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墨默默站在帳篷外,一陣唏噓。
本來是箜篌要請自己赴宴,結果現在被人家可汗擋在了帳篷外,讓秦思墨全身上下都有些不自在。
不知道過了多久,箜篌從帳篷裡走了出來,調整了一下自己神情,露出一個微笑對秦思墨說道:“秦公子,請您跟箜篌一起進去吧。我娘想見您!”至於箜篌為什麽不用蒙語稱自己的母親為額吉,那是因為蒙古國和大宸對峙了幾十年,戰爭也會促進文化的交流,像箜篌這代年輕的蒙古人被漢化的程度已經非常高了。
“你娘想見我?”秦思墨不解地問道,從箜篌臉上的還未乾的淚痕可以看出來,她剛剛哭過。
箜篌並沒有多說話,拉著他的衣角就往帳篷裡走去。
帳篷內搭著幾個高高的木架,上面綁著幾隻剛宰殺的小羊崽,篝火旺盛,將帳篷裡這個大空間烤的暖暖的。
正前方有個矮矮的案台,上面放著一隻烤的流油的肥羊羔,十分誘人。一位四十多歲面容和藹的女婦人坐在椅子上正在若有所思的看著他。
“這是你娘?”秦思墨問道。
“是,她就是我娘。”箜篌走到那婦人的面前,“娘,這位就是秦公子。”
既然是長輩,那我這個做晚輩的最好還是不要失了禮儀,“老婦人,您好呀!您見我有什麽事?”秦思墨態度恭敬。
婦人名叫滿都海,是蒙古可汗的妻子,箜篌的老娘。
看秦思墨態度如此恭敬,她冷笑一聲:“你好啊!燕王秦世子!”
這句話如同晴天霹靂砸在了秦思墨的頭上!什麽?她怎麽知道我的身份?!秦思墨雙拳緊握,暗自調動真氣,準備隨時跑路。
還未等秦思墨有什麽動作,箜篌便撲通跪在了母親的面前,淚流滿面:“娘,你答應我不會殺他的!”
看見女兒如此維護這個外族人,滿都海內心突感一陣不妙,怒道:“我今日便殺了他你又能怎樣?”
聽到母親這句話,箜篌態度堅決,不容置疑:“若是娘親執意要殺他,那女兒只能大不孝和他一同赴死了!”
“伽伽,你竟然為了一個外族人違逆你的母親?”滿都海滿臉不可置信,平日中箜篌最聽她這個母親的話了,沒想到她今日竟然會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
難道這小妞對我有意思?這才認識半天不到啊!秦思墨對自己的魅力可沒有那麽大的信心,他此時覺得箜篌這丫頭一定是瘋了。
“老太太,你想在這裡殺我?你可以來試試,看是你帳篷外的士兵動作快還是我殺你的動作快!”得到了徐老四成功力的,他現在對自己的速度非常有信心。
聽到秦思墨想殺自己的母親,箜篌頓時急了,急忙站了起來跑到秦思墨的身邊,雙手按著秦思墨的胳膊求道:“秦公子,求求你別殺我母親!”
她被夾在中間,萬分矛盾,不想看到母親殺了秦思墨,更不想看到秦思墨威脅母親的安全。
“你在威脅我?”
“這倒不是威脅,這只是在下自保的手段罷了。”秦思墨冷冷說道,心中愈發心疼這個女子了,若是她真的對自己有意思,自己今日無論如何也要殺出重圍,帶她回燕京。
衝破蒙古人的包圍,秦思墨還是有自信的。
“既然如此,我們倒不如做個交易!”滿都海饒有興趣地說道。
“噢?倒不妨說來聽聽。”
“既然伽伽不想我們雙方任意一方受到傷害,那我們倒不如好好坐下來談談!”
“同意!”秦思墨慢慢松開握成拳頭的雙手,凝聚起的真氣也緩慢分散。
看秦思墨和母親達成和解,箜篌剛剛長長呼出來一口氣,卻又聽到母親的話:“秦世子,你喜歡伽伽嗎?”
