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倏”“倏倏”。花常無和汀汀兩個人坐在拉麵館裡安靜地吃著面。
此刻已經是19:28,沙提和徐琳還是沒回消息。剛剛失去一位同事、好友、家人使汀汀沉默寡言,平時很喜歡在吃飯的時候活躍氣氛的她現在卻一言不發。
花常無抬起手摟住她。汀汀以為她想“說”什麽,便抬頭看向她。可花常無一把將她攬起開始狂奔,離開面館,身後傳來警笛的聲音。
“嗚啊!你怎麽也不說一聲啊!”汀汀大叫道。
為了擺脫身後的警車,花常無帶汀汀隨便闖進一棟樓,衝上了天台。可沒想到警方已經出動了直升機,一杆機槍已經對準了她們兩個。
“大姐,要死啦!”汀汀抱住花常無的腰,可她卻遲遲沒有動作,而是張大了嘴,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子彈一連串射向她們,花常無瞬間抽刀,將子彈“叮叮當當”地全部擋下,並且將其中幾顆子彈彈反回去,擊中了直升機的駕駛員。
直升機開始墜落,最後墜毀在地面上。滾滾黑煙飄得比大樓還高。
“你這絕對要上通緝榜了啊!”汀汀已經徹底無法冷靜了,花常無隻好帶她先逃跑。剛衝出一個街區,花常無停下來又打了一個“啊啾”,又一個,又一個。在打了六七個“啊啾”後,二人終於甩開追擊,回到花常無家裡。
......
“媽的。”徐琳臉上劃開一道口子,血珠流到下頜。眼前的這台機甲不是靠電力驅動的,而是灰冰,也就是說她無法控制這台機甲。她隻好一步步向後退去。可無奈前有猛虎後有追兵,那些便衣也到了,他們從後攔住徐琳。
沙提遲遲未到,徐琳隻好舉起雙手放在腦後,準備投降,等候被捕。
可就在這時,她敏銳地捕捉到了幾聲鳥叫。那是受過臨時訓練的機械鳥的叫聲,它正通過鳴叫傳遞暗號:三點方向,牆後有河,聽我槍響,逃。
是沙提!他把機械鳥收納成首飾帶進來了。
那些便衣剛準備動手,卻聽見一聲槍響。他們立刻回頭檢察人員傷亡。而徐琳立刻邁開步子逃跑,兩下蹬過矮牆,跳入河中。盡管還是被迅速反應過來的便衣擊中腰側,但起碼人沒死。
便衣們立刻回頭去追,把紂房所在的機甲落在了後面。這時一旁的牆上突然閃出一個人影,直直落到機甲上。那人正是沙提。他一槍打裂了操作室的玻璃,順帶著紂房也一起打死了。沙提用手肘撞碎玻璃,胡亂按了幾個按鈕,陰差陽錯地打死了幾個剛剛反應過來的便衣。便衣們躲在牆後射擊,沙提則隨便亂按,按到了一個像激光一樣的按鈕,機甲突然不動了,發出警告:“正在啟動自毀程序。10,9,8...”
便衣們聽見警告,也顧不得客戶和歹徒了,開始四散逃跑。都是打工的,何必搭上自己的命呢?沙提則立刻抽出紂房,背著他攀上矮牆。可就在這時,倒計時結束,機甲自毀了。可沙提還沒下去。
幾乎是同時,徐琳從河中探出身子,一把將沙提和紂房拽到河裡。爆炸的衝擊波摧毀了牆體和房屋,震得河中的二人嗆了水,在水裡失去方向,不停翻騰。
許久,沙提從水裡探出頭,抹了一把臉:“徐琳!徐琳!你在哪裡!”
一旁的水中冒出一隻手,沙提立刻過去抓住,抓到的卻是一隻斷手。
“我操!”
這時,徐琳“刷”的一下從水裡探出來,恰在沙提眼前。她喘了兩口氣:“哈啊!嘿!我在這!”
