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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案昭昭》第九章 那名偵探,溫柔
  李逍關閉錄音筆後將它塞回那件外套裡,隨手將那外套放在自己身旁,然後看向了趙曉鋒那邊。

  趙曉鋒此刻表情卻沒有什麽起伏,那文靜清秀的臉下蘊藏著平靜的光,只有眉頭擰得和“麻花”一樣。

  他偏過頭和李逍對視道:“我總覺得有些問題,但又不明確,可以請你幫我解答嗎?”

  待李逍點頭示意後他提問道:“那個阿姨到底是如何能屢次躲避那位學姐的找尋,又是如何能進行這樣看似雜亂無章而又縝密的行動,她的瘋狂與行動在我看來十分矛盾。”

  “最主要的,為什麽今天會跟蹤我。”

  李逍臉上的微笑終於不那麽“虛假”了,他的笑容幅度竟然漸漸小了下來,變成一般人含笑的表情。

  他讚賞道:“很不錯的問題,但要我解答前,需要你先回答我幾個問題。”

  雖然很不合適,但趙曉鋒還是控制不住地說出那句:“難道你的語文老師沒有教過你嗎,不要用問題來回答問題。”來開了個玩笑。

  他有時會討厭自己獨特的幽默感,但有時自己又會因為幽默感而笑得合不攏嘴。

  至少李逍是這麽觀察到的,他無奈地笑笑,然後說道:“你是如何看待那個阿姨的?我想聽聽你的看法。”

  趙曉鋒眉頭微皺道:“我認為她很過分,幾乎完全毀了一個女生的學業生涯,要不是你的介入,可能那個女生如今已經遇到不測,而且還跟蹤我,進而導致你受了傷,我確實感到憤怒與生氣。”

  與此同時,他的的眼睛卻下塌著說道:“但我卻更多地感到悲哀,當她的女兒離開的那一刻其實也帶走了一個母親,雖然這不是加害他人的理由,但如果不是她本人,又怎麽能體會到這些年的一切呢,但就這樣一個人,卻不能讓他人將同情賦予她,說是罪有應得也好,報應因果也罷,這阻止不了我為她悲傷,同樣也不能成為放過她的理由。”

  “不過我也能理解她的情緒,對於她來說,或許這個有‘女兒’存在的世界更被她能接受吧。”

  他看著李逍自嘲地笑道:“我這人很怪吧,以前小時候有隻流浪狗誤食小區投放的老鼠藥時,人們有的漲紅了臉在譴責小區物業,有的冷眼旁觀取樂不嫌事大,有的人泛著淚花說那隻狗不用再流浪了。”

  “但我隻覺得那隻狗似乎什麽也不知道,不知道為什麽每天有那麽多人來來往往,不知道自己為什麽來這世界,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吃了好吃的會疼痛,我隻感到那隻狗狗的‘無知’與‘迷茫’,其余我自己的情緒則沒有被我太過在意。”

  李逍這次細細地看了他一會說道:“我原本對你的期望只是希望你不要講出與你這個年紀的人相同的觀點,但現在我發現,你的性格和我的一個故人朋友很像。”

  他對著趙曉鋒笑了笑:“不用把它當作你的負擔,事實上,那也是你的一部分,請不要躲避,試著和解,那才是你,真正的你。”

  他接著補充道:“特別在你看來覺得莫名其妙的共情能力上,其實這只是你獨特天賦的顯化。”

  他隨即正色道:“恭喜你,通過了我的考核,你有了可以自己選擇的權力。我已經問過你父親,他也同意讓你自己決定,現在的你也算是‘相關人士’中的一員,只是,目前我們所掌握的信息很少,不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麽。”

  李逍眼睛看著趙曉鋒道:“我向你父親保證過會保護你的安全,所以你也不用過於‘風吹草動’。”

  趙曉鋒點了點頭,示意李逍他知道了,對於他來說,目前階段知道自己父親面對著什麽很重要,哪怕他沒有能力替父親分擔解憂,但他至少可以知道更多信息而保護好自己讓父親不那麽為他擔憂。

