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定遠在唐諳的催促下迅速返回青沙縣宅子內,而齊靈則留在詭地中。
而當陳定遠推開門時,眼前的一幕令他差點直接嘔吐出來,碎屍塊和濃稠的血液、組織液混合物灑滿一地,整個房間都被一股刺鼻的惡臭所充斥。
更讓他匪夷所思的,是薑詩詩正抓著這種混合物往神志不清的郝梁鑫嘴裡塞,什麽紅的綠的褐的都有,粘稠的汁水從中淌下,只聽得見他不明意義的呻吟聲,他雙眼失神迷離,一臉生無可戀。
“那個……詩詩姑娘,詩詩姑娘?”
陳定遠輕聲呼喚,薑詩詩這才停下手,轉頭看向陳定遠。
“詩詩姑娘,接下來就交給我吧,你要不去外頭待一會兒……”
薑詩詩立馬起身,將郝梁鑫一把甩到地上後便走出門,獨留後者一身邋遢地趴在醃臢之物中嘔吐咳嗽。
陳定遠走上前,強忍著惡心一把拎起神志不清的郝梁鑫,兩記沉重的耳光之後,他終於稍微清醒了一些。
“嗯……?”
“認得我嗎?王八蛋。”
“你……你不就是那個帶了個俏娘子的傻獵戶嘛……呵呵呵!
我遲早把你娘子……弄到手,狠狠地……”
陳定遠又是十幾個沉重清脆而又響亮的巴掌呼在郝梁鑫臉上,他這才徹底回復神智。
郝梁鑫驚恐地環視四周,他不是應該在和那女孩共享極樂嗎?現在是怎麽回事?
他忽覺口中有異物,吐出查看,卻發現是肉沫,再看著周圍癱倒一地的同伴以及滿地碎肉內髒,他這才明白怎麽回事,之前那個女孩虐殺他們的畫面瞬間湧上記憶。
郝梁鑫止不住地渾身顫抖,瞳孔渙散,看樣子已經處於極度崩潰的邊緣。
一旁的周二見郝梁鑫如此狼狽模樣,心中甚是解氣,他甚至想衝上來親自了結郝梁鑫的生命,不過卻被陳定遠攔了下來。
“問你個問題,好好回答,我如果滿意,可以饒你現在不死,想好了再回答。
這宅子的上一任房主,你為何殺他,為何用將他封鎖在宅子裡?”
郝梁鑫早已經被嚇破了膽,哪還有心思構思謊話,一股腦地全倒了出來。
他見色起意是真,仗著家中有些錢財,在縣裡頭橫行霸道,欺男霸女,不少縣民都受到過他的欺辱。
但,布下詭異法陣的卻另有其人,據他所說,是一名身著紅衣的女子,他按照紅衣女子的要求,在吊死周二後,在房間內說出已經把周二的妻女殺死之事,隨後砍下其頭顱,身首分離埋在後山,再由女子親自來布下法陣。
“為什麽要這麽做?”
陳定遠強忍著怒氣,詢問其緣由。
“我不知道……”
啪!
陳定遠一耳光將郝梁鑫扇飛,疼得他嗷嗷直叫,後者想要捂臉,但手腕已經被折斷,根本無法做到。
“我真不知道!”
“那周二的妻女呢?!他們去哪裡了?!”
“在我家後院裡頭的地下!真的,就在地下。”郝梁鑫跪在地上磕頭求饒,看這模樣,應該不會有假。
“你有辦法解開困住周二的法陣嗎?那個女的現在在哪裡?”
“我不懂這些,我只是受她委托辦事,完事她便給我些赤金色的石塊,說是寶貝,但我不是她的對手,哪敢拒絕啊……
至於她的位置,我一般都是去縣東南邊的一座破廟裡頭等她。”
“石塊給我!”陳定遠從郝梁鑫身上搜出了一把赤金色的石塊。
光是拿在手上,就感覺到莫名的熾熱以及不俗的詭力,看樣子對方的確不是尋常人,而且修為不低,晉升【獵戶境】後的陳定遠不僅嗅覺更強,循詭力尋人的能力也有了很大提升。
這赤金石上沾染了不少原主的詭力氣息,足夠陳定遠去尋找那女人的蹤跡,但條件是她沒有離開青沙縣太遠。
既然如此,這郝梁鑫也就沒了存在的價值,陳定遠走到門外,與房梁上的周二對視一眼,對方立馬心領神會,凶煞之氣頓起。
陳定遠關上門,並用腳尖死死頂住大門。
隨後不久,只聽見屋內傳來驚恐的呐喊聲以及碰撞聲,房門不停地發出撞擊聲,看來郝梁鑫正在遭遇非人的折磨,不過這也怪不得陳定遠,誰讓他非要害得人家家破人亡呢。
……
事畢之後,陳定遠推開房門,郝梁鑫儼然已經斷了氣,“怎麽了,心情好些沒,大仇終於得報。”
“感謝你,但是,我還是想見到我的妻女。”
“你就放心吧,畢竟我可不想新房裡頭還有詭住著。”
陳定遠花了大功夫才終於把屋裡屋外打掃乾淨,為的就是不讓齊靈回來看到這些汙穢之物。
待到天明,他便按照郝梁鑫所說的,直奔他家後院,盡管有人阻攔,但眾人一見陳定遠那凶神惡煞的模樣,便也不敢再多說什麽,任由他拿著鏟子在後院裡頭鏟。
約莫折騰了半個時辰,陳定遠向下挖了大概有近兩米多深,終於觸碰到了異物,將上方泥土全部鏟開一看,果然是兩具女屍,一大一小,不出意外應該就是陳定遠的妻女了。
只是依靠著【辨詭之眼】,陳定遠也沒有發現二者的靈魂所在,似乎並不在此處。
“在找這個嗎?”
身後突然傳來夾帶戲謔意味的笑聲,陳定遠回過頭,卻見一渾身火紅的女子,額間金烏印,腰配流雲束,渾身散發出不俗的詭力。
而她手持一玉瓷瓶,輕啟瓶蓋,兩道怨氣衝天的魅影順勢衝出,其中蘊含的暴怒情緒,讓隔著十來米的陳定遠也能清楚感受。
而通過【辨詭之眼】細察,那兩道魅影居然和身後坑中的屍體面相有些相似,難道說……
“這兩人的靈魂早已經被我提取出來,煉成了暴怒無常的妖詭凶物,你看看,多麽活潑啊。
還有你,氣息不尋常的修士,我早就想把你也煉成這凶物了,只是沒想到,那家夥這麽沒用,帶一幫人也沒搞定你。”
女子輕蔑地盯著陳定遠,
“不過也好,既然你自己送上門來了,我也不用再費工夫了,受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