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剛剛掠過屋簷,空氣依然還顯得清冷,比武的場地已經清空,用石頭在四角大致劃出了范圍。
要參加今天比賽的足足有六十人——剩下的多半是去了後勤或者醫療部門——而經過熱烈的“討論”,比賽形式被確認為先進行淘汰賽,留下十五個人。
如此獲勝的十五人再兩兩放單,決出三個戰鬥組長。
而比賽之後,每個組長再挑選自己的下屬。因此哪怕有人知道自己不可能成為組長,也會在比賽中全力以赴,以此得到青睞。
隨著“錚”的一聲,三個圍好的場地裡,比賽同時開始。
比賽方式很簡單:赤手空拳、被丟出界、倒地不起、主動認輸者判輸。除此之外,百無禁忌。
隨著找來的鼓被敲響,第一場比賽開始。
一方狠狠將拳頭揮在對手的臉上,卻被對手在倒下的時候一把攬住了自己的脖子,對手雙腳一蹬,兩個人一下就都倒在地上。兩人翻滾著,毆打著。
直到一方再握不緊拳頭被拖下去塗藥無奈認輸。勝者站在地面上,任由鮮血在面上流淌,雙手卻高高舉起,迎接觀眾的歡呼。
[您正在舉行一次戰鬥祭祀,您受到了關注]
比賽進行的很快,比利和庫拉裡都成為了十五人之一,參與起了最後的追逐。
比利遇到一個矮人,盡管比利試圖通過揪住矮人的胡子來固定住他的頭,但是在矮人利用身高優勢往他胯下狠狠來了兩拳之後,比利雙手捂檔,含淚認輸。
庫拉裡卻一改北辰對他的印象,被拳頭打中了,不喊、不叫,只是沉默的回擊。粘稠的血從鼻子裡湧出,庫拉裡也只是隨手抹開,毫不在意。
出乎意料的是,盡管擊倒對手時,庫拉裡幾乎站也站不穩,左眼高高腫起,右臉頰鼓起個大包,一隻胳膊也耷拉著。
但在對手被打到昏厥之後,庫拉裡贏得了成為戰鬥組長的機會。
比賽終於結束,無論是被淘汰出場的輸家,又或者傷痕累累,但仍然站立的勝者,所有人都在看向北辰,等著他發話。
北辰走到組長面前,本想宣布人選,卻忽然看懂了三人的眼神,火焰在其中燃燒。
‘好,那就給你們一個機會。’
北辰想著,向梅玲娜揮了揮手。
梅玲娜站到組長面前,簡短的吟唱一段時間之後,釋放了治療禱言,翠綠色的光芒落在三人的身上。
傷口閉合,傷疤掉落,短短兩分鍾,組長們基本恢復了自己的狀態。
北辰一個一個的看向組長,在收獲確認之後,慢條斯理的脫掉外衣。
“來吧,看看你們夠不夠格。”
三個組長,矮人卓爾坦·熔爐,也就是之前淘汰比利的人;半獸人齊爾鬢·斷尾,還有庫拉裡互相交換了眼神。
三人圍著北辰踱步,等齊爾鬢繞到北辰正面,他怒吼一聲向前撲去。卓爾坦在背後同樣向前衝擊,卻悄然無息,全然不符矮人粗蠻的形象。
庫拉裡則是故意落後一步,準備等北辰作出反應再攻擊。既可以分散北辰的注意力,又可以打北辰一個時間差。
北辰迎著齊爾鬢一個跨步,分明他的身形並不如獸人魁梧,可後出的拳頭閃過了齊爾鬢試圖抓住它的兩隻手,狠狠的砸在他的臉上。
半獸人作為人類和獸人的混血,天生擁有比人類強的防禦力。齊爾鬢作為用拳頭一輪一輪打出來的勝者,實力和意志力更是不必多說。
然而在北辰的拳頭擊至他的臉龐時,這個半獸人感覺自己仿佛短暫失去了知覺,在說不清多長的時間後,意識回到了身體,酸澀從鼻頭泛起,繼而感覺到溫熱的液體在肆意流淌。溫柔的天空在向他微笑。
說的很長,實則很短。在旁觀者看來,只是一拳,齊爾鬢就立時倒在地上一動不動,只有起伏的胸膛證明他還活著。
“半獸人就是好啊,倒頭就睡。”常為睡眠發愁的精靈發出了羨慕的聲音。
這時,卓爾坦的攻擊也從背後到了,如果北辰有二十點,不,不或許只要十八點敏捷,北辰就可以炫技的一個後空翻,從矮人的頭頂翻過去。
不過只有十四點敏捷,但有二十點體質的北辰選擇硬抗,北辰甚至轉過來低下頭,讓矮人一拳打在自己頭頂上。
北辰直起身來晃晃腦袋,接著就看向卓爾坦。
被震的後退幾步的矮人見狀忽然失去了再次出拳的信心,大聲咒罵了一句,舉起雙手宣布自己認輸。
北辰再看向庫拉裡,卻發現庫拉裡已經退出了比賽場地。
看到幫主直視著自己,庫拉裡趕忙認輸,臉上又堆出了北辰熟悉的笑容。
北辰站在空地中心,環顧四周一圈,看著或高或矮,或瘦或胖的形狀。忽然一股衝動湧上心頭。
“你們所有人,一起上!”
所有人面面相覷,直到北辰再次重申:“所有人,一起上!”之後,才猛地一擁而上。
體型大的直接向北辰撲去,試圖牽製他的行動,體型小的則趁機攻擊。 就連已經溜出去的庫拉裡也趁機又湧了上來。
伯納德站在一旁,看著幫主在人群中或閃或躲,似乎顯得狼狽,然而不斷的有人倒下或者被拋飛出來。
伯納德剛想安排人去救助傷員,卻發現梅玲娜已經在指揮了。失笑之余,又將注意力轉回戰團之中。
短短幾秒,情況就已經大為不同:幫主一手抓著一個人奮力揮舞。要伯納德來評論,這模樣有點像旋轉的風車。人群雖眾,卻如無根的棉絮被風吹的漫天飛舞。
不多時,場上隻留下了十余個人,北辰將抓在手裡的人一扔。被丟在地上的鼻青臉腫的庫拉裡雖然昏頭轉向,但還是跌跌撞撞的逃到一旁。
十多個人擺著架勢,卻躊躇不前。北辰前進一步,他們就後退一步,等一旁的後勤人員見此情形,忍不住笑出了聲。
聽到笑聲,幾個人像是受了刺激,破罐子破摔的吼叫一聲,什麽也不顧的向北辰衝去。
北辰見他們衝的又快又集中,不由得計上心頭。一個極限的閃躲,十幾個人居然就這樣撞到一起,倒在了地上。
北辰看到一個人根本什麽也沒撞到,卻和別人倒在一起。微微一笑,也不揭穿。
從容的繞過倒在地上的傷員、後勤人員和醫師,站到院子前面。
想了一想,北辰還是對著所有人宣布:
“今天決出的戰鬥組長為齊爾鬢、卓爾坦和庫拉裡三人,組員將由他們自行挑選。”
“畢竟只要所有人在就行了吧,清不清醒,也沒那麽重要?”北辰想著,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