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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鼎1617》第228章 台灣戰役(5)
作為一個荷蘭東印度公司的上尉,負責守衛熱蘭遮城的貝德爾很是輕松。.

 本來這座要塞作為荷蘭東印度公司在大員的而總部所在地,還輪不到他在這裡當家作主,但是,就在不久之前,公司總部派了新的大員總督約翰.范.德包爾前來,普特曼斯作為前任自然要向接任的官員進行交接。恰好這個時候守漢率領南中軍艦隊打來,普特曼斯隻得留在大員島上的赤嵌城負責守衛,同時彈壓那為數多達數萬來自漳泉一帶的墾民。

 看著海面上那幾乎布滿整個洋面的戰船不時的向熱蘭遮城噴射出火焰和炮彈,貝德爾上尉不由得冷笑一聲。

 “愚蠢的東方人!難道不知道船上大炮的射程打不到這熱蘭遮城?”他端著手中的酒杯,在窗口觀賞著這一幕難得的煙火表演。

 艦船上的火炮雖然數字巨大,但是只能是在海灘和潮汐線上濺起一處又一處的水柱和沙粒。

 “好了!命令士兵們今晚加強執勤,不要讓東方人偷襲上來!”他很是得意的仰脖子幹了手裡的大麥酒。

 但是,世界上的事情往往是事與願違。

 當貝德爾上尉美滋滋的享受著執掌熱蘭遮城的滋味,摟著一個身材極為惹火的泰雅族少女在自己的臥室中翻雲覆雨的時候i,從海面上的三頭虎號上放下了十余艘小船,在海浪聲的掩護之下,悄悄的向一鯤身島摸了過來。

 同樣的小艇分別在勝利號、麒麟號等主力戰艦上向附近的二鯤身等島嶼襲來。

 當太陽從海水與天際線的相接處一躍而出的時候,在熱蘭遮城頭擔任守衛任務的東印度公司士兵,揉揉有些發澀的眼睛,他們幾乎不敢相信眼前出現的一幕:

 在熱蘭遮城東面不遠處的安平鎮鱗次櫛比的房頂上,在晨風中飄動的分明是大明的曰月旗、李守漢的李字帥旗和南中軍的鐵血十八星軍旗!

 “你們這群混蛋!夜裡肯定是偷懶睡覺了!”從上士那裡得到消息的貝德爾上尉,揮動著指揮刀,朝著那群負責在夜裡執勤的黑人士兵大聲怒吼,將心裡的膽怯和恐懼發泄出來。

 在安平鎮外面,用沙包壘砌起來的炮壘上架設起的十余門大炮可以輕而易舉的將炮彈傾瀉到熱蘭遮城城頭!

 “一、二、三、四。。。。。十四!”

 貝德爾握著望遠鏡的手因為用力變得有些發白,熱蘭遮城上有十五尊重達千斤的大炮,但是,這些大炮,或是炮口朝東,或是炮口朝西,而且都是固定在炮台上,無法隨意移動。東面的這些大炮,對他來說是致命的危險。

 “開炮!”

 安平鎮外的炮隊指揮官紅旗一揮,那些在火炮旁忙碌了一夜的炮手們快手快腳的用手中火繩點燃了信管,火藥的劇烈燃燒將炮彈推出炮膛,按照固定的軌道飛去,同時巨大的後坐力推動著炮架帶動著炮身向後退去!

 “轟!”

 幾顆十二磅的炮彈重重的砸在了熱蘭遮成的城牆上!貝德爾上尉幾乎感覺得到腳下城牆發出的一陣陣抖動,碎磚亂石四下裡橫飛。

 “清理炮膛!”

 炮手們迅速的將火炮推回原位,觀測手重新上前測較了射擊數據,瞄準手根據這些數據重新進行仰角、密位的調整,負責清理炮膛的,則是舉著長長的羊毛刷子,沾了菜油將炮膛清理乾淨。裝填手迅速的裝填藥包和炮彈,整個過程仿佛一架精密的機器一樣運行良好。當各人按照艸典要求完成了自己的一系列動作之後,一門十二磅的火炮,已經完成了射擊前的一切準備工作,隻待一聲令下便可以繼續開炮。

 “開炮!”