“什麽?”秦思墨和箜篌同時發出驚呼。
“我在問你喜不喜歡面前的這個蒙古女子!”
難不成這個糟老太太想把箜篌嫁給自己?我才不上你這個老太婆的當!“箜篌美麗動人,聰明伶俐,自是人見人愛。”
滿都海並沒搭理他這模棱兩可的回答,自顧自說道:“若是你喜歡伽伽,我就替可汗做主,將伽伽下嫁於你,不過條件是你要拿整個燕京城來換!”
什麽?她這是將自己的女兒當成商品進行交換嗎?
箜篌也沒想到母親竟然會這樣說,她承認,自己對秦思墨是有些好感,那是因為他救了自己的弟弟,但絕對沒有所謂的情愛之情,她求母親別殺秦思墨只是在救救命恩人。
“娘——”箜篌剛想解釋,卻被滿都海打斷:“這是我和秦世子的事,你別插話!”
“秦世子,這個交易怎麽樣?”滿都海充滿誘惑力的問道。
不得不說,她這個交易還是很有誘惑力的,但是自己是一個有道德的人,而不是沒有感情的牲畜!
“不怎麽樣!”秦思墨斬釘截鐵。
“把自己的女兒當成商品交換,你枉為人母!你想從我這裡得到燕京城,那是白日做夢!”
“好!很好!”滿都海哈哈大笑,“不愧是燕王世子,我沒有看錯人!”
“什麽?”
“若是你剛剛答應了我的條件,你現在就成了一具死屍!”滿都海拍了拍手,只聽帳篷外一陣有序的腳步聲遠去。
離去的是滿都海在帳篷外埋伏的弓箭手,若是剛剛秦思墨答應了她的條件,帳篷外的那些弓箭手便會萬箭齊發,將秦思墨射成刺蝟。
“你這是什麽意思?”秦思墨越發的懵了,這個老太婆葫蘆裡到底在賣些什麽藥?
“如你所言,伽伽是我的女兒,我自然不會拿她與人交易,至於你,我想和你做另一場交易!”
聽到母親這樣說,箜篌內心松了一口氣,她知道,母親不會把她當做商品,她是母親最疼愛的孩子。
“什麽交易?不會又要拿箜篌進行交換吧?”
“那自然不會!不過我的這場交易我相信你不會拒絕。”滿都海嘴角上揚。
“說來聽聽。”聽到她不再拿箜篌和自己交易,秦思墨也是松了一口氣。
“秦世子,你想知道你父親是怎麽死的嗎?”
“當然是被你們蒙古人殺的!”秦思墨對燕王死亡的情景記的特別清楚, 為燕王報仇,這也是秦思墨內心所願。
“那你還是年輕了!”滿都海不屑的說道。
箜篌對母親的話也是產生了懷疑,難道說燕王的死另有隱情?
“你可知道我們那日為何要進攻燕京?”
“自然是為了攻破燕京,長驅直入進入大宸的領土,攻城掠地!”秦思墨不假思索地說道。
“其實,你們朝廷內有人在和我們蒙古人做交易,他曾說過,只要攻破燕京殺了燕王,他就會答應我們的一切要求!”說到這裡,滿都海臉上出現了一些怒色:“可是他欺騙了我們,並沒有滿足我們的要求!”
“你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秦思墨內心萬分震驚,看來燕王的死亡不僅是因為外敵,還有漢奸作祟,他此生最討厭漢奸了!
“我說過,這是一場交易!”
“你說吧,你想要什麽?燕京城除外!”燕京城是秦思墨的底線。
“這個我還未想好,等到我想好之後再和你說,那時秦世子不可拒絕!”
“那請您告訴我那個內奸是何人!”秦思墨內心火山噴發,頭上青筋暴起。
“我也不知,我們是書信往來,他並未提及自己的身份,我只知道他在你們大宸內身份尊貴。”
“你爹也不是我們蒙古人殺死的,他死亡的原因另有他情,你可以問問你爹的部下!”滿都海建議道。
她目前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才願意和秦思墨交易。
她也知道秦思墨身上的大機緣,而它對蒙古也是大有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