉限制在一定的范圍,並且要計算他的下一步落點;5、不清楚鐵會吸引電流,把原本用來清理土塊的大量電流,全部吸引過去;6、是艾米莉的蛛絲,本就充滿粘性,並且會讓人處於一種,無法借力發力的狀態;7、最後才是艾米莉抓住了時機,一舉把對方粘在牆上。
上述的這些原因中,艾米莉的抓住時機射出大量蛛絲,困住趙信靖,只是最小的一個。
前面五條但凡少上一條,艾米莉都不可能贏下,與趙信靖的交手。
而蛛絲的特性,也是趙信靖身體明明已經恢復,他依舊粘在牆上動彈不得原因。
趙信靖不會打空戰,而柔軟粘稠的蛛絲,又形成了一種,讓他找不到接力點,無法發力的場景,所以趙信靖現在只能眼睜睜看著,沒有辦法擺脫。
艾米莉看著這些條件,明明她已經贏下趙信靖,知道自己是怎麽贏的之後。
可再把視線放在,外面那有些誇裝,擋住各種炮彈的白玉身上,對於兩者是一個等級還是有些懷疑。
最後還是不確定的問了一句:“天枰,你確定趙信靖和外面那個,硬抗炮火的白玉,是同一個等級?”
不是她不相信,主要是兩人的反差實在是太大了,一個面對火力幾乎全開的她,仿佛一座海岸永恆屹立的礁石,面對由炮火組成的海浪屹然不動。
另一個則是在她虛弱狀態下,除了當時交手的時候,給她帶來窒息般的壓迫外,沒有什麽特別誇張的表現,並且在一堆機緣巧合下,敗於她的手下。
艾米莉實在是無法,把兩人的實力,畫上一個約等號。
天枰對艾米莉的質疑,毫不意外,依舊是把準備好的圖像,貼在之前那些數據的上面。
同時開口說道:“女士請看這裡。”
艾米莉看著天枰,新貼出來的證據,上面正是白玉手持長劍,追著趙信靖攻擊的畫面,兩人之間的距離,在緩緩地拉近。
天枰繼續說道:“這就是兩人身體素質,在同一個水平的最好證明,兩人的速度相差無幾,白玉有些許優勢,即便我的掃描有問題,但根據其表現出的實力來看,兩人不會相差太多。”
看到天枰新擺出的證據,雖然還是有種不真實感,但艾米莉依舊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怪不得之前天枰說,她們幾乎不可能打過白玉,當時的艾米莉還沒有理解,天枰話語中真正的含義。
只是覺得,白玉不過是和趙信靖差不多,她連趙信靖都贏了!
天枰憑什麽說,她打不過一個只會騰空的白玉,現在看來自己真是無知者無畏。
艾米莉適時的又問了一句:“天枰,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這些?”
在一陣短暫的沉默後,天枰還是開口:“是,女士我早就知道,所以之前才會得出:‘無法取勝’的判斷。”
艾米莉知道天枰這句話的含義,就是它知道她們無法獲勝,但依舊忠實地執行艾米莉,無知的命令。
這一刻,艾米莉的聲音突然變得輕柔:“天枰~”
“我在,女士。”
“謝謝~”
面對艾米莉的感謝,天枰用它一貫的方式回道:“這是我應做的,您不必感謝。”不過聲音中,倒是有些輕快。
艾米莉和天枰,一人一機都沒有說話,都在此刻享受著互相依靠的時光。
而另一邊的白玉,就仿佛不解風情般,恰好在此刻有了動作。
白玉不再傻乎乎的停在原地,而是開始有反擊。
只見他把被火炮轟炸,開始變得有些破損的盾牌,縮小變成只能擋住半個身子,另一個手上,出現一把長劍,像是一個斯巴達勇士。
白玉的變化,第一時間被天枰標出,專屬於白玉的畫面,在整個大屏幕上放大。
艾米莉看著白玉身上的變化,有些疑惑的問道:“他為什麽把盾牌縮小,而且拿出一柄長劍要幹什麽?”
很快她的腦中,產生一個荒誕的想法:難不成白玉要拿長劍砍炮彈?
但很快這個想法,就被艾米莉自己否定了。
哈哈哈!怎麽可能呢!那種像是三流電影一樣的情節,怎麽可能真的發生。
艾米莉都覺得這個想法好笑,世界上怎麽可能會發生,這種事情呢?對吧···
想到後面艾米莉自己都不確定,因為之前白玉剛剛給她,展示了一下,什麽叫作身體硬抗炮彈,這種聽起起來就會讓人笑掉大牙的話。
如果這件事沒有在,艾米莉眼前發生的話,她也會是肆意嘲笑的一員。
但現在
即便艾米莉不想承認,她確實有些擔憂,這種不科學的事情,會不會再次於她眼前上演。
不過很快,艾米莉就不用糾結了,因為白玉用行動,給她的擔憂交上一份回答。
白玉在短暫的用盾牌,再次扛了一個炮彈後,竟是直接扔了,被炮火已經炸的快要解體的盾牌。
艾米莉的屏幕上,天枰把那張盾牌,在空中解體的畫面記錄下來,並通過其中散開的白色,有些粘稠的液體進行分析,得出結論:
其中的液體高度疑似‘非牛頓液體’。
白玉隨著那張盾牌的解體,在這一刻他終於動了。
在他的眼中,所有的一切全都慢了下來。
白玉整個人與周圍的世界,似乎分成了兩個,完全不相乾的個體,並且外界按下慢放鍵,而他則是按下快進鍵。
白玉伸出手,像是一個舞台上,優雅的舞者,手上的長劍在空中,似緩實快的畫出一條漂亮的圖畫。
圖畫其中的結點就是,那一個個飛來,一直不斷轟炸他的炮彈。
白玉的長劍,精準而優雅的劃過,每一個向他飛來的炮火。
他本人也沒有停在原地,像在專門為小孩子設計,從一到五十由數字組成的簡筆畫,一步步向前走去,把這一路上的炮彈全部畫上,就連發射炮火的炮管也沒有放過。
最後回道原地,收回長劍,默默注視著自己的傑作。
原本兩個獨立的世界,在白玉回道原地,收回長劍停下動作後,再次鏈接到了一起。
一條絢爛到極點,如同銀河般的銀色光芒,於此刻不斷轟鳴的空中閃耀綻放。
美麗的光芒,宛如以天地為畫筆的作家,在其中暈足了墨水,於白玉和艾米莉之間,留下一條自信灑脫的長線。
之前敲著大鼓的雷公,似乎也醉心於畫面,停下自己的動作,然後留下最後一聲,猛烈的響聲後,心滿意足的離開這裡,重回到天上。
璀璨的煙火,於此刻在空中炸成一條,美麗而燦爛的火線。
艾米莉再次眨眼的時候,眼前的屏幕上,全是武裝機甲上,發射過炮火受到損傷的消息。
刺眼的紅色警告,像是電腦中了病毒一樣,無數的警告、損傷,諸如此類的消息提示,鋪滿了整個屏幕。
艾米莉漂亮的海藍色眼眸中,充滿了迷茫與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