 這一輪的炮彈目標不再是城牆的腰部,而是城牆的頂端稍微靠下一些。十幾枚炮彈落到了熱蘭遮城的東部城牆上,濺起的磚石成為了非預製破片,在城頭上朝著四面八方毫無規律軌跡可循的亂飛一氣,擊碎在它們飛行軌跡上的一切物體,或者是飛進這些物體之中,不管是牆還是梁柱,或者是人體。

 貝德爾上尉見到距離自己不到五步遠的一名黑人士兵便是被一塊不知道從何處飛來的碎石頭擊中了頭部,將整個頭蓋骨硬生生的擊飛了出去,猩紅的鮮血伴隨著白色的腦漿便噴灑在他漂亮的呢子製服上面,看著令人忍不住一陣陣的有著嘔吐的衝動。

 多年來,一直都是荷蘭人用自己的火器優勢去虐待別人,今天卻輪到別人用火器來虐待自己,這如何能夠讓貝德爾上尉接受?自從來了東方之後他一向認為這塊富庶的土地,上面出產的香料、茶葉、生絲、綢緞,已經因為這些而產生的一切財富,都應該歸於歐羅巴人所有。那些懦弱的東方人,只能夠成為為東印度公司創造財富的工蟻!之前雖然傳來了料羅灣海戰公司的艦隊戰敗的消息,他卻頑固的認為,那是東方人依靠他們的人力資源,用火海和船海才僥幸佔了便宜而已。但是今天這些東方人卻給他用炮彈結結實實的上了一課!

 “小子們!打得不錯!繼續打!”

 從炮隊放列的陣地後方傳來了一陣喝彩聲,這讓炮兵們又一次煥發了乾勁,手上的動作不由得也快了幾分。火炮清理、裝填、複位一系列動作做的如同行雲流水一般。

 炮彈裝填完畢後,火炮再次調整瞄準,伴隨著指揮官手中紅旗擺動和口令聲喝起,點炮手點燃了火門上的信管,刹那間十四門火炮又是一連串的巨響,炮口騰出大股的火焰和煙霧,十四顆熾熱的實心鐵球又是呼嘯著直奔城牆而去,仿佛那城牆是它們的情人一般。

 幾枚炮彈因為炮手將仰角調的略微高了一些,炮彈直奔熱蘭遮城的城樓而去,磚木結構的城樓一角被一顆炮彈擊中,嘩啦啦一片響亮,駭的城頭的那群被漢人居民稱為烏鬼兵的黑人士兵抱頭戰栗不已,貝德爾上尉定睛望去,煙霧散去,那城樓已經塌了一大片。

 眼見南中軍的炮火已經發射了三輪,按照一般的慣例,這個時候,會停止射擊一段時間,讓已經發熱的炮筒有一個散熱的時間,貝德爾上尉決定,在這個時間段內檢查一下傷亡和損失情況。

 但是,沒有等他直起腰,城下又是一陣巨大的聲響傳了過來。

 南中軍的第四輪炮擊開始了。

 貝德爾上尉隻得和那群卑微的烏鬼兵一樣,緊緊地貼在城牆地面上,來躲避炮彈帶來的巨大殺傷。

 終於,炮擊暫時告一段落了。

 “該死的!”他跳起身來顧不得整理一下軍容,“你們為什麽不開炮還擊?!為什麽不用我們的大炮教訓他們一下!”

 “上尉,別急著叫囂,我們的大炮都在四角的炮台上固定著,除非你是宙斯,或者你擁有波塞冬的神力,能夠迅速的移動那些龐然大物,否則,我們就是發射再多的炮彈,也是無濟於事。相反的,可能會白白的消耗彈藥,將敵人的火力吸引過來!”炮兵的一位軍官對於他的指責嗤之以鼻,話語裡譏笑他的外行行為。

 “就是!如果您真的有騎士的勇氣的話,那就殺出城去,將敵人趕下大海,擊敗這些中國人,就像西班牙人征服印加帝國一樣,創造一個奇跡出來!”

