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蛇舞花清原文

　　我求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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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

　　無言正文

　　題記:“再歷多年日，倘若重相望。何以與君識?無言淚千行。”——《想當初一別》拜倫

　　(前情提要:花常無與清姬在熱湯中歡愉過後，去殺了三個目標，回頭找清姬時，清姬竟然告訴她自己快死了。)

　　“什麽?你這是什麽意思?”幾個大字浮現在半空中。

　　清姬體力不支，倒在花常無懷裡，她面色更加蒼白，烏黑的頭髮開始變得枯黃，青黑色的蛇尾開始蛻皮，每蛻一層，光澤便黯淡一分，顏色也更接近煞白。

　　清姬用自己金色的蛇瞳注視著花常無，說道:“對不起，花...我騙了你...我很清楚的記得我死的時候是什麽樣子...一千年前，我是被一個斬蛇人殺死的...那個人自稱是龍的後代...

　　“我當時也如愛上你一般愛上了他，並且化作人形與他在林間相識...我們結了婚，有過一個孩子...很幸福...很美滿...直到大佛告訴他，他的妻子是一條蛇，是妖怪...然後他騙我喝下了大佛贈送的藥，逼我現出真身...然後他就一刀砍斷了我的腰，完全不念舊日深情...”

　　清姬淚流滿面，蠕動著嘴唇繼續說:

　　“我死後，龍念在我生前對它的後代有愛有恩，就贈與我四支發簪，告訴我，我命不該絕...一支死，一支生，一支欲，一支愛...我死而複生，用去了兩隻發簪...龍讓我下輩子不要再動情，因為一旦動情，用去了剩下兩隻發簪，我的命數就到頭了...

　　“我死的那天，是1308年七月的月圓之夜，今日亦是七月的滿月...正好一千年，這是命中注定的...

　　“一條龍奪走了我的生與死，一條龍取走我的欲與愛...我愛你，花，所以我並不後悔...

　　花常無忘記敲擊文字板回答，而是泣不成聲。本就無法說話的她，只能用氣聲表達自己的悲傷與情話。哪裡想得到，是在這種時候。

　　清姬的面頰從紅潤變得蒼白再變得暗黃，她仍艱難地動著剛才花常無吻過的唇:

　　“我許我早在一千年前就該死去了...正是為了與你相遇，我才在人間與幽冥之中徘徊了千年...活著，愛上你，不幸中的萬幸...

　　“切莫為我悲，我將化作櫻花樹上的一條白蛇，候在你身邊...白蛇與櫻花，多麽般配...

　　“快走吧...我要是死了，出去的路也就封上了...其他客人我無所謂，但我不想拉你與我陪葬...花...你還有更好的生活...

　　“在下，東崎睇蒔子...世人稱我為清姬...我是這家居酒屋的主人...是你的...人...”清姬的淚水滑落臉頰，滴在榻榻米上。她閉上了眼，但還未死，她是在為花常無保存僅剩的體力，為她爭取離開關陽畔的時間。

　　花常無哭著，一手抱著清姬，一手拿起清姬的長柄煙槍吸了一口，回到了來時的長廊中，隨後她開始狂奔，利用“爆瞬”一路衝出居酒屋，再一口氣衝出光聞。她懷中抱著清姬，不停奔跑，等跑到家裡時，光著的腳早已磨出血來。她低頭一看，清姬已經沒了呼吸，脖頸處的動脈也停止了跳動。清姬早就死去了，就在花常無衝出關陽畔的一瞬間。

　　清姬全身的顏色開始褪去，身體也逐漸縮小，變成了一條白色的小蛇，那四支寫著“死生欲愛”的發簪掉在地上，落在花常無故居的院子裡。

　　花常無流著淚，伏在父親的書桌上，飛快地行書:

　　東崎睇蒔子:

　　我的愛人，我...我不知該說些什麽。七年前，我太過弱小，兄長為了保護我，死去了;可如今，我早已強大到能獨當一面，卻還是攔不住我心愛的人死去。或許我從一開始就不該接受你的愛，並且反過頭來愛上你;或許我從一開始，就不該跨入你的居酒屋;或許從一開始，我就不該被龍選中...若是你能早點告訴我...

　　我自小以來，就有很多人愛我，追捧我，但他們從來沒有一個能讓我感覺到如此熾熱濃鬱的愛，謝謝你。自父親死後，我把龍當作我的精神寄托;哥哥死後，我開始抗拒龍的到來;在你死後，我現在想清楚了，這龍於我而言，就是個束縛...

　　我已經語無倫次了，我的眼淚將會為你流乾。等我把那些人殺盡之後，完成了我的復仇，我也將親手為你復仇，殺死我自己，和我體內的龍...或者，愛上你，不幸中的萬幸...

　　花常無

　　花常無將信紙對折，放入清姬黑色的和服中，並將衣服疊好，把白蛇盤起來安放在衣服上，捧起所有，她的所有，一並放入了她家院子的潭中。櫻花瓣被風吹落，落在潭上，與清姬一同漂向潭的中心，然後沉了下去。

　　花常無的淚水已經流乾，無言且面無表情地看著這個過程完成。她敲擊著文字板:“沒有你，我也不必與任何人交流了。”她砸碎了文字板，也扔到了潭中。

　　花常無換回了自己白色的和服大袍，並在上面空白處繡了一條蛇的圖案。她回想起之前一個人對她說過的話:“白色的和服?你是要送葬，還是要出嫁?”她冷笑一下。

　　今天我既是送葬，也是出嫁。

　　她離開家，鎖上院子的大門，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天上下起小雨，明明剛才還是晴天的。新東京的氣候多變，人世亦如此。父親之前說過的啊，人世無常。

　　......

　　她在雨中接電話。

　　“嗨，小花寶貝！任務完成了莫?”

　　“...你怎麽了啊?”

　　“文字板壞了?”

　　“奧奧，那就去換一個咯！”

　　“搖頭是說不想買嗎?”

　　“好吧，你似乎不開心?”

　　“是任務失敗了?”

　　“成功了?”

　　“那不是挺好的嘛！”

　　“那個...你在淋雨欸...”

　　“錢給你匯過去了。”

　　“去避避雨，雨停了，就去散散心...”

　　“實在不行，就回成都來吧。我和沙提、汀汀、波易都會等你回來的。”

　　“...我們都在...”

　　“...拜。”

　　......

　　她在雨中無言。

　　......

　　她在雨中想清姬。

　　......

　　她在雨中任憑三個人把她拖上車。

　　......

　　她在雨中殺了那三個人。

　　......

　　她在雨中行走。

　　......

　　她在雨中和警察聊天。

　　“午安女士，這雨下的真大啊，您不撐傘嗎?”

　　“您怎麽了?為什麽身上沾著血?需要我幫助嗎?”

　　“女士?您為什麽不說話?”

　　她在雨中瞬身離開，遠離了警察的視線。

　　“女士?人呢?”

　　“怪事...”

　　......

　　她在雨中走。

　　走到了瑪維·程的地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