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朱希道這樣算的上見過“大場面”的人,也不由得吃了一驚。
眼前的照片正在飛速褪色,或許用不了幾分鍾,它就要變成黑白的色澤。
朱希道捏著照片,細細研究起來。
照片中的畫面,有些......讓人生理不適。
那是一座村莊,大門口端端正正地站著一村的老老少少,只不過,他們全是背對著鏡頭。
村民們的身前橫著兩具棺材,似乎是剛出土那般,棺材用十字架綁著一名渾身傷痕的小女孩。
朱希道僅僅只是第一眼,就認出了這個小女孩的身份。
“是那個準備過馬路的紅裙小女孩!”
看到朱希道陷入沉思,阿飛也湊了上來。
“怎麽,你認識這個地方?”
阿飛小聲問著,他察覺到朱希道的神情似乎有些凝重。
“阿飛,幫我查查這個地方到底在哪。”
朱希道說完,又拿起電話打給了自己剛認的小弟。
“佟宏安,給你發個照片,不管用什麽辦法,一天之內,我要這個地方的所有信息!”
電話那頭原本還氣喘籲籲的,聽到朱希道的聲音立馬停止了動作,恭恭敬敬地應承下這樁事。
阿飛也用手機聯系著一些人,甚至還專門請了一個私家偵探。
朱希道將阿飛的情意記在心裡,阿飛這個人總是這樣,只要自己有需要他幫忙的地方,摳搜如他,都會不留余力的幫忙。
兩人就在帝豪大酒店的沙發上坐著,朱希道拍了拍阿飛的肩膀,神色凝重地道:“阿飛,接下來我要告訴你一些事情,這些事情可能會顛覆你的三觀,你先得做好心理準備。”
“這個世界馬上就要完蛋了!你知道詭異嗎,就是那種不可名狀的巨物,我得提前做好準備,活下去的準備!”
聽著朱希道有些荒誕不經的話,阿飛本能地覺得他在開玩笑,但又看見朱希道煞有其事的樣子,頓了頓才摸著自己的頭,有些尷尬地道:“什麽啊豬頭,你別亂搞昂,你小子又想蒙我。”
見阿飛不信,朱希道也懶得再跟他扯,拉著他去了大廳裡的室內噴泉,趁著四周無人,右手輕輕一握。
在阿飛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一隻隻森白的手掌從噴泉中探了出來,手掌上的指頭不斷彎曲舒展著,場面極度駭人。
阿飛確實有些震驚,但考慮到朱希道比他先來了這麽久,還是有些懷疑是不是朱希道提前準備好的道具魔術。
眼見阿飛還是不信,朱希道歎了口氣道:“原本不想再動用欺詐之觸的,既然你還是不信,那我就帶你去一趟我曾經去過的地方。”
一條條無形的觸手自虛空中顯化,向著阿飛纏繞過去,在阿飛瞪大的雙眼中,觸手將他和朱希道全部籠罩。
一座座寺廟再次拔地而起,朱希道甚至幻化出千手嬰詭,讓它懸浮在阿飛的身側。
看著不可計數的白皙細膩小手,阿飛一臉崩潰,差點說不出話來,只能緩慢轉身,一臉驚恐地看著朱希道的方向。
“唉——”
“你早點信我,豈不是沒有這麽多事了。”
朱希道吐槽一聲阿飛的謹慎,而後撤掉欺詐之觸的效果,兩人的心神再次回到現實世界。
“我勒個去,豬頭。”
“那玩意兒是什麽東西,嚇死我了!”
朱希道一臉凝重地看著阿飛道:“我並沒有和你開玩笑,真實的情況就是這樣,詭異即將複蘇!”
“就我所知,一部分人已經擁有了序列這種能夠勉強對抗詭異這種生物的能力。”
朱希道想起了一臉和藹的齊老,再次對還處在震驚之中的阿飛說道:“本來是不打算參加這個毫無意義的同學會的,不過我也想到了,在電話裡和你說詭異複蘇這種聽著荒誕的話,你也不會相信......”
“信了信了,我現在是信了,不過豬頭,你這序列是從哪裡整的啊,給我也整一個玩玩唄?”
眼見現在又身處安全的環境,阿飛這個沒心沒肺的家夥又開起了玩笑。
“我也不知道,我這個序列還是從我父母那裡得來的......”
朱希道一出口,阿飛就知道他又在臆想了,在他的記憶裡,朱希道從來就沒有什麽父母,眼下也只是當自己的好朋友又思念成疾了。
阿飛沒有出口打斷朱希道的話,只是靜靜地聽完朱希道的話,又將話題扯到其他地方了。
“哦對了豬頭,你查這個照片是為什麽啊?我尋思著這個照片還挺邪乎。”
聽阿飛這麽說,朱希道也是將目光再次看向了手中的照片,明明只是一張靜態的照片,卻不斷褪色。就在朱希道的注視下,照片的內容竟然發生了變化。
被綁在十字架上的女孩竟然抬起了頭,周圍的村民不知何時全都跪了下來,朝著小女孩身後的一個相框行著跪拜禮。
畫面就定格於此,仿佛阿飛一開始打印的照片就是這樣一般。朱希道拿出手機,翻開給阿飛發送的照片一看。
手機照片裡的畫面不知何時,竟然變得和自己手中捏著的照片畫面一模一樣!
朱希道目光一凝,他察覺到剛才照片在畫面變化間,流露出一絲微不可察的詭韻,但這縷詭韻來得快去得也快,眨眼間就消失在了朱希道的感知中。
“沒有辦法捕捉到詭韻消失的地方......”
朱希道有些沮喪,正準備再次動用真視之眼和超刻感知時,卻聽得一個熟悉的聲音。
“你們來的這麽早啊——”
朱希道循聲望去,只見班長郭曉帶著烏泱泱一堆面容熟悉的人走了進來。
“嗯嗯,其實也只是來了一會兒,正和阿飛講話呢,就看見你們來了。”
朱希道有些不冷不淡地回應道。
他其實不太想理會這個所謂的高中班長,只不過是看著今天同學似乎都來了的份上,也不好直接發作。
“哈哈哈,來了就行。我剛剛還跟大夥兒打賭說呢,記著你小子高中那會兒就愛遲到,怕你今天還遲到了,我就想著先把同學們接到這裡安頓好,再去郊區找你的。”
“沒想到你小子竟然來的比我們還早,看來這幾年也是改了一身的壞毛病啊!”
聽著郭曉明裡暗裡的陰陽和一副老大口吻,朱希道也懶得和他廢話,只是有些高中的女同學卻在此時同樣出聲道:“倒也不是人家郭曉說得錯,我記得小朱你啊當年高中的時候,就連那次和屈雨青約著跑步都遲到了一回呢!”
朱希道心中有一股無名的火升騰而起,他自然記得那次。作為一個極端自律守時的人,而且還是和屈雨青一起的時刻,他自然會暗按時到達。
為什麽他會遲到,還不是是因為郭曉這個混蛋,看到朱希道和屈雨青走得近,就叫了幾個校外的小混混把他堵在街道裡狠狠揍了一頓。
朱希道那天拖著傷回到學校,忍痛依舊和屈雨青跑完了一圈又一圈。
本來朱希道都並不打算再計較這些事,但被這個有些趨炎附勢的女同學提到,當下也有些壓不住心中的火氣,蹭的一聲站起身來,目光逼人地看向郭曉和那位女同學。
“林靜,以前的事就不要再提了,你的意思我也能聽得出來。”
“不過人家郭曉似乎並不會因為你的一些掉價行為就對你另眼相看,本性不改的人,似乎說的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