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裝著我的錢幹什麽......”
朱希道嘀咕一句,就離開了街道。
帝豪大酒店的位置在市中心,離朱希道很遠。現在有了錢,朱希道也就不再準備走路了,就近叫了一輛出租車。
“師傅,帝豪大酒店。”
司機是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聽完後有些詫異地回頭看了朱希道有些寒酸的穿著,但隨即想到了什麽,笑著搖了搖頭,沒有再多說什麽。
司機名叫王勇林,秦嶺市本地人,在這裡已經幹了十幾年司機了,也見過不少像朱希道這樣死撐著面子的人。他們往往說自己去某個高消費的大商場,但下了車後,又倒了幾站去了低消費的地方。
畢竟,出門在外,身份是自己給的。
善意地提醒了朱希道一句系好安全帶,司機一踩油門,車子直接就出發了。
朱希道自然也察覺到司機的想法,他也沒有和司機有什麽爭執,自己就是一個窮酸的人,或許在不久的以後,能不能在秦嶺市生存下去還說不定。
司機開著車,和朱希道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起來。
因為車程很遠,他們從年齡聊到工作,從昨天吃什麽聊到生活的意義,朱希道其實很喜歡這種毫無意義的聊天,就像自己去理發店和理發師的寒暄,就像現在。
只有像那樣,自己才會有真正的放松。
車子駛離江淮大道很遠,經過一個小區。
月湖小區。
朱希道隔著老遠就看到了滿天散逸的灰色煙氣,就像是很多家煤氣灶爆炸著火後的那樣。
小區門口圍著一圈荷槍實彈的警察,白色封條觸目驚心地貼在大門處,其上甚至還粘著些許紅色的東西。
“鮮血?”
“這裡發生了什麽?”
朱希道昨天出門的時候就聽得街道上的人討論過這個小區,說是那裡有人咬人的事發生,雖然城市已經被管控,但朱希道以為是官方得到了詭異重疊秦嶺市的消息,所以才這樣行動。
朱希道以為月湖小區那件事是小打小鬧,卻並沒有想到有這麽大陣仗。
“轟——”
地動山搖地感覺襲來,車內的司機和朱希道明顯感覺到顛了一下,隨後朱希道從後視鏡裡看到,一棟樓,就那樣像被捶打的豆腐一樣,爆炸了。也不知道是炸彈還是煤氣爆炸的聲音。
“這件事已經發生了兩天,官方似乎有些控制不住局面了......”
朱希道心中一陣緊迫,車子駛離了月湖小區很遠,他又聽到幾聲爆炸的聲音。
“這月湖小區也不知道是怎麽了,聽說最近有人咬人的事。老一輩人都說啊,是那個小區有人做了虧天的事哦。”
司機還是那種懶洋洋的態度,似乎有些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意思。
“您知道那小區發生了什麽事嗎?”
朱希道客氣地問著,司機給他的感覺還不錯,很健談。當然,除了一開始看向自己那種隱晦的輕視。
“我有個親戚就是月湖小區的,聽他說啊,兩天之前的凌晨,大概是凌晨三四點的樣子,他就聽到隔壁樓有那種啃東西的聲音。哦對了,還有那種啪啪聲。”
看著朱希道投來奇怪的眼神,司機似乎察覺到自己說錯了什麽,連忙嘿嘿笑了兩聲,繼續說了起來。
“不是你想的那種聲音,是那種類似於沙袋這種重物落地的聲音。”
“起先他沒在意,但那種啃食東西的聲音越來越響,最後聲音也漸漸多了起來,就像那種很多人啃東西的沙沙聲。”
“他當時說他感覺有些奇怪,就趴著窗子往樓外看。”
司機說到這裡頓了頓,似乎在組織語言。
“因為月湖小區嘛,你也知道,它是富人的小區,樓間距很寬很寬,甚至中間能種一片小林子。”
“他家在十三樓,拉開簾子以後,他看到很多人從樓上往下跳,跳的時候沒有大聲喊叫,就那樣悄無聲息地往下跳。”
“那時候樓下已經堆了一層屍體了,都是斷手斷腳的,都沒死啊。一落地就扭著身子,啃著能看見的所有東西。”
“那種沙沙聲就是很多人啃東西的聲音!”
司機有些感歎,他並不是月湖小區的人,他家也在郊區,所以這個時候並沒有緊張感。
“這麽大的事,難怪剛剛看到官方陣仗那麽大。”
“可不是怎地,沒過幾分鍾官方就來人了,連忙把其他樓的人都轉走了。那些跳樓的好像都跟中邪了一樣,不管有手沒手的,看見誰就啃,連槍都不怕。”
“聽說為了鎮壓這次事故,死了好多人呢。”
朱希道聽完後安安思索了起來。
照他的推斷,這種東西應該就是詭異入侵了。現在黑暗還沒有重疊秦嶺市,只有一些很弱小的詭異出現,都讓一個小區變得岌岌可危。倘若詭異那天真正來臨,而自己沒辦法逃離秦嶺市的話。
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為今之計,只能趕快通過陰裹鏡的演繹讓自己變強,用來自保了。
行車的速度比較快,但算上路上堵車和彎彎繞繞的路,總共花了兩個小時的時間。
下了車,朱希道隔著窗子給司機扔了一百大鈔。
“不用找了。”
說完,朱希道瀟灑離去,揮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
這下還真給司機裝到了,司機心中默默猜測,難道他今天真的遇見土豪了?
帝豪大酒店,顧名思義,客人在這裡能夠獲得像帝王一般的服務。
朱希道走到前台,酒店門迎很客氣的向他鞠了一躬,甜甜地喊著先生請進。
前台和服務員的態度也沒法挑剔,沒有像小說中出現的那種狗眼看人低的橋段。
“果然,大酒店就是大酒店,不是誰都會以貌取人的。”
朱希道心中想著,在大廳裡聯系起了阿飛。
“飛啊,現在五點多了,七點聚會,你小子在哪啊,不會早來啊?”
“去你的,我宅你又不是不知道。本來是想早來點的,但是你這照片還有點奇怪,我剛洗完沒一會兒,它自己就褪色成黑白的了,剛剛這不是又孝順您,給您重新洗照片了嘛。”
“你別給我亂扯昂,照片洗出來還能這麽快褪色,你再亂搞待會兒我錘爆你。”
電話那頭滋啦滋啦了幾下,頓了幾秒,阿飛那賤賤的聲音才傳來:“真的真的,我不騙你,騙你我的學習資料全部被刪掉。”
“我靠,這麽大的毒誓?”
朱希道知道阿飛這小子的秉性,他能這麽說,難道照片真的會褪色不成?
朱希道扶著頭努力回想著,一個畫面突然閃進他的腦海。
“似乎那天,那個紅裙小女孩落在馬路上的也是一張照片?”
朱希道悚然一驚,連忙對電話那頭的阿飛說道:“快把那個照片扔了,你現在在哪,我立馬去找你!”
“哎呀沒事,估計是我修複照片的時候沒修好,我馬上就來,放心啦。”
朱希道又和阿飛掰扯了半天,見執拗不過他,也聽阿飛說自己馬上就來,這才如坐針氈地掛了電話。
“阿飛可千萬不能出事啊,這樣我會愧疚一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