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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鼎1617》第182章 海上華容道?(上)
當張小虎的戰艦三頭虎號率領七條雙桅橫帆船出現在兄弟嶼海域,將鄭芝龍艦隊追兵與普特曼斯的殘余部隊攔腰切斷時,他那個極為燒包的黃金虎頭標志將逃命的與追殺的雙方都嚇了一跳。

“該死的!這群家夥也來找我們的麻煩!”

普特斯曼在密德堡號上暴跳如雷但是卻無可奈何。

“蒲你阿母啊!南中軍的張小虎!這個賊廝鳥怎麽也來了!”

負責追擊普特曼斯的前鋒陳鵬、郭熺、胡美不由得在船頭跺著腳大罵。

都是在海上討生活的,彼此之間都有所耳聞,而且鄭芝龍手下就有昔rì在張家團夥中混飯吃的人,茶余飯後,閑暇之余,也會議論一下張家的故事。

對於這個投奔了南中軍,擔任水師左翼統領的張小六子,陳鵬等人並不陌生,甚至在海上彼此還打過交道。

但是,今天這個時候,這種情況,他帶著七八條快船出現在這裡要幹什麽?!

一個漂亮的大迂回動作,張小虎的船隊畫了一個半圓弧,將陳鵬等人的追擊部隊攔在圈外,有四條小船落下了幾片帆,船上的水手們起銅質喇叭筒,將自己的身份和意圖說明白。

“對面是鄭家的兄弟們嗎?我們是南中軍水師!特意來收拾荷蘭紅毛夷的!列位兄弟辛苦了,請在原地休息,看我們來收拾這群紅毛夷!”

聽到這話,陳郭二人倒也罷了,今天立的功勞已經夠多了,原地休息就休息。但是,一旁的胡美卻不買張小虎的帳。

“我丟雷個老母!”

他雙手合攏朝著背西向東的這四條小船大聲叫罵。

“老子們同荷蘭人火拚的時候你們在哪?這個時候出來撿便宜了?!休想!”

一路罵,胡美的戰船更向前快速移動。

“對面的兄弟聽著!讓你原地休息就休息!”

見胡美的船帶著幾條戰船不聽勸阻,四條小船上的人也變了口氣。

“坐下來喝點酒飲杯茶,海上風涼,免得被風吹了!”

“我們認得你們是兄弟,老子們船上的家夥可認不到你們是不是鄭家軍的兄弟!”

從自己的船上眺望過去,對面南中軍的船上,除了幾個木架子之外,別無他物,火炮之類的一門也沒有看到,只是水兵們身上有火銃佩戴。這一下胡美更是膽氣壯了不少。

“衝上去,連這四條船一起幹了!”

見胡美的船隊有些不懷好意,對面的四條小船上齊聲高喊,“鄭家軍的兄弟們,勸你們一句,還是老實的停下休息!不要逼我們動手!”

海風將這些話傳到了鄭家軍的每一條船上,不由得讓陳鵬和郭熺臉上露出一些不屑。

這四條小船,既沒有大炮,也沒有放火的稻草硫磺硝石等物,船上的人手也是少的可憐。卻在這裡說這樣的大話,真真的令人好笑。

“嗖嗖!”

隨著船上的人們一番令人眼花繚亂的動作,四條船上噴shè出八道火箭,在胡美船隊的航線前落入水中,爆炸,在海面上生成一道火牆,火焰在水面上瑰麗怪異的跳動著,看上去令人有些不寒而栗。

胡美的船面對著這樣的變化,有些猝不及防,衝在最前面。被火焰的苗頭掠過船帆,將巨大的船帆燒出幾個破洞。

“落帆!落帆!轉舵!後退!”

