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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布:拒絕飄零,我活捉了糜夫人》第九十八章 壞種
  次日天明。

  呂布接到斥候報告。

  淮南大將陳紀、李豐統兵一萬,已於昨日攻克取慮縣。

  其前軍已渡過睢水,距離下邳只有不到兩天的路程。

  趁敵軍未至之時,呂布決定入城,召集眾人,商討和部署守城之事。

  隨行之人,包括成廉、魏越、糜芳和曹宏。

  余皆留守葛嶧山大營。

  待他到達徐州牧府,眾人早已迎候多時。

  陳宮、陳珪、陳登、龐襲、侯諧、侯成、呂由、趙庶等人悉數到場。

  前殿中坐定。

  呂布沉聲道:

  “袁術並吞徐州之心,非止一日。

  吾北伐之前,就已明告諸公。

  今其大軍十余萬,三道齊發。

  紀靈攻小沛,萇奴擊東海。

  張勳、橋蕤等統主力數萬,正略地侵城,直奔下邳而來。

  而我守城之兵,不足五千。

  眾寡之懸殊,強弱之分明,雖閨中婦人,巷陌乞兒,亦皆了然。

  然吾與袁術,舊有毀言存劉之恨,新結猝拔小沛之仇,交織纏繞,已不可解。

  為今之計,只有戰守二字。

  然如何戰,如何守,吾想聽聽諸公之高見。”

  話音未落,陳宮道:

  “以吾觀之,袁術不足慮也。

  君侯先據葛嶧山,與下邳呈掎角之勢,已是棋高一著。

  淮南兵若向將軍,則宮領精兵攻其背,若但攻城,則將軍引步騎救於外,不過旬月,袁軍食盡,擊之,可破也。”

  侯成等人紛紛表示讚同。

  陳珪捋了捋胡須,道:

  “公台之言,不可盡從也。”

  陳宮素來不喜陳氏父子在呂布面前巧言取寵,聽聞此言,冷笑一聲,道:

  “素聞先生博覽群書,今觀此言,似對用兵之道,亦有參詳。

  然紀靈大軍未至,相縣之中,已無漢瑜身影。

  此事當作何解釋,還望先生教我!”

  他這幾句話,夾槍帶棒。

  明眼人都知道,這是在諷刺陳珪,身為沛國國相,不戰而逃,跑回下邳躲起來了。

  陳珪心中跟明鏡似的。

  但他遊走官場多年,面對這種嘲諷,早已習慣成自然,內心毫無波瀾,相反,還能坦然一笑,道:

  “吾豈是貪生怕死之輩?

  然敵強我弱,空死何益?

  屈己以待來日,存身以圖後舉,正合宜也。”

  陳宮沒想到他臉皮這麽厚,把怯懦偷生說得如此清醒脫俗,一時間竟然找不到合適的詞兒去反駁。

  陳珪得意道:

  “吾說公台之言,不可盡從,自有一番道理。

  袁公路兵強馬壯,士眾十倍於我。

  但以半數攻城,半數圍山,樹柵立營,深塹重壕,則城內城外,立可斷絕。

  彼時,步騎內不得出,外不得入,則掎角之勢,何從談起?

  既無掎角之勢,必各自為戰,則敗不旋踵矣!”

  刺曹掾龐襲對陳家的監視一直在暗中進行。

  他知道,陳家是一個表面上人畜無害,暗地裡放箭傷人的壞種,極難對付。

  最近這段時間,陳家頻頻派人,奔走於潁川和下邳之間。

  究竟在搞什麽鬼,他還沒有查出來。

  但他敢肯定,十有八九不是什麽好事。

  不過,陳珪剛才的發言,確實有些道理。

  他很想聽聽,這個老奸巨猾的陳家家主,是不是真的有什麽禦敵之良策,於是問道:

  “國相既出此言,想必心中已有高論,不妨說來聽聽。”

  陳珪對龐襲早已諳熟於心,知道他是呂布最親信的爪牙之一,自然不敢敷衍,輕咳一聲,道:

  “龐曹掾過獎了。

  老夫哪裡有什麽高論。

  只是若依公台所言,要使內外之兵聯動製敵,須以暢通聯絡,絕敵糧道為先。

  暢通聯絡,方可協同作戰。

  絕敵糧道,適能以寡擊眾。

  舍此二者,而談掎角之勢,吾未聞也。”

  眾人聞聽,皆服其所言。

  呂布琢磨片刻,道:

  “道,越論越清。

  理,越辯越明。

  二公所論,正可互補,而為破敵之憑。

  至於內外聯絡之法,絕敵糧道之術,吾已心中有數。

  然畢竟敵兵勢大,糧草充足,就使此策得驗,能否退敵,亦未可知。

  諸位若更有良策,還望不吝賜教。”

  說完,他把目光對準了一直沉默不語的陳登。

  陳登此刻,心中很是矛盾。

  他不喜歡呂布,也不喜歡袁術。

  袁術打呂布,幫誰都不是他的本意。

  換句話說,他誰都不想幫。

  要是袁呂二人能同歸於盡,那最好不過了。

  但是,這明顯不太可能。

  袁術雖狂,但他的兵真的很多。

  呂布雖勇,但他的兵真的很少。

  一個弄不好,他就得被袁術給吞了。

  呂布死不死,無所謂,關鍵是陳家與袁家死不對眼。

  一旦袁術得勢,那陳家的下場只會更糟。

  思來想去,他還是決定服從大局,先幫呂布一把,暫時穩定住局勢再說。

  當然,他不是慈善家。

  幫人可以,必須得有足夠的好處才行。

  這個好處,他早就想好了。

  而且,是雙份的。

  一份,跟呂布要。

  另一份,跟曹操要。

  跟呂布要的是,代表徐州,出使朝廷的機會。

  跟曹操要的是,倒呂後,陳家的官位。

  他知道, 只要自己提出來,這二人非答應不可。

  為何?

  因為時勢如此,不得不爾。

  這個想法,他在心中早已醞釀多時了。

  每每想起,掛在嘴角的那抹笑容,都難免染上些自得之意。

  什麽陶謙、劉備、呂布,都是徐州的過客而已,早晚都得滾蛋。

  就算是曹操,也不過是他借以光耀門楣的階梯。

  至於天子,愛誰誰。

  唯有陳家,才配做那個長青之樹,不倒之翁。

  而要實現這一點,他必須小心操作,在達到目的的同時,還要不留一絲痕跡才行。

  一旦被人察覺,後果可想而知。

  當然,這點事情,還難不倒他。

  迎著呂布的目光,他略一思量,道:

  “術兵雖眾,皆烏合之師,何足介意!

  吾有一計,不止保徐州無虞,並可生擒袁術。”

  呂布道:

  “計將安出?”

  陳登道:

  “吾聞袁術此次進兵,幾乎是空國而來。

  壽春北面之汝南郡必然空虛。

  將軍若派人聯絡曹孟德,表尊天子之意,請其發兵擊孫香於新蔡,則袁術懼壽春得失,必然撤兵。

  彼時,將軍引勁騎追之,其將安逃乎?”

  呂布一聽這話,就知道他動了歪歪心,故意道:

  “元龍高瞻遠矚,非常人可比。

  然此計雖好,需得一可靠之人,方能辦成。

  未知何人可堪此任?”

  陳登道:

  “元龍不才,願當此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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