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趙信靖那毫不掩飾,對他手上長劍的貪婪,白玉也沒有任何意外。
從之前的種種跡象,他就已經看出來,趙信靖對他手上長劍的渴望了,但面對趙信靖提出的附加條件。
白玉也沒必要絲毫擔憂,因為他現在拿著的,也不是原本那柄,無物不斷的神兵。
當初在催動土人,撐起趙信靖上半身的時候,白玉就已經把原來,藏在土地下的長劍取了回來,並把本來的神兵收回身體中。
現在他手上拿的,是屬於打人校尉,元磊的佩劍。
這柄長劍只能算是有些鋒利,當初能一下斬斷趙信靖手上長戟,也是多虧了白玉輕撫劍身時,給其附加的金和鋒利字組。
以防萬一,白玉還特意疊加了五個,就是怕在動手的時候,被趙信靖發現了不對。
可就算是這樣,當時武器碰撞時,還是出現了金戈之聲,別看當時白玉不動聲色,心都快沉到海底了。
幸好,那疊加的五個字組還算強力,在短暫的交鋒後,還是把趙信靖的長戟斬斷。
這若是換做收起來的三尺長劍,根本不會發出任何聲音,只會像劃過空氣般,輕松的斬掉長戟。
幸好趙信靖不清楚這點,他只是看到了長戟被斬斷,然後就再也不敢交鋒了。
對於這樣的長劍,白玉就是直接給趙信靖,他都不會有任何心疼,但話不能這麽說。
既然趙信靖主動提出條件了。
對方露出自己的貪念,白玉要是不趁機宰上一手,那也太對不起趙信靖,自己主動伸出來的貪婪之手了。
只有貪欲,才是最迷人,讓人心甘情願中套的陷阱。
白玉當即面色一沉道:“不可能!這個條件你想都不用想!”
“只是區區三年的效忠,就想換走我手上的神兵,趙督尉你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你這麽有頭腦,怎麽不去經商?”
說著白玉還把手掌,輕輕撫在銀白的劍身之上,順便又多疊了幾個字符,引得長劍頻頻閃光。
這閃耀的光芒在趙信靖眼中,就像是神兵有靈一樣,看的他更加眼饞了,就連白玉對他那些,暗帶譏諷的語氣也絲毫不放在心上。
在趙信靖看來,他只要能得到這個神兵,別說是挨上幾句,不疼不癢的譏諷亦或是辱罵,你就是給他打一頓,也是值得。
這就像是一個富二代出來,說你當著所有親戚朋友的面前,再同時開啟網絡直播,當著網友和所有親戚的面前,給他跪下磕頭,磕一個頭他給你一萬塊錢。
聽到這種條件,第一反應肯定不是斥責對方,踐踏了尊嚴。第一反應一定是,確認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世界上還有這種好事?
然後就是商量能不能不開直播,不為別的,就是擔心這事有人來跟自己搶。
一個頭一萬塊錢,要知道多少人,一年才能賺到三萬塊錢,大部分都賺不到三萬,一年累死累活,也就能賺到兩萬多點。
在這一刻,趙信靖和上面那種心境,完全沒差太多,只要能拿到那柄神兵,臉面又算幾個錢。
趙信靖也不在乎,反而大方方回道:“你看,你想讓我加入成為你的手下,可你想一想,我都當過帝國的大將軍了。”
“那可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地位!”
趙信靖的聲音十分高昂,似乎生怕白玉不了解,他曾經的地位有多麽高一樣。
然後趙信靖繼續循循善誘道:“你想想,我處於哪個地位,我還是有史以來最強的武將,你想想身為這樣的我,想要什麽東西得不到?”
“你現在只是一個督尉。”
“我曾經是大將軍!”
面對白玉的反駁,趙信靖仿佛早有草稿般,直接高聲脫口而出。
然後也許是意識到,白玉才是他想要說服的對象,趙信靖聲音再次放緩,繼續像一個推銷員般,慢慢開口:
“好~你說的對,我現在只是一個督尉,但你有沒有看過自己呢?”
“不是我故意貶低你,我跟你又能得到什麽呢?我跟了你無異於造反,你又能給我什麽呢?”