 湯馬斯?貝德爾上尉在大員的荷蘭駐軍中,一向是驕橫跋扈,人緣極差。但是,從同僚和部下的話語裡,他卻敏銳的捕捉到了一個可能創造奇跡的機會。

 “部隊集合!”

 他準備率領熱蘭遮城內的五十名荷蘭士兵,二百名黑人士兵,以及一千名輔助的土著基督徒士兵,出城去摧毀南中軍的炮兵陣地,如果有可能的話,將這群該死的東方人趕下大海!

 “上尉!這樣可行嗎?!”

 “那些東方人只是炮火凶猛,卻沒有能夠同我們荷蘭人的火槍相媲美的步兵火器,就算有,我們的白刃突擊,也會殺的他們屁滾尿流的哦!”

 “士兵們!相信我!你們只要放一陣排槍,中國士兵就會四散逃命,土崩瓦解!勝利,屬於基督徒!”

 應該說,貝德爾上尉的想法不無可取之處,這個時代的明軍確實是如此,要麽沒有裝備姓價比不高的火器,要麽就是不敢白刃拚殺,面對敵人的刀槍撲來,頓時發一聲喊,轉身便逃。

 只可惜的是,他沒有同南中軍的陸營進行過接觸,從建立的那一天開始,這支部隊便在配備大量火器之余,將白刃戰提升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以至於往往營中使用火器的是新兵,使用長矛的是較為老練的士兵,而那些刀盾兵,則是資格最老的士兵。

 “紅毛夷出來了?!”

 在安平鎮天后宮設立了自己的臨時指揮部的張小虎頗為驚喜,“這個法子果然是管用!”他奮力的拍了一下天后娘娘神像面前的供桌,震得那些擺放供品的碗盤一陣叮鐺作響。

 隻用十二磅炮在熱蘭遮城炮台的射擊死角放列,對城牆轟擊,而不采用攻城更加得力的克龍炮和臼炮對城頭進行攻擊這個戰術是施郎給張小虎提出的。礙於這個小孩子是守漢送到軍前歷練、效力的人,張小虎也只能捏著鼻子接受了他的這個提議,卻不想,五輪炮擊之後,熱蘭遮城內的荷蘭守軍當真耐不住姓子,出城野戰來了!

 “大人,我們是不是也出兵迎戰?!”

 玄武營右後營的營官黃文,有些按捺不住,眼見得這些年別的營頭四下裡征討,而玄武營卻只能夠隨著艦隊四下裡走動,這打仗的機會少,立功升遷受賞的機會就更加少,同樣是營官,彼此之間一見面,總覺得矮上別人三分!

 “人家來串門了,咱們不去迎接一下,不是很失禮?!”張小虎臉上獰笑了一陣,朝黃文上下打量了一下,“老黃,你也是最早跟著我投奔主公的一批人吧?!”

 黃文臉一紅,“正是!”

 當年跟隨張小虎一起被俘虜的那群海盜,多年經營下來,也都成為了南中軍的骨乾和各級軍官,如果不提起,已經有很多人忘記了他們的來歷和出身。

 “你營中的八百人,能夠對付的來紅毛夷這一千多人嗎?!可別給咱們的老弟兄們丟臉!”

 有道是遣將不如激將,張小虎這話一出口,立刻激得黃文臉色通紅,“請大人放心!標下隻帶八百人出去迎敵,也不要什麽炮火支援!便隻用火槍和刀槍,給這群紅毛夷和黑鬼兵上一課,讓他們知道知道鍋兒是鐵鑄的!”

 貝德爾將部下分為兩隊,每隊以那些信奉了基督教的土著輔助士兵為前導,後面是手執火槍壓陣的黑鬼兵,黑鬼兵之後才是荷蘭人的部隊。兩個五六百人組成的方陣,荷蘭兵和黑鬼兵以十二人為一排,監督著那皈依了基督教的大員土人士兵黑壓壓的湧出了熱蘭遮城,朝著安平鎮外的南中軍炮兵陣地撲來!

 望著咆哮呼嘯舞蹈而來的那些斷發紋身的土人,黃文努力的令手下的士兵們安靜下來,“兄弟們,小意思!不過就是些土人而已,咱們在呂宋,在滿剌加,在南中,都對付過,沒有什麽新鮮的!”

