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樣,大哥?”
“我也沒想到你這裡竟然有月芽草這樣珍貴的植物。”
朱希道說著,突然莫名地歎了口氣。
盧海均現在心情大好,未來康莊的大道就在他身前延展而出。
聽到朱希道歎氣,他不由得趕忙問道:“怎麽了,老弟?”
“有什麽事,兄弟我一定幫你!”
盧海均算是看明白了,這老弟就是一個聚寶盆啊。靠著這一手催生技術,直接就能讓自己發家致富。
“到時候我把錢甩到內圈村民的手上,說不定我也有重回內圈的可能。”盧海均心中暗想著。
畢竟,沒有誰會和錢過不去,即使是尊貴的內圈村民也不例外。
“老哥,既然你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也就不瞞你了。”
“其實……”
“我和我妹妹原本是一個科研所的研究員,但都怪我。”
“唉——”
朱希道說著又是歎了口氣,見魚兒已經上鉤,他依舊在吊著盧海均的胃口。
“你快說啊老弟,怎麽了,你有什麽事還不能和老哥說?”
盧海均急了。朱希道可是事關他的發財大業,就朱希道這幾句話簡直讓他心裡和貓抓一樣。
“唉,因為一次實驗事故,我和我妹妹沒有鎖好實驗室的門。那天正好我們兩個人值班,也不知道是誰盜取了我們實驗室的資料,甚至還把所有珍貴的標本都毀了。”
“我和妹妹被實驗室的老板追責,要賠償近乎五百萬的高額利潤。”
“那老板可是個手眼通天的大人物,見我們倆跑了,他放下話來,如果我倆還不上錢,無論如何都要把我們兩個抓回去。”
“追查我們的警察已經到了這片山脈裡,我們也是那個時候才把他們甩開。”
盧海均聽完這話才感覺到事情有些棘手,朱希道事關他未來的潑天富貴,絕對不能被抓走。
“那我們還錢,還錢還不成嗎?”
“老哥是個實誠人,咱先把錢還上,我也不和你先分利潤。”
“現在我這有月芽草的種子,你那兒有催生的技術。”
“一株就是5000塊,咱們多催點月芽草出來就能還完你的帳啊!”
盧海均潛移默化中已經把朱希道當做是和自己一條戰線的人了。
“唉,還了錢也只能避免警察的追捕,實驗室背後的老板卻不打算放過我們。”
“我妹妹也不是被野獸咬傷的,是被他們養的大狗弄傷的。那大狗我也沒見過,不過自從我妹妹被咬傷之後,那隻狗好像就能憑著什麽找到我們。”
“先前我們已經被追上一次了,我身上這些傷就是被他們打的,還好找了個機會逃了出來。”朱希道邊歎著氣,邊把衣服拉下來,露出了滿是傷痕的肩膀。
盧海均一聽更急了,把手中攪著湯水的杓子扔下,急得在院子裡團團轉。
他原本看朱希道這麽瘦弱,自己把他囚禁下來,把他變成自己催生作物的機器。而他妹妹,自然淪為自己發泄的工具。
可惜天公不作美,竟然有一群人還在找兩人的蹤跡,最主要的是,這群人還有著一定能找到的辦法。
他既不想放棄兩人,又不想接下這份燙手山芋,思來想去,他腦中浮現出一個人的身影。
“海老頭。”
海老頭和他一樣,都是外圈村民。
不過以前的海老頭卻和他盧海均不一樣,人家在外圈那是備受尊崇,就連內圈的一些人有時候也有求於他。
桃源村存在了很多年,慢慢地也就有了一些奇詭的傳承,比如說剃頭匠、縫屍匠等等。
而海老頭,就是村裡唯一的剃頭匠。
剃頭匠又分剃陽頭和剃陰頭,他們村原本就很偏僻,內村人養存處優基本不會勞心費神地往外跑。
再加上村裡信奉著獅駝真君,根據祖上的規定,村裡人入殮之前必須淨身。
這種和死人打交道的事兒邪乎得很,基本沒人會乾,整個村子只有海老頭把這事攬了下來。
只不過自從那被冠以老神仙之名的陳瞎子來到村裡以後,海老頭的地位就一落千丈,如今的處境更是隻比盧海均好上一籌。
“現在時候也不早了,快要播種了。”
盧海均想了想,對著朱希道說道。
“明天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盧海均站定,又跑到架起的鐵鍋下添了點柴火。不多時,他就端著飯菜到朱希道的面前。
“先吃點吧,我有事出去一趟,你今晚就找個草席先睡著吧。”
“還有,不要動我臥室的神像。”
盧海均說完就回到自己的臥室裡翻了起來,片刻後用一個黑色袋子包著什麽東西急匆匆地出了門。
他現在也不想著待會兒兩人吃完下藥的飯是否昏迷了,現在第一要務是保住兩人不被別人找到。
“海老頭兒性情古怪,但本事大啊。要想保住兩人還得靠他。”
盧海均走出房門,逐漸消失在夜色中。
“走這麽早?”