知道了厲害的胡美口中忙不迭的吆喝著水手們,滅火、退後。

見鄭家軍的水師停止在了火牆的後面。四條小船上的人們解下了小艇,幾個水手搖著小船繞過火牆來到了陳鵬等人等人的戰船前。

“我家將軍吩咐過,此次北上助戰全是為了和鄭家軍的交情,共同對付荷蘭人。命我等見到鄭家軍的兄弟們務必要客氣。方才我們也是礙於軍令,怕貴軍的兄弟們加入戰團被誤傷了,才出此下策。幾塊熟肉,幾壇子酒,請列位兄弟在這裡先休息一會。”

隨之而來的,便是十幾箱子罐頭和十壇子甘蔗酒被送到了陳鵬的面前。

“多謝南中軍的兄弟了!那我們就不客氣了,在這裡喝酒吃肉看貴軍如何收拾這群紅毛夷人!”陳鵬口中說的客氣,回過頭悄聲吩咐一名把總,“快去稟報大帥,告訴他,南中軍水師攔住了我們的去路,他們在打荷蘭人。為首的是南中軍水師的張小虎。”

那把總駕駛著一條快船折返向東,向主帥鄭芝龍稟報此間戰況按下不提,單說我們這位張家的六少爺。

從戰前的敵情通報中他就知道,他那個弑父的大哥就在荷蘭人的艦隊之中服務,哦,這個詞有點奇怪,張老大自己坐上老大的位置後,能力與野心極其不相符,很快張家的殘存勢力就被其他的幾個海上團夥或是拉攏,或是擊潰,或是吞並,最後,張老大隻得孤身前往巴達維亞,托庇於荷蘭人的庇護。

這次北上,張老大也是奮勇請戰,試圖在這次的軍事行動中,在荷蘭人面前獲得更多的話語權,謀求更大的好處。

但是,他時運不濟,遇到了他這個不死不休的六弟。

三頭虎號率領著七條雙桅橫帆船氣勢洶洶的在荷蘭人的船隊側面猛衝過來,其目的就是在已經被打得鼻青臉腫的荷蘭人臉上再用板磚拍兩下。

“開炮!”

帶著狠辣和猙獰,我們的水師左翼統領張小虎大人下達了作戰命令。

以三頭虎號為首的南中軍水師艦隊,在強悍的三頭虎號率領下,在荷蘭人的殘余艦隊行進航線上硬生生的進行了一個近乎於完美的蛇形機動,插入了荷蘭人的艦隊航行序列,並且將其分割為三段。

一路強橫的行動,三頭虎號上的水手們不住的向兩側和前後的荷蘭艦隊開炮,幾乎是兩側船舷的炮火同時向荷蘭艦隊傾瀉著火藥和鋼鐵。

只不過,左舷是從船頭到船尾,右舷是從船尾到船頭。

雙桅橫帆船很好的發揮了自己的速度優勢,很有默契的將普特斯曼艦隊的四條船(redam號,k號,h號,ngen號)分割包圍,以至少兩條橫帆船對付一條荷蘭人的夾板船數量優勢來對付荷蘭艦隊。

在炮聲響起前的那一刹那,荷蘭人還是有些自信心,認為眼前的這些船隻同自己的船相比較,不會有太多的威脅,根據噸位來估計不會有太多的火炮。

這一點他們沒有估計錯,海上馬車夫的眼光很是毒辣。但是,有一點他們沒有估計到。安裝不了過多的火炮,就隻安裝幾門大口徑的火炮,一炮頂別人數炮的那種!

安裝在船頭的克龍炮在炮手的作下發出了巨大的一聲悶響,聲音之大令遠在數裡之外的陳鵬都嚇了一跳。

“媽的!逃得倒快!”

見第一枚炮彈沒有擊中,炮長不由得喝罵了一句,克龍炮巨大的炮彈在密德堡號的前方落入水中,激起了高達數丈的水柱,將在甲板上緊張的炮手、水手們淋的渾身jīng濕!

“嗵!嗵嗵!”荷蘭人艦隊的火炮開始還擊,雖然炮火不如之前那麽密集,但也是在幾條雙桅橫帆船的前後左右激起了一陣陣的水柱,也有兩三枚炮彈落到了船上,將在甲板上活動的人打成兩截,巨大的衝擊力將甲板上的雜物衝擊的到處都是。

“克龍炮換鏈彈!臼炮準備shè擊!”

雙桅橫帆船上主要的火力就是這兩種火炮,六十八磅的克龍炮,二百磅的臼炮。四條雙桅橫帆船一字排開,從側翼逼近了兩條夾板船。

“開炮!”