  李逍見此說道:“我和你父親認識是因為一起案子,那時他剛調任過來不久,我正好也受人委托,和你父親起了一些衝突,不過後來我救過他一次後便讓他對我改觀了。”

  “你父親有時會以私人身份向別人推薦我的事務所,有時我也會作為‘編外人員’去幫他的忙。”

  他停頓了一下,接著開始娓娓道來。

  “起初兩年前沒人在意這種‘現象’,最開始是一個建築工因為偷情被妻子發現而殺死了妻子並把她的肢體散落在野外,但當時令人意外的一點是,那人分屍的手段竟然是如此的‘熟練’,根本不像第一次殺人,就連事後的拋屍與被警方問話時都很滴水不漏,你能想象嗎,一個人全身都在顫抖著卻咬著牙念出那樣‘嚴謹’地說辭。”

  “之後慢慢的類似事件多了起來,越來越多心裡因為各種而扭曲的人卻能‘老練’地進行各種犯罪。”

  “我進行過調查,最後隻發現了一個叫做‘教唆家’的身影,但目前我們掌握的信息很少,甚至連這個名字都是他(她)取好後主動告知我們的。”

  看了看趙曉鋒的反應後,李逍道:“我個人認為,‘天賦’是上天賦予每個人的禮物,不少人靠著這份天賦綻放著屬於自己的光芒,這光芒也或多或少地在促使人類進化,文學的天賦賦予人類更強的精神世界,科學的天賦使我們能改造自身,這世界上有很多人,也有許多天賦。”

  “但你可知道,有些人的天賦,正是犯罪。”

  李逍說這句話時剛好病房內的白熾燈閃了幾閃,為他蒼白的臉上蒙上了一層琢磨不定的陰霾。

  他定定地看著那盞電燈開口:“有些人的天賦就是犯罪,那些人視生命如草芥,視法律為阻礙,一切的弱肉與殺戮都成了那些人的詩歌,那些人是犯罪的藝術家,也是鮮血的唱誦者,視道德為枷鎖與束縛。”

  他深吸一口氣說:“‘教唆家’,也只是其中之一,根據你父親那邊的消息,越來越多的‘犯罪天才’正在向這座城市匯集,似乎預示著一場致命派對的召開。”

  “這也是你父親為什麽讓你和伯母一起來到這座城市的原因,相比起在其他城市他只能請求別人的保護,至少在他能依靠自己時才最放心。”

  “至少,對於那個男人而言,他寧可和你們死在一起也不想隔著屏幕看到你們被折磨的畫面。”

  他看著趙曉鋒,把後面的那段話說在了心裡。

  在病房中的燈光不時的閃爍下,此刻卻顯得裡面的顏色是如此的統一與和諧,黑色的影與白色的物不斷交織纏繞,哪怕是純白的地磚也會被覆蓋著黑色的影,哪怕是病床下的暗也會存在微弱的光束。

  在光暗交織中的李逍面無表情地吐出了那句話:“我的天賦和那些人一樣,但我沒有那些我不能體會的快感,哪怕我也享受著惡行為我帶來的天賦,所以我做了一個偵探,一個為生者解惑,為死者伸冤的偵探。”

  說完,他便靠在枕頭上,揮揮手示意趙曉鋒可以隨便說點什麽。

  趙曉鋒對於李逍說的話語隱隱有些觸動,自己的思想仿佛改變了一些,卻又沒有什麽改變,畢竟那些事件離他很遠,哪怕自己將來可能會遇到這樣的事也不會讓他現在就能大徹大悟,他還是他,還需要慢慢探索出他的答案。

  他品味到的,更多是李逍話語裡的空曠,他就好比一棵獨自長在荒野裡的樹那般,不論周圍怎麽變化,永遠都在那。

  他緩緩開口:“我不曾了解過你和我父親面對著什麽,我能力有限,但你如果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請務必讓我幫忙,哪怕我幫不上,也請教我一些保護好自己的辦法。”

  趙曉鋒慌忙別過頭去,看著牆壁小聲說道:“別看我這樣,我還是看過幾本推理小說的。”

