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貌似很緊張,我也沒時間再找阿三的麻煩,隻好先跟著端木一行人回到了她的辦公室。
“坐吧。”端木看上去很疲憊,眉宇間隱含著憂鬱,不知道我這一覺究竟睡了多久,外面都發生了些什麽。
不了解情況,我就乾脆不說話,安靜的坐著。
“我們把戰線又重新推到了地下水處理中心,西格人這一陣的舉動很反常,連打兩次勝仗,我卻勝的毫無底氣。”
“連打了兩次勝仗?”我大為驚訝,“我睡了多長時間?”
“兩天,這兩天一直沒有打擾你,也是希望你好好休息。”
端木說這番話,表情很自然,至少我聽不出任何煽情的味道,不由的有些感動的。
“那麽‘極化人’的事情,究竟是什麽情況?”
“我們在西格有內線,這兩天連著傳來不好的消息,其中一條便是有關‘極化人’的,破壞力巨大,而且數量不詳,大概率是通過南格混進來的。
“另外,西格人最新獲得了一批可怕的變異生物,種種跡象表明,他們正在為發動一次大規模的攻擊做準備。”
“嗯,吃了敗仗不報復,那才不正常呢。”我點頭表示並不意外,但同時也很煩惱,這個時候端木找我,無非是讓我再考慮履行承諾的問題。
以往,我的糾結在於搜救隊嚴苛的條例,一味幫助東格,就意味著嚴重背離條例,甚至越走越遠,無法回頭。但同時也遵循著一條底線,我的所作所為必須圍繞著第六小隊全體成員的安全考慮,若有衝突,也應該以底線為準。
但現在不同了,我居然是什麽阻擊行動組的成員,有了新的使命,還是雙重身份,所以做事必須要考慮到更多,換做阿三的角度,該不該幫東格?
它在避難所蟄伏的時間很長,了解到的情況比我多得多,判斷上會更客觀,最關鍵的是,阿三跟我是一個立場,甭管它有多狡猾,始終肩負著跟我同樣的使命。
“我不想脅迫你,但在東格岌岌可危的情況下,你應該清楚自己和同伴們的處境。”
“我會認真考慮。”我不回避,也不把話說死,“我想詳細了解‘極化人’的情況。”
“希望你能給個確切的時間,不到這個份兒上,我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給你提要求。”端木很執著,在主要問題上我若不表態,其他問題都不會往下走。
“兩天,兩天后給你準確答覆。但前提是,我必須要見見我其他的同伴,否則幫助你就是一句空話。”
端木咬著嘴唇沉默了,我理解她的為難,對‘啟明星’都掌控不穩,她絕不想再面對一個無法把握的搜救小隊,盡管只有區區十來號人,但在她的眼裡也是一股可怕的力量。
“好吧,我同意。”端木最終退讓,“選三個人吧,最多三個。”
“謝謝,越早安排越好。”
“就今天,每個人十分鍾,不能再多。”
我苦笑著搖搖頭,示意端木繼續。
“關於‘極化人’,我了解的也不多,這個東西對地球來說是個全新的物種,出現的很突然,是我父親在西格首先發現的。當時他帶領一個小分隊偷襲西格,就碰上了一個‘極化人’,一個會變化體態的人形物種,非常可怕。
“在此之前,他們的行動一切順利,在完成目標準備撤退時,全小隊十五個人,只有一位不幸犧牲,因時間緊迫,他們沒來及收斂同伴的遺體,可偏偏在撤退途中又碰上了這位同伴。”
講到此處,端木深吸了一口氣,像是在很努力的克服情緒上的一些障礙,我亦感到這個驚悚過程,很可能預示了後面悲慘的結局。
“我父親很驚訝,盡管有很多疑問,但看著戰友奄奄一息,不能不管,之前沒來及帶走他就已經非常愧疚了,沒想到同伴居然沒死,還自己跑了出來。
“那個時候,我父親還是有著起碼的警惕意識,反覆檢查了同伴的傷勢,還跟他說了幾句話,沒有任何異常,於是帶著他一塊撤退。悲劇就從這個時候開始……
“中間的過程,我就不細說了,我父親他們的小分隊,從撤退開始到最後回到東格的,只剩五個人,其中還有兩個受了重傷,短短一個小時的路程,一口氣死掉了九個精英隊員,你能想象麽?”
“這九個人都是那個死而複生的同伴謀殺的麽?”
“差不多,我父親的回憶裡是這麽說的,當一個又一個戰友倒下後,他們終於警惕起來,尤其注意那位突然回來的同伴,因為他有刻意隱瞞身體狀況的嫌疑。
“那時候西格人的追兵咬的並不緊, 因為我父親走的是一條極少有人知道的秘密通道。
“就在這個假死的同伴再度動手時,被我父親察覺,然後與其他同伴合力把他給殺了,可怕的是,他死的時候,身體出現了很奇怪的變化,皮膚有了鱗甲,頭部出現了觸角,完全成了一個怪物。
“他們可以把屍體變成活著的怪物?”我很震驚。
“不不,後來我父親才知道,那個怪物就是‘極化人’,它只是模仿了那個同伴,真假難辨,連受傷的位置和創口都一模一樣。”
“我父親回來以後,一直耿耿於懷,接連派出很多人到西格打探這種怪物,一直都沒有收獲,直到一年前才有一名眼線僥幸跑了回來,他不僅帶來了‘極化人’的確切消息,還弄回來兩個小黑箱子。
“箱子裡存放著奇怪的藥劑,你在審訊室見過的,那便是專門給極化生物注射使用的。綠色藥劑專門用來培養極化因子,藍色藥劑是快速催生藥劑,非常可怕。”
“你們做過實驗?”我只見過藍色的藥劑,卻沒想到居然還有綠色的,心裡相當震驚,那天在審訊室裡見到的怪物,應該是事先被培養過後,形成了‘極化人’的顯著特征。
可是在活體內培養極化因子,想想看是多麽殘忍,這種手段早已不顧倫理,泯滅人性。
端木聽我詢問後,面色瞬時煞白,緊咬著嘴唇,好半天不願意說話,我耐心等待,猜想一定有重大隱情。
“沒人願意做這個實驗。”端木的聲音有些哽咽,“可我父親願當這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