克龍炮的鏈彈裝填完畢,在炮長的呼喝之下,巨大的鏈彈在空中飛舞中,仿佛有一個隱身的大力士揮舞著這沉重的流星錘一般。

鏈彈準確的擊中了一條荷蘭夾板船的風帆,風帆委頓的落在了甲板上,那鏈彈的去勢未遏,正正的在桅杆上砍出來一道深達數寸的斷裂,前桅杆發出了一陣令人牙酸的吱呀聲。

沒有等到荷蘭人發出驚恐的呼喊,兩枚臼炮的炮彈拍馬殺到。

同克龍炮的鏈彈用來對付風帆不同,巨大口徑的臼炮,二百磅重的炮彈更加喜歡虐待船身。

“咚!”

“咚!”

兩聲沉悶的聲響,仿佛那是攻城錘在敲擊城堡的城牆,或者是土耳其人的大炮在轟擊君士坦丁堡的城牆。炮彈從甲板直直的穿透了三層甲板,落到了底艙之中。

ngen號夾板船的船身在巨大的衝擊力作用下發出了陣陣的,它已經承受不了這樣的打擊了。

不遠處,三頭虎號也在與密德堡號進行著炮火對轟,與密德堡號的困獸猶鬥,為了生存而努力拚死一戰不同,三頭虎號上的炮手們更加的瘋狂。

“小子們,好好的打!打沉了這些紅毛鬼的夾板船,抓到那個該點天燈的逆子,每人我賞銀元五十塊!”

三頭虎的艦橋上,張小虎近乎瘋狂的吼叫著,而艦上的水手們也是連聲吼叫,表示一定盡力。

如果論炮兵的個人技術和海上戰鬥經驗,兩支艦隊可以說是各擅勝場。荷蘭人的航海經驗和實戰經驗較南中軍豐富,同荷蘭艦隊相比,南中軍水師還是處於近海艦隊的階段。但是,南中軍的優勢就是在技術上和訓練上,每一條艦上都配備了炮隊鏡,每一層炮甲板上至少有一個經驗豐富的炮長。以一百門炮的齊shè來抵消一門炮的jīng確shè擊!這是張小虎的作戰心得。而眼下荷蘭人的戰艦,每條艦上不過十余門炮。而且連番血戰逃出戰場,諸多炮手已經是傷的傷死的死,勉強可以作火炮的也是jīng力體力意志都下降到了一個極限。

三頭虎號的額定裝載火炮為三十六門,出海時又加強了八門,兩門克龍炮,四門臼炮,兩門十二磅炮。四十四門大炮輪番向密德堡號發shè彈藥,一次齊shè,便將密德堡號上左舷的三門火炮打啞巴了,炮彈不但摧毀了火炮,殺傷了炮兵,順帶著將火藥桶引爆。三個巨大的窟窿出現在船上,向外冒著滾滾濃煙。

“總督大人!”

副官的臉上還在流著血,一塊船板的碎片插在他的臉蛋上,原本清秀英俊的一張臉,如今變得如同厲鬼一般。

“我們殿後的兩條船升起了白旗!降下了風帆投降了!”

ngen號在遭到了兩輪四條雙桅橫帆船的臼炮、克龍炮的洗禮後,船體已經出現了大小四個從甲板到底艙的窟窿,烈火夾雜著濃煙從底艙冒出,在二層炮甲板上的炮手們如同老鼠相仿,不住的咳嗽著,從船艙中跑到甲板上,就算是被炮彈打死,也好似被煙嗆死!

“圖像!我們圖像!”

在沒有反對意見的簡單商討之後,船上的荷蘭人降下了已經所剩無幾的風帆,拋下鐵錨,跪在甲板上,按照通事教給他們的話揮動著幾乎看不出顏sè的襯衣,高聲呼喊著祈求對方能夠停止那可怕的炮火,看著上帝和上帝的份上,接受他們的投降。

一條橫帆船上前將小艇放下,幾名水兵劃動小艇登上了ngen號,“誰是大頭目?誰是船長?”

看著水兵們手中黑洞洞的雙筒短火銃,荷蘭人頓時覺得自己的生命安全了,至少,對面那可怕的大炮不會將炮彈落在自己的船上了。

“船上有沒有中國人?”