  這句話說完,他自己都樂不住地笑了。

  此時李逍眼中的趙曉鋒和“胖子”的身影漸漸重合,他使勁揉了揉眼睛。

  也不知道為什麽,今夜的心情格外地好,他雖然已把笑容收斂,但眼含的笑意卻是那樣明顯。

  他懷念道:“我以前在孤兒院時也喜歡過推理小說,那時我們大家的奶奶還特意專門為我買了三本‘阿加莎克裡斯蒂’的小說,我特別喜歡在案件線索已經齊全的時候去猜凶手和作者比輸贏。”

  “《東方列車謀殺案》我贏了,《無人生還》我輸了。《尼羅河上的慘案》我才看了一點就沒有機會讀了,所以我和她是打了個平手。”

  趙曉鋒也是第一次見到李逍正常聊天的樣子,他發現了他們對推理小說的共同愛好,哪怕李逍近幾年來因為各種案件的原因很少看書了。

  夜慢慢深了,在月亮的光輝下,整個都市都慢慢陷入了睡眠,但在此時城市醫院裡一個不起眼的房間內,有兩個少年卻聊得無比熱切,一個坐在病床旁椅子上的少年眉飛色舞地說著各種自己讀過的案件,而另一個躺在病床上的人不時點頭附和或是補充一些自己的觀點。

  不知有多少人觀察過冰塊,明明拿著會冷到骨頭的東西,但放在桌子上時卻會慢慢因為氣溫融化成水,此時,月光越發皎潔,談話也越發熱切。

  兩人聊天的時間宛如盜賊那般悄悄溜走,不知不覺已經過了趙曉鋒平時睡覺的時間,他伸了伸懶腰後打了個哈欠。

  他仿佛想起什麽似的,打量了李逍好幾眼後正要張口。

  李逍搶白道:“和你聊聊‘胖子’的事也無妨,反正你也要等你父親忙完才能派人來送你,為了保險起見,我肯定也要陪同送你回去。”

  他挑了挑眉,晃了晃自己手背上的輸液管說道:“總得等我輸完液才能走吧,總不能輸著液拉著你躲避危險。”

  也不等趙曉鋒有所反應,他就開始了敘述:“胖子這人特有意思,在其他人看來,有錢人家的孩子送進孤兒院估計父母應該是實在過不下去了,只能像甩包袱一樣的把孩子甩了, 但只有三個人不那麽想,一直默默地幫胖子一直保存著他父母最後留給孤兒院的錢的奶奶和他。”

  “我其實以前也不信,因為我也是被拋棄的嘛,所以一開始還經常和其他小朋友或者老師一起‘勸’小胖斷了這份念想。”

  他笑著搖了搖頭接著道:“可是每一次他都會堅定地說他父母沒有拋棄他,爸爸媽媽只是遇到了困難,以後一定會回來接他的,好在兄弟姐妹們也不是有惡意,基本上勸他的人勸了幾次後哪怕再怎麽想也會在生活上對他照顧,有時候遇到那種對著他叫一整天你也是沒有人要的幾位壞小孩,他會直接上去打架。”

  “說來也怪,他打架的理由並不是被對方說急了生氣,而是因為他知道不讓那些人知道痛遲早還會再來煩他。”

  “他從來沒有因為這些說法掉過一次眼淚,唯一一次急到哭居然還是因為我被人欺負往我身上倒了桶水,一般我們小孩之間的矛盾都是自己解決,不會去告奶奶的,因為她實在是太累了,而其他老師處理學生則會被奶奶知道。”

  李逍歎息一聲:“久而久之,我也信了胖子,哪怕我的客觀理智也認為他父母不會來接他,但到了後來,我卻發自內心地羨慕著他還有人疼愛。”

  “我以前是個怪人,基本上其他兄弟姐妹都不願意和我打交道,也就胖子整天和我待在一起,也只有他會幫我出氣。”

  李逍眼睛直直地看著醫院的天花板緩緩說道:“我們孤兒院的那件事你父親應該和你提過一些,說白了,就是除了我以外的所有人都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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