這又把沙提嚇了一跳:“徐琳,你的手!”
“傻逼!我的手好好的!”徐琳把兩隻完好無損的手伸得老高,環住沙提的脖子,“我剛剛潛下去把他的手砍下來了。真是,我的手有這麽老嗎?”
“啊...啊哈哈,不好意思剛才太著急了。”
“算了,先從這裡出去吧。任務完成了。”徐琳松開手,高興地說。
二人傷勢並不太重,找到各自的門後前往下一幅畫。
所幸兩人這次在同一幅畫中,且周邊沒有人。他們的服裝也換回了剛剛進來時的禮服。這是一條寂靜的街道。除了青石板街和鵝卵石,只剩下一盞孤獨的路燈。
“壞了,我們還出不去。”沙提說。
“為什麽?”
“進來之前立葉說了,兩個小時後見。雖然事情很多,但我們才進來了一個小時。”
“嘖,那怎麽辦?我可沒心思繼續待在這裡,誰知道那些便衣什麽時候再過來找麻煩。”
“有了。”沙提看向一旁的路燈,“徐琳,你試試你的電能不能通過這個燈傳到外面去,破壞那個把我們放進來的機器,我們就能出去了。”
“哇哦,很有想象力的主意,可以試試。”
徐琳的左眼開始閃爍,路燈開始變暗,隨後又漸漸變亮。
“我想我找到了。”
路燈持續變亮,射出白光包裹二人全身,刺得他們睜不開眼。再次睜眼時,所有人都回到了最開始的那個大廳。
徐琳利索地把斷手放到自己的手提包裡,趁人們還忙著驚慌失措,沒人注意到他們,悄悄地和沙提一起潛出藝術館。
【手機消息】我們到花常無家了。好累,先睡了。——汀汀
【手機消息】我們剛完成任務,不去打擾你們了。明天AAB見。——沙提
“她們任務完成了,現在很安全。我們去醫院弄點福爾馬林。”沙提對徐琳說。
“放冰箱裡不就好了。”
“去醫院還能順便給我們療傷。”
“可我們是通緝犯了啊。”
“醫院不在乎你是什麽身份,只要你沒死,就一定盡力把你治好。”
“行吧。”
由於醫院嚴格禁止一切暴力行為,二人在醫院裡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寧靜, 再加上發達的醫療技術,二人的傷口很快愈合了,不留一點痕跡。沙提買了一瓶福爾馬林後與徐琳一同離開醫院。
城中還有警察在巡邏,所以他們先不去AAB,而是在公園裡漫步。
晚上九點以後的公園除了流浪漢沒有其他人。空氣清新且乾淨。樹林不說話,彼此成行的二人也不說話。月光溫柔,目光溫柔。
“謝謝你。這幾天我過得很充實,很開心。”徐琳率先打破沉默。
“怎麽了,突然說起這個。”沙提笑道:“之後會更充實。”
“我在竹林裡和一群熊貓生活了五年,真是無聊透頂。沒人教我騎摩托,沒地方用槍,錢也沒有。整天吃藥,卻還是天天做噩夢。反而是到了這個我不想來的地方,我沒再做過噩夢了。”
二人坐在長椅上。螢火蟲撲閃撲閃,為夏夜點綴璀璨。晚風撥弄鼠尾草,摩挲著徐琳的腳踝,使她有些癢。徐琳脫了鞋,把雙腿蜷在裙下,雙手環抱雙膝,低頭看著地上的小草。
他們又聊了兩句閑天,徐琳困意上湧,迷迷糊糊地進入夢鄉:“...嗯...沙提...”
沙提的呼吸顫了一下,一動不動,輕聲說道:“我在。”
“...我喜歡和你在一起...”
沙提的眉毛和眼皮不停地跳動,他緊緊握住雙拳,卻壓製不住自己的心跳。等徐琳真的睡著了以後,他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把她的頭靠在自己肩上,為她做枕。
“我也是。”
樹林沉默,夜晚沉默,今夜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