“明明還沒到播種的時間啊?”
朱希道心中納悶,根據他的觀察,桃源村的村民大約是午夜才開始播種,但盧海均為什麽今天出門這麽早。
“難道是去找明天帶我拜訪的那個人?”朱希道心中暗想。
另一邊,盧海均繞了一個圈,走到外圈的另一側。
那是海老頭的房子。
屋子用木板搭建,甚至有些地方還用著石料。房內黑漆漆的,似乎裡面的人已經熄燈休息了。
“海老,您休息了嗎?”
見海老頭沒有回應他,盧海均又是把掛在屋子門口的鐵環叩了叩。
“有件事想麻煩您——”
海老頭的房子還是沒有絲毫動靜。
盧海均咬咬牙道:“不白請您。八百塊,八百請您辦點事兒!我全身上下也就八百塊了。成了您賺八百,不成我現在就走!”
“噗——”
屋內火光頓現,四周都被映得亮堂了許多,接著木門“嘎吱”的聲音傳出,門開了。
一張八角方桌就立在門後,其上放著一盞香壇。
盧海均內心感歎一聲:“這海老頭果然還是那麽貪財啊,一聽到有錢,馬上就理會我了。”
事實上盧海均對於這海老頭的印象極差,不只是盧海均,村裡很多人都看不慣他那一副掉進錢眼裡的行徑,但是卻不得不有求於他。
“進來吧, 有事兒說事。”
“我這的規矩你應該也聽說過,不管要辦多少事,半柱殘香的時間,把你想要辦的事說完,”
“表述清楚我拿錢就辦事,表示不清楚把錢留下。”
一個猥瑣矮小的老頭兒背著手從臥室裡走了出來,盧海均只是眼睛一眨的功夫,就看見桌上的香壇上不知何時別了半柱香,煙氣緩緩升騰而起,但香支卻燃地很快。
按照盧海均的推算,似乎這半柱香只能燃十幾個呼吸的功夫。
心思電轉間,盧海均也不知怎的,就好像福至心靈一般,一口氣把朱希道和他妹妹逃亡到此的事說完,甚至還把自己的訴求也都一一告訴了海老頭。
“我就兩個要求。”
“讓他倆有個在村裡的正常身份。”
“讓他倆不被外面的人找到。”
盧海均這語速都給海老頭整震驚了,他這個限時說事的規矩很早以前就立了下來,很多人都沒辦法在半柱香的時間裡說完自己要辦的事,他也是第一次見到語速這麽快的人。
“在咱們村,外來人可是活不長,那些走山路迷路過來的,沒有一個不被村裡祭掉。”
“你小子也是挺聰明啊,還知道幫他倆弄一個正常的身份。”
海老頭說的話可是實話。
桃源村裡的邪乎事可多了,不說能和獅駝真君溝通的村正,即使是村裡的那幾戶有著傳承技藝的剃頭匠、縫屍匠都會讓人諱莫如深。
再加上這個村的荒僻,以往也有不少人在山裡迷了路,都被這些邪乎人拿來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