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瑞斯特在處理完後飄然離開了,在離開之前他掃視了眾人一眼,特別在北辰這裡停留了一秒,北辰頓時get到他的暗示,預備等會兒再去找他。
還活著的貴族已經不足一半,斯提梵也死了。於是他們隱隱以爵位最高的因加泰爾為首,在他的指揮下先將屍體壘上馬車,一輛一輛的運送出城,接著因加泰爾找到北辰,希望他能幫助自己理順一下外城,北辰自然滿口答應。
回到駐地,北辰一行人卻驚訝的發現地窖裡一個人也沒有,同時也沒有戰鬥的痕跡,正當眾人抓狂時,卻看見幫眾們從遠方走來,和他們同行的是佐伊·深海和海洋女神的衛隊。
經過一番尷尬的交流之後,北辰了解了,原來佐伊見先前城裡動蕩不安,擔憂黑手幫的這邊的安全,於是派人過來把他們都接到神殿區那邊了。
如果北辰準備把黑手幫當作自己的王霸之基,他自然還有的是事要做,比如清查幫裡動搖的人,鞏固自己的權威等等。當此時他只是點點頭表示自己知曉了,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的組織人去恢復秩序。
盡管這並不是一場真正的戰爭,但其殺傷力有過之而不及,北辰站在街上一動不動,看著整片整片倒塌的房屋,以及一眼望不到盡頭的運送屍體的馬車,聽著若有若無的哭聲,輕輕歎了口氣。
“你現在在想什麽?”
烏爾德不知道什麽時候到了北辰身邊,學著他的姿勢站立著,同樣看著面前的廢墟。
“我在想,沒有我的世界會更好嗎?”
烏爾德皺起眉頭,
“你們人類都喜歡思考這種無聊的問題嗎?不過是一場災難而已,一段時間過去,這裡又會恢復如初的。”
北辰輕笑一聲,把目光重新投向烏爾德,
“那你呢?盡管你們也一同對抗了魔鬼,但你們可也勾結了西提咖得。大量的怪物更是跟著你們進城的,你不去解決這些麻煩,怎麽有空來找我呢?”
“還是你覺得,我不會對你動手。”說到這裡,北辰的語氣裡已經隱隱有殺意。
“我們沒有勾結西提咖得,這些事情都是阿爾特自作主張,畢竟他才是使者,使團的領頭人。當然,為了致歉,他已經死了。”
“另外,我覺得你確實不會對我動手,因為我們兩個之間,我似乎才是那個吃虧的人。”
烏爾德把一枚戒指遞給北辰,站在旁邊的伯納德幫他接下。
“我從你身上學到了很多,如果還有萬一的話,用這個可以聯系我。”
三天后。
哈納米城終於收拾好了那一夜的結果:因加泰爾目前擔任代城主,其就職申請已經發往巴伐利亞公國等待通過,伊凡家族的人來收走了蒙博托遺留的東西和他的妻兒,西提咖得全族都被執行了斬首,行刑的時候全城的人都來觀看了,目前屍體都還被釘在木樁上。
威爾成功晉升了傳奇,在他晉升的那一刻,整座城池都看到了那急劇向內收縮的漩渦。他走之前來找了北辰,邀請他一起去聖光之城,北辰搖頭拒絕了。於是威爾留下了傳訊戒指,也就離去了。
在這三天的時間內,黑手幫,不,現在已經改名為墨拳,已經仿照焰拳完全重組,負責哈納米城的城防,算是北辰在這場事件後分到的蛋糕。作為代價,裡面理所應當的混入了貴族指定的幾個指揮官。
而北辰已經把墨拳完全移交給了伯納德管理,事實上,他也就在伯納德的強烈要求下保留了一個所謂榮譽領袖的稱號,在他的系統裡墨拳的界面已經完全改變了。
現在,北辰也要走了。
在走之前,他得先去神殿服用神血。提到這個,他又想起了那一番談話。
北辰走到普瑞斯特桌前猶豫了一下,沒敢坐,主要是這老半身人剛才屬實表現的太猛了,北辰莫名的有些發怵。
普瑞斯特目光炯炯的看著他,“坐啊,怎麽,之前大大咧咧的現在知道怕啦?”