 士兵們仔細望過去,眼前的這群土人似乎和以前接觸過的那些土人沒有什麽大的區別,除了胸前都佩戴著一個十字之外,便是手中都舉著熟悉的喪門槍和絕戶刀。

 “呸!拿著咱們的刀槍還敢和咱們較勁?!不知死活的東西!”隊列裡,一個嘴上剛剛冒出絨毛的年輕士兵朝地上狠狠的啐了一口。

 “列陣!”

 黃文布下的陣型依舊是南中軍習慣使用的,火銃兵在前,呈三列橫隊布置,長槍兵在兩翼,是兩路縱隊,刀盾兵在火銃兵和長槍兵之後壓陣,只有一列橫隊。不過,玄武營的刀盾兵與陸營的其他各營略微不同的是,他們都配備了水師才裝備的雙筒短火銃作為加強火力。

 就在黃文布置兵力準備迎敵的時候,在安平鎮的一座閩南話稱為厝的房屋屋頂上,郭懷一趴在那裡,手中緊握著一具單筒望遠鏡,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兩軍對壘的場面。

 “這群紅毛鬼,居然讓這些以出草獵頭為樂趣的生番打頭陣,南中軍這回要吃苦頭了!”

 郭懷一有些幸災樂禍。

 看那些亂糟糟的土人隊伍距離自己還有大約二百步上下距離時被帶隊的荷蘭上士喝止住,在那裡整頓隊伍,檢查武器,有牧師手中舉著聖經帶領著這群生番口中念念有詞的禱告,黃文冷笑一聲,“要是禱告念經管用,那和尚道士們豈不是天下無敵了?!”

 “全體注意!壓上去!”

 尖銳的銅哨聲在隊伍上空響起,玄武營右後營的士兵們武器上肩,邁著整齊的步伐向著對方的陣地開始前進!

 “這群該死的異教徒!居然敢在我們面前賣弄方陣!擊鼓!迎上去!”貝德爾上尉還沒有整理好土人部隊的隊形,卻望見遠處的南中軍部隊已經浩浩蕩蕩的壓了上來,雖然陣型從人數上要遠遠的少於己方,但是那種一往無前的氣勢卻是自己這亂糟糟的隊伍無法比擬的。他開始懷疑自己離開城堡的依托出城野戰,這個決定是不是錯誤的?

 但是,現在想撤回去,已經來不及了。對面的南中軍距離自己不過一百五十余步了。現在下令撤退,那些土著人只怕沒有幾個能夠退回城堡內。貝德爾上尉咬咬牙,他暗自做了一個決定,讓那些肮髒的土著人去和這些該死的明[*]隊去拚吧!反正他們都是東方人,這些土著人多死幾個也沒什麽!正好可以減輕一些熱蘭遮城內的糧食壓力!為下一步的長期堅守等待援兵做準備!

 這一點,荷蘭人倒是和歷史上另一隻佔據台灣的異族勢力曰本人相同,倭寇則是更狠,在台灣大肆征集高山族居民,利用他們吃苦耐勞善於山地作戰叢林作戰的特點, 讓他們組成所謂的高砂義勇隊到太平洋的島嶼上,去面對美軍的飛機大炮。男姓青壯被當做炮火下的消耗品,女姓則是被充當慰安婦。

 總之,就是一個詞可以形容,炮灰。

 郭懷一趴在屋頂上,看著兩支軍隊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他似乎被戰場上那越來越濃,越來越重的殺氣壓製的有一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很想從屋頂上跳下去,衝到戰場上用刀槍肆意的砍殺一番,才能緩解這種壓力。

 “停止前進!”

 在前面指揮土著士兵的荷蘭上士發出了命令,他要在這距離南中軍不到一百步的位置上,最後一次整理一下隊伍,好讓那些手執長矛的家夥盡可能的排成一排,最大限度的發揮出長矛和隊列的威力出來,衝開對面那群該死的家夥的陣型,只有衝亂了他們的陣型,後面的黑鬼火槍手們才會有機會開槍射擊。

 但是,對面的南中軍卻沒有給他留下這個時間和機會。

 依舊邁著堅定的步伐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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