為首的甲長端著短火銃再一次的喝道。

“有有!我是這條船上的通事。我是遊擊將軍鄭大人派在這裡臥底的!敢問這位總爺,可是鄭大人的麾下?”

“混帳!張開你的狗眼看看旗號!老子們是南中軍李大將軍的部下!”

“船上有沒有別的中國人?!”

“沒有了,只有我一個。”

看那通事眉眼與張小虎絲毫沒有相似之處,甲長暗自啐了一口,罵聲“晦氣!”第一個投降的船上,居然沒有張大人懸賞一千塊銀元捉拿的那個家夥!

“把火藥都集中起來,所有的荷蘭人都下船去!”

甲長見立功領賞無望,沒有好氣的驅趕著殘余的荷蘭人將船上的火藥集中到小艇上,將人員押送到雙桅橫帆船上。

在接受ngen號上的船員投降後,所有被俘的荷蘭人都一坐在了船板上,剛才那密集可怕的炮擊讓他們已經嚇破了膽,眼下,暫時是安全了。

但是,更大的噩運降臨到了他們同胞的頭上。

騰出手來的三條橫帆船立刻投入到了圍攻k號的戰鬥中,很快,這條可憐的殿後船也同ngen號一樣,垂頭喪氣的落下風帆,拋錨,所有船員跪在甲板上,宣布投降。

其他兩條船面臨的壓力立刻成倍增加!

七條雙桅橫帆船如同七頭海上的虎鯊一般,惡狠狠的盯著不遠處的redam號和h號,這兩條船在荷蘭人的標準中算是快艇級別,速度快,船上的火炮也不少。但是,雙桅橫帆船也是以速度見長,而且,船上的大口徑火炮更是這類快艇的克星。昔rì縱橫海上的快艇,如今已經變成了虎鯊口中的肥美食物。

“喊話!命令他們投降!”

見同袍迫降了兩條夾板船,之前牽製圍攻redam號和h號船長們也是心裡癢癢的,戰前規定,擊沉一條敵艦和俘獲一條敵艦的賞格可是有著巨大的差距的,看在那白花花的銀元份上,也是為了讓兄弟們少耗費些力氣。

“對面的夾板船你們聽好了!我們是南中軍水師,我們命令你們立刻降下風帆,拋錨,投降!再打下去,你們是逃不掉的!”

“頭兒,這群紅毛夷會投降嗎?”船上的炮長湊到船長的身邊,略帶著些疑問來向船長討教。

“不用管它,你告訴兄弟們,該裝填就裝填,該瞄準就瞄準。天曉得這群家夥會不會豬油蒙了心,打到底也不投降?”

“好叻!其實我還是喜歡用大炮和別人說話!”

“我再說一遍,命令你們投降!再有一分鍾不投降的話, 我們就。。。。。。”

“rì!”

“嗵!”

船上的一名水手兀自拿著銅皮大喇叭在那裡吆喝著,一發臼炮的炮彈從他的頭頂滑了一道拋物線落到了redam號的船舷旁,激起了數米高的水柱,巨大的水花將他的後面的話統統給噎了回去。

是從剛剛加入圍攻的那三條雙桅橫帆船上打來的炮彈。

同時打來的,還有旗語兵打來的旗語信號。

“廢什麽話,用大炮招呼。炮彈落到他船上,他們就跪下了!”

一時間,六條橫帆船上的臼炮紛紛向可憐的redam號和h號兩條夾板船拋shè著炮彈。兩條夾板船如同水桶裡的肥鴨子一樣,被人用巨大的棍子追打著,享受著炮彈按摩和水柱免費衝洗甲板的待遇。

遠處,早早的選擇了投降的荷蘭人,擁擠在甲板上,膽戰心驚而又暗自慶幸不已的看著自己的同胞被人痛毆的這一幕場景。

較遠處的陳鵬等人,一面就著肉瓷罐和水果罐頭喝著小酒,享受著這難得的戰鬥間隙時光,一面心膽俱裂的聽著遠處傳來的似乎沒有停止意思的大炮聲。

“聽這動靜,都是南中軍的大炮,荷蘭人很少還擊,荷蘭人快完蛋了!”

胡美端起了一杯熱甘蔗酒,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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