北辰強笑一下,乖乖的坐在椅子上,屁股隻佔了椅子的三分之一。
“我要謝謝你,如果不是當時你告訴我阿爾特其實和獸人有勾結,我就不會特別注意城內的動向以及準備一些後手,這樣等到西提咖得發動法陣的時候我就不得不燃燒壽命衝進法陣一探究竟,再燃燒靈魂向我神示警,最後我神可能還不得不強行衝破位面的限制來降下神力。
從這個方面來說,哈納米城真正的拯救者其實是你。”
普瑞斯特溫柔的笑著,但不知道為什麽,他的言行給北辰一種不協調的感覺,尤其是當他說到‘我神’的時候似乎顯得很不習慣。
“同時,如果不是你當時用魔法炮及時將西提咖得從他的軀體裡逼出來,我也沒辦法用神術鎖定他,就沒辦法輕易的結束這一切。
此外,你還完成了我交給你的任務,盡管你似乎對我的信仰已經消失了,但我並不在乎這個,只要你心向正道即可。
哦,對了。小普在這次事件之後晉升傳奇了,我還要為這件事謝謝你。”
北辰一瞬間毛骨悚然,他終於知道不協調來源於何處了:和他對話的不是普瑞斯特,而是神降在他體內的伊爾馬特!
北辰下意識的就站起來了,但是看著普瑞斯特的臉身體又不由自主的坐在椅子上。
“不用這麽擔憂,盡管你的來歷非常奇怪,身上還有巴爾血統,如果是提爾在這裡,祂大概要對你刨根問底,甚至把你帶回他的聖城注視你一段時間確認你沒有異常再放你走。但我不會乾這種事,放心好了,就當是朋友之間的聊天。”
北辰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我能問問您是什麽時候注意到我的嗎?”
“從你在安格斯小鎮應對怪物攻擊,在心裡想我是個小矮子的時候我就注視到你了。”(第六章)
伊爾馬特對北辰擠了擠眼睛,似乎對自己開的玩笑很滿意。
“我,這個,只是對您的一種,這個...”
“不要緊的”,伊爾馬特打斷北辰的話語,露出一個笑容,拍拍自己的身體,“我不在乎這個,小普也經常開我的玩笑,只要注意別對別的神這樣就好。”
北辰莫名也感覺一陣輕松。
“事實上,我不知道該怎麽給你獎勵。當然以防萬一,我還是問你一句:你願意真正的信仰我嗎?不是那種口頭上說說的,全心全意的信仰?”
北辰搖了搖頭,沒有一絲猶豫。
“我就知道”,伊爾馬特靠在椅子上伸了個懶腰,“那你想要什麽呢?說實話就行。”
“我想要個更有潛力的職業,我想掌握一支屬於自己的軍隊,我想晉升傳奇。”
不知怎麽的這三句話就從北辰口裡說了出來,但北辰似乎覺得沒什麽不對,他目光炯炯的看著伊爾馬特,等待著答案。
“黃金巨人還不夠好嗎?這可難辦了,我當初也簽訂了契約的,比這好的職業我也不能外泄的,這樣吧,給你這個,可以補強這個職業,應該也差不多。”
一根封閉的玻璃管出現在伊爾馬特的手中,裡面流動著一顆金色的血液,給人一種活著的錯覺。
“安南的長子,思綽茂茲的一顆神血。我和祂交易得到的,放心,祂抹去了其中的意志,不會影響你的,不過你如果吸收不好可能身體在一段時間內都會有點變大。”
“至於掌握軍隊我幫不了你, 我是不會參與到這種事情內的,不過小普或許可以幫你,等會你和他講吧。
至於晉升傳奇只能靠你自己,神賜的傳奇永遠不能脫離神祇而存在,我想這應該不是你想要的。
你還有別的想說的嗎?”
北辰又搖搖頭。
“好,那我就走了。啊,對了,有件事忘了做。”
伊爾馬特對著北辰一揮手,北辰呆呆的看著他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伊爾馬特也不解釋,只是露出一個微笑。
下一秒,普瑞斯特從桌上糖盒裡拿出一把糖果丟進嘴裡,翹起二郎腿向後一仰,含糊不清的開口。
“啊,晉升傳奇真爽,再也不用擔心蛀牙了,我終於可以想吃多少糖就吃多少糖了。”
北辰不由得失笑,突然,他的背後滿是冷汗:
剛剛在和伊爾馬特對話的時候,他的態度、想法乃至動作都被不知不覺的影響了!就好像伊爾馬特是他一個非常非常親近的人,所以他有什麽就說什麽,完全不擔心其他。
就在北辰細思極恐的時候,普瑞斯特把糖嘎嘣嘎嘣咬碎吃掉,手指叩叩桌子,對著北辰說:
“喂喂喂,回神啦!面見神祇是這樣的,你會不知不覺的被祂所感染,和正義之神長久呆在一起會和祂一樣偏執,和商業女神呆久了會無法自拔的對錢感興趣,這都很正常,像你這樣的事後休息個上十天就好了。”
北辰下意識的點點頭。
“那好,我們來聊聊你今後的安排吧。我無意於干涉你的選擇,但我有個選項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