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希道也不知道這裡是哪裡,按照眼中灰白兩色的畫面,他判斷出現在應當是白天。
不遠處就是一座隱藏在濃霧中的村落,村口立著兩尊三人高左右的石像。
朱希道現在就身處在通往村落的小路上。
沒有冒進,朱希道先緩緩後退,逐漸遠離了村子。
出了樹林,朱希道沿著最近的一座山攀爬而上。這次的演繹是偽靜止的,時間流速很慢很慢,他必須保證所有的行動都萬無一失。
只有這樣,才能不浪費這次珍貴的機會,才能更好的尋找出有關於相框詭異的弱點。
朱希道拽著山上的荒草爬上一段陡坡,而後又沿著一段緩坡走著,最後到了這座不是很高的山頭。
朱希道立在山頭,這下才能一窺下面的全貌。
山下是一片蔥鬱的森林,森林的盡頭建著一座村落。
那村莊依山而建,隱藏在山坳裡。
四面環山,就連朱希道的真視之眼都沒辦法一眼看穿村後到底起伏著多少山巒。
“檢測完畢,地處偏僻,交通不便。”
朱希道這樣說著,用真視之眼又細細掃了村莊一眼。
村子看著很古舊,黃土地上用荒草和木板搭建起來一座座屋子,有些屋子年久失修,早已經傾倒,給人一種荒涼和枯敗的寂寥感。
那村落的屋子和屋子之間隔著很小的空隙。
在朱希道的認知裡,這種一排排宿舍中間留著的小道一般被叫做巷,留著用來供給村民走動。
“但這屋子和屋子只見隔得也太窄了點吧,人真的能穿過去嗎?”
朱希道喃喃自語著,這種距離在朱希道看來根本就不是給人準備的,再加上原本就知道這裡有一隻詭異。
所以這種屋舍間的極窄小路,只能是給詭準備的。
“嗯?”
朱希道正在掃視,視線中出現了一座和周圍建築格格不入的事物。
一座小廟。
小廟是用石頭搭建的,不同於其他院落的雜草叢生,這處小廟周圍全是石板。
朱希道離得太遠,他沒有辦法從其上察覺出詭韻的存在,但朱希道有一種強烈的直覺。
這座小廟……不對勁。
村落的街道上空無一人,朱希道依舊在等。詭異發生之時往往是在夜間。
他想看看,夜間裡這座村落會發生怎樣的異變。
直到朱希道眼中的灰白二色發生置換,朱希道發覺,一些依舊完整的屋舍窗子發出淡淡的光亮。
“要來了!”
朱希道低聲道了一句。
只見村落裡的人點亮油燈,從屋舍裡走了出來。
他們的動作很靈敏,並不像是被詭異控制或者上身了一般。
看到這一幕,朱希道才緩緩松了口氣。
“看來,最壞的一幕並沒有發生。”
雖說謹慎是好,但朱希道也怕猶豫自己的謹慎,而導致一些不可挽回的事,比如說有關於紅裙小女孩。
她為什麽變成了一隻詭異?
為什麽她與自己曾經見到過的詭異不同,還保持著自己的善念?
這座村子和她又有什麽牽連?
這些問題朱希道都不得而知,他最怕紅裙小女孩在他沒有進村的時候就被村民迫害,現在看來倒是自己多想了。
“眼下最重要的任務,就是先找到紅裙小女孩,看看後續是如何發生的。”
朱希道一邊想,一邊盯著視線中不斷從屋舍走出的村民。
這些村民們似乎走得都很匆忙,有些村民甚至還沒有穿好自己的衣服,就一臉驚恐地跑出屋子,向著那座小廟走去。
一個個村民爭先恐後地靠近小廟,直到踏上小廟附近的石板後,他們突然變得有序起來。
長隊排好,村民們從小廟裡拿出一把香,這才不緊不慢地站在小廟前,似乎在等待著什麽。
片刻後,從小廟裡走出了一個穿著青袍的老頭兒。
村民們朝他一齊俯首,將手中的一支香插到地面上,向著廟門口站著的青袍老頭兒磕了四個響頭。
青袍老人一言不發,沉默地看完這些人鞠躬,就轉身進了小廟。
村民們見此,似乎也只有習以為常,他們拿著剩下的香,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就倒著向後走。
直到他們腳離開小廟附近的石板, 這才轉過身來,散作一堆,邊走邊插著香火
朱希道此刻卻是看不太懂了。
他不明白,既然這種奇怪的儀式已經做完,而天又已經黑了,那麽這些村民是要去哪?
這個村子四面環山,落在盆底,村民們都朝著一個地方走去。
“那似乎是整個村落最低的地方?”
朱希道細細看去,這才看出個所以然來。
農地。
“大晚上的去農地裡幹什麽,看又看不見。”
“而且整個村子最低的地方容易積水,這樣種出來的作物根系會因過度潮濕而腐爛。”
“他們怎麽會把作物種在這?”
朱希道暗自嘀咕著,但隨著一個個村民進入農地,朱希道也逐漸感受到了一股詭韻的存在。
這股詭韻自小廟散發而出,經由香火的牽扯勾連,被引渡到那出盆地中。
當最後一支香火插到田地上,詭韻的勾連完成,形成一條線來,源源不斷的詭韻自小廟傳出。
盆底一陣蠕動,竟從裡面生出了一株株嫩綠的作物!
這些作物相互傾軋堆積著,一幅豐收之象。而村民們臉上也都帶著笑意。
只有遠山上的朱希道面色陰沉的可怕。
憑著真視之眼,他能清晰看到每一個村民的變化。
當作物翻湧而出間,朱希道看到村民們的頭上明顯生出一條條白發,皮膚上一條條褶皺生起。
“用血肉催生作物?”
朱希道心頭髮寒,按照這種進程來算,或許要不了十天半個月,整個村子都會被吸成人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