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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限命途》第五章 白蛇
  隨著夜幕的降臨,原本敞開的窗戶似有人猛地推了一把,重重地合上了。

  “啪!”

  陽欣和青凹忙分別檢查起自己身側的窗戶,發現此時的窗扇緊緊地閉合在一起,看似破破爛爛一碰就碎的窗扇此時竟堅硬得有如焊在一起的精鋼那般牢不可破。

  陽欣額上直冒冷汗,又轉身使勁推了推後門,不出意外,之前搖搖欲墜的門扉此時也是紋絲不動,陽欣內心焦急萬分,但還是維持住了面上的鎮定,艱難的咽了一口口水。

  驀地,陽欣和青凹聽見窗外傳來了此起彼伏的“啪啪”之聲,倆人屏息傾聽片刻後倒也是松了一口氣。

  這多半是白天兩人探索房屋時沒關上的門窗發出的聲音,只因青凹選的小屋周圍空曠,幾乎都看不見什麽門窗完好的屋子,所以過了一會兒這聲音才傳過來。

  想到這裡陽欣和青凹二人倒也沒有突發時那麽緊張駭然,明白了這是普遍現象,雖然有違常理,但是只要思及這並非針對二人發生,心裡也稍微地舒了一口氣。

  月光朦朦朧朧,整個村子裡沒有哪怕一絲一點的光源,陽欣遙遙望向柳宅發現也是漆黑一片,看不真切,不知是宅邸內本就如此還是因為在外界故而看不出端倪。

  不知道哪裡吹來的夜風從殘損的窗格間悠悠穿堂而過,直吹得陽欣雞皮疙瘩一片一片地冒了出來。

  陽欣和青凹上身都是穿的休閑T恤,陽欣的下半身雖說不是裙子但也僅僅隻穿了個九分單褲。而青凹則在上次初回的那套裝扮上又多穿了一件騷包的皮夾克。

  陽欣控制不住地打了一個寒顫。青凹見狀直接是脫下了夾克衫,提在手裡向著陽欣的方向遞了遞。

  陽欣連連擺手示意不需要,但是奈何青凹直接就是隔空丟了過來,陽欣隻好接住披在了身上。

  帶著體溫的夾克倒也沒什麽異味,陽欣感覺稍微好受一點了,可是沒過多久,陽欣就感覺臉頰側面就好像有人在呼吸一般,慢慢呼吸的感覺變成了哈氣。

  陽欣青凹和菁三人初到時,這裡就像是夏季一樣,哪怕是在之前那個陰暗潮濕的樹林之中也未覺多有寒意。但是此時陽欣卻感覺自己如墜冰窟,身側帶有溫度的微風還在斷斷續續地吹向陽欣的臉頰。

  陽欣不知道是自己被吹動的發梢還是有什麽其他東西在臉側和頸間騷動著,癢癢的,但是此時陽欣是一動都不敢動,甚至不敢偏頭。

  屏住呼吸,陽欣感覺自己的心臟撲通撲通的都快跳出來了,別說冷靜下來了,越是憋氣陽欣就越是感到焦躁。強忍住內心大喊大叫的衝動,陽欣咬緊牙關迫使自己保持著這樣一動不動的姿勢。

  眼角余光瞥向青凹,青凹神態自若好像並未察覺到一般,撅著屁股半蹲在窗戶邊上鬼鬼祟祟、探頭探腦地看著外面。這讓陽欣更加堅定地相信這是針對自己而來的。

  陽欣甚至看到青凹還趁機隔著褲子摳了摳腚,又不著痕跡地偷偷聞了聞手指。陽欣有些破防,肝疼,但是此時竟意外的感覺舒緩了一些,沒之前那麽緊張難受了。

  就這樣陽欣又挺了片刻,心裡都開始有些感慨身側那位的肺活量和毅力了。突然,陽欣感覺風停了。

  “吧唧”

  在陽欣的感覺裡,一個濕噠噠的小手拍在了自己臉上然後即按著不動了,一股腥甜膩人的氣味不受控制的灌進她的鼻腔。

  之前還是陽欣靠著自己毅力來堅持著一動不動,這會卻是徹底對自己的身體失去了控制,別說動一動指頭了,陽欣感覺自己就連呼吸都已經脫離了自己的控制了。

  陽欣毛骨悚然,萬分驚駭,內心的恐懼像脫韁的野馬一般肆虐,而失去對身體的控制更讓她進一步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死了。慢慢的,窒息感如潮水般向陽欣湧來,眼睛也慢慢變得模糊了起來。

  眼前的景物在模糊中都帶上了一種沙沙的質感,眼前一花,再看時所有的東西都像開了翻轉色一般,帶上了奇奇怪怪的五顏六色。

  綠色的屋頂,白色的牆,似冒著血的門窗,還有變成一大團黏黏糊糊的不明紫色物質的青凹......

