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寶,來,來媽媽這兒。”
這裡是一家封閉的兒童遊樂設施,裝修得十分鮮豔,各種動物玩偶應有盡有。
寬闊的場地中只有一對母子,這裡沒有窗戶,光線始終是那麽明亮,無比溫馨的兒童歌謠回蕩在這片空間,夾雜著歡聲笑語。
趴在地上牙牙學語的嬰孩開心地手舞足蹈著,小孩的精力永遠是個謎,除了睡覺之外什麽時間都在新奇地探索這個世界。
可她也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一直笑著看著自己的孩子,仿佛永遠也看不夠,就想這麽一直看著,看著他慢慢踏上自己的人生,看到他的未來。
可惜,那樣的感覺又來了,這使她的笑容不再單純,使她的眼神變得急切,就像咕嚕望向魔戒時那樣。
她流著淚,生怕嚇到還在遠處到處爬的小生命,悄悄起身進入了旁邊那間連帶臥室的起居室中,門上的警示燈亮起紅色,必須要有人從外面操作才能再次打開。
“咿呀咿呀!”
那小孩兒還是感覺到了她的離去,向緊鎖的房門爬去,周圍放著的動物玩偶們都在為他打氣加油。
此時,設施的大門打開了,一位穿著燕尾服的青年低著頭走了進來,他走到還在向前爬動的孩子近處,右手撫在左胸前,微微躬身。
之後雙膝跪在地上,向前挪動幾步,將那嬰兒輕輕抱起,向後轉身離去。
眼前的房間不斷遠去,哪怕連走路都不會的嬰兒也知道別離的不舍,他唯一只能做的就是哭泣,從出生見到這陌生世界唯一知道的抗爭方法。
“咿啊!咿啊!”
“不要,不要離開!”
陸秋彥被那夢再一次驚,望著眼前肮髒的天花板,一時還以為自己是那夢中的嬰兒。
臉上淚水的冰涼把他拉回了現實,他抹掉眼淚,讓自己重新回到比淚珠更加冰涼的現實。
張叔早就醒過來了,他默默遞來一杯熱水,很顯然,這樣的事情早就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陸秋彥睡覺有留燈的習慣,似乎從很小的時候就養成了。
“少爺,您似乎又做那個夢了。”
“是,還是那個兒童樂園,還是夢到了,媽媽。”
最後的兩個字令他哽咽了幾秒才說出。
“可是我就是不理解,我把家族裡的所有設施都找遍了,就是沒有找到我記憶裡的那座遊樂園。”
他看著眼前這位中年人,他是自己唯一的親人了,也是過去唯一的知情人。
“張叔,不是我怨你,我也知道你不說肯定有你的理由,但都到現在這樣了,至少給我透個大概吧,從我記事起,就一直在想。”
他不是那種會打苦情牌的人,特別是對張叔,可能是因為夢境,讓他顯露出這個年齡段才有的迷茫與脆弱來。
“少爺,不是我不想,只是....”
他歎了口氣,終究還是沒有搬弄出少爺小時候的說辭。
“這是老主人對我的命令,她當年並不是精神有問題,只是她不想讓你知道。”
“主人的原話我到現在都還記得,‘小張,這是我第一次求你什麽,但請你不要對秋彥說起這件事,如果他連自己調查到的能力都沒有,這樣只會害了他。’”
一時間,一中一少均紅了眼。
“張叔,你覺得這幾天遇到的那個偵探怎麽樣?”
他只能轉換話題,不然氣氛恐怕會一直這麽沉重下去。
“那人很不一般,不過和我們要找的是一個東西,憑借他的本事要找到那個地方不太難。”
‘看來那個地方確實存在,抱歉了,張叔。’
陸秋彥套到了話,也把精力轉移回到了眼下的線索上,哪怕那個偵探在這方面或許更厲害,但他的性格不允許把一切都交給別人。
看著窗外天色還是那麽黑,他對張叔說了聲謝謝就背對著躺下了。
與此同時。
那個在陸少爺眼裡不簡單的偵探,此時正四仰八叉地呼呼大睡,房間裡一片漆黑,也不知道為什麽,只有被黑暗包圍的時候,李逍才會感到安心,他喜歡別人看不到自己,而自己能看到別人的感覺。
另一個李逍坐在旅館內房間的椅子上,默默看著窗外,夜晚一直都是由他警戒,只要發現入侵者他就會發出警報。
是夜,由白轉黑,又由黑轉白,窗外江水一直在奔流著,無論黑白。
作者後記
原本後面的劇情想寫慢一些的,總覺得太慢真就沒啥意思了,之後會加快節奏,畢竟第一個劇情上的大場面要來了,再拖延下去連我自己都要憋出問題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