趙信靜一句話連說了兩次,同時他的視線,不停在白玉身上打量,看著白玉身上那有些酸臭,髒亂的破麻衣布料。
然後趙信靖突然一轉口:
“當然我跟了你當你手下,也不是完全沒有好處,你的性格確實很對我胃口,我感覺跟你確實會比現在開心不少。”
“可你應該也懂~精神上的愉悅,不能當飯吃,就算是那些踴躍,想來我手下當兵的士卒們,他們也是因為在我手下,獲得戰功和生存下去的幾率,也不是因為我本人來的,這你應該懂吧?”
趙信靖不確定的問了一句,雖然白玉這個陰險狡詐的小子,頭腦聰明又擅於算計,但從外表來看,他年齡不大,很有可能對這些東西並不清楚。
這些是真真實實的閱歷,只有切身經歷過,才會真的懂,他說的又不算太過清晰。
把自己的想法表達出來,這些東西還是文人更擅長,他只是一個武將,也不確定自己有沒有講出來,自己想要講的東西。
白玉這小子雖然因為隨心所欲,這點對他的胃口,但同樣的身為一個合格的領導,必然不能是隨心所欲,這也是趙信靖給白玉解釋的原因。
白玉點點頭,表示聽懂了:“你說的這些,我大概懂得。”
白玉聽趙信靖這麽說,就知道對方確實是經過思考,而不完全是出於貪婪。
趙信靖見白玉大致懂得,也是點點頭,因為這些雖然是他的想法,但他最主要的目的,還是為了說服白玉,讓他把長劍當作招攬的寶物。
不然他一個不善言辭,更加擅長打仗和人前顯聖的武將,難不成是閑的無聊,強迫自己去做不擅長的事情?
當然是為了那讓他,饞到流口水的神兵了!
趙信靖鋪墊了一大圈,終於圖窮匕見,他吞了口口水,繼續說道:“所以啊~你看,我就算給你當手下,你除了那神兵之外,也沒有什麽能讓我動心的了,所以你看···”
趙信靖認為,自己都暗示到這種程度了,那你這個聰明奸詐的小子,接下來應該接受他的條件了吧。
趙信靖看到白玉,果然如他想的那般點點頭,然後接著開口:“我聽懂了。”
趙信靖當即大喜,以為白玉同意了,但白玉的下一句話,就讓他臉上的狂喜,像是噴了液氮般凍在臉上。
“你繞了一大圈,就是想騙我把神兵給你。”
趙信靖頓時面露難堪。
是,他說這麽多的話,核心目的確實是這個,白玉確實聽懂了。
但
你說話也太難聽了, 什麽叫做騙啊!
那是深入淺出的掏心交談,白玉說話也太難聽了!還不如他這個經常被文人集團,鄙視的粗野武夫,說話好聽。
我真是對牛彈琴,晦氣!
實際上,白玉這麽說也是故意之舉,即便這個長劍可以直接給對方,但他依舊不能這樣做。
人性很奇怪,他不會在乎太過容易得到的東西,反之哪怕原來這個東西是個垃圾,只要付出了極大的代價,他也會像對待珍寶一樣,去對待那個垃圾。
白玉繼續開口:“雖然我知道你在騙我,但我也覺得你說很有道理,你就是投奔過來,我也確實不能給你什麽。反而會失去現在所有的一切。”
趙信靖聽到白玉這麽說,心中一喜,暗道:看來自己那番話,也不是一點用處沒有。
“但同樣,你應該見過它的強大,只是三年效命,來換我手中的神兵,絕對不夠!”
“這樣吧,我可以給你,但要看你提出的效命時間,我心中有個數,給你三次報價機會,如果達標了,那我就把神兵給你,不然就手下見真章吧。”
說著白玉把長劍一橫立於身前,面色嚴肅,意思很明顯,這就是他的底線,若是再談不攏兩人就手下見真章吧。
趙信靖一聽,心中就忍不住罵娘,白玉這小子也太壞了,讓他自己報數,弄得好像是他堂堂帝國戰神,好像是在求著白玉,讓對方收下他當手下一樣。
他曾經的百戰百勝,現在的只有一次敗績,曾經的帝國大將軍,難道就沒有一點面子嗎?他能忍受這種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