  “你真的不好奇,不想去到最後的那個地方看看謎底嗎,看看你到底是誰,是什麽東西......”

  在陽欣幾近已經失去意識的時候,一段話浮現在了她的心裡。沒有聲音,沒有語調,自然也就讓人察覺不到是否帶有任何情感在裡面。不像是誰說的,反而更像是在心裡自言自語一般。

  這段話的後面似乎還有一些內容,只是這個時候的陽欣理解不了也並不是很在乎了。陽欣僅存的意識在心裡自嘲到自己平淡無趣的一生就連走馬燈都是這些亂七八糟、意義不明的謎語人。

  “啪啪啪”

  陽欣感覺像是有人在使勁扇自己一樣,閉著眼睛有些憤惱地推開身前的人。陽欣摸索著靠著牆根坐了起來,眯著眼睛,刺目的陽光有些晃得她睜不開眼。

  抬起胳膊遮了遮,跟前的那個人背光站著雖然看不清五官但是陽欣一眼就認出來正是青凹。

  像是一個堆滿雜物的儲櫃被人冷不丁的打開了櫃門,東西嘩啦啦掉了滿地,突然間,之前的記憶爭先恐後地湧入陽欣的腦海,這時她才後知後覺地大口大口喘著粗氣,不知道是冷汗還是淚水順著臉頰滑落。

  “謝天謝地,感謝三清老祖,感謝福生無量天尊,阿彌陀佛,我的老祖宗誒你總算是醒了,也不枉我一番苦工了。”

  “到底是怎麽回事?”

  陽欣開口詢問道,聲音就像好幾天沒有喝水一樣沙啞。陽欣稍微咳了咳,咽下口水潤了潤嗓子。

  “昨天晚上我還尋思沒出現啥狀況來著的,後來就那樣唄,很平靜的一個晚上就過去了,我看你這邊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像是靠著牆睡過去了也就沒打擾你,然後早上天亮的時候我想過來喊你。 ”

  說著青凹向著邊上努了下嘴,陽欣順著望過去,這才看到旁邊的地上有一具白色的無頭蛇屍,長長的蛇身糾纏在一起擰成了一團。青凹砸吧砸吧嘴又接著說。

  “就是這玩意兒,隔遠了還真就看不到,非得近到了跟前才突然一下就能看見了。這長蟲多半是個精怪什麽的,它就緊緊纏在你脖子上,看見我了還對我吐著信子,眼見你臉都憋紫了怕是命不久矣,這我能忍?

  我直接祭出我的‘開天神斧’,之前你還對他不屑來著,他現在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呢......誒,誒,你幹什麽,別動手,有話好好說......”

  挨了好一頓錘的青凹這才老實下了,耷拉著眼眉繼續說道,“我直接就摁住了它的蛇頭一斧子就給剁了下來,然後那蛇頭就變成了一道詭異的白煙消失了,蛇身自然也就被我很輕松的扒下來了。”

  “後面就是我又一邊給你掐人中一邊輕輕的拍拍你的臉看看能不能醒來,要是再晚點我可能都會試試海姆立克和人工呼吸了......”

  青凹適時露出了一臉意猶未盡和惋惜的神情,不過看到陽欣越來越黑的臉和緊握的雙拳,便立馬收住話,正色道。

  “大妹子,你起來走兩步,沒病你就走......沒沒沒,我是說如果身體沒什麽不舒服了,我們就繼續開始找找看有沒有什麽昨天遺漏的線索,當務之急還是順利通關。”

  陽欣扶著牆站起身來,看了眼地上的蛇屍,默然無語,走出門外,看著遠處的柳宅若有所思,心中的陰霾也是更重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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