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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獨的貴族千金》第35章 侯審
  赫芮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什麽。

  她的思緒被拉到那個遙遠的午後,那天下午因為弟弟妹妹偷了東西,而背了黑鍋,被救濟院的大叔打得屁股開花的海因斯。

  她到現在還記得。

  那時候她也是站在他的身後,他前進的時候總是很勇敢,所以從來沒有回過頭。

  這次也...

  裁判所的人很快就帶著海因斯走了,領頭的白衣以挑釁的眼神看向薇薇安,惹得薇薇安一陣莫名其妙。

  “是因為拿了人家的東西吧。”

  蕾娜爾多指了指桌上的黑布,薇薇安才恍然大悟。

  但是既然對方不敢明說的話,說明也不能拿自己怎麽樣,是因為身份的關系嗎?

  看赫芮的神色,似乎被帶走的話情況會很糟糕。

  提到宗教裁判所,就想到各種私刑,拷問和不公正的審判。

  就這樣直勾勾地將身邊的人帶走,任誰都會相當反感吧。

  海因斯被帶走以後,赫芮整個上午都是一副魂不守舍的神情。

  “喂,我有一個驚人發現。”

  吃午飯的時候,蕾娜爾多忽然開口道。

  薇薇安切著盤子裡的淋滿醬汁的肉排,心不在焉的接話道:

  “什麽發現。”

  “說不定,赫芮其實喜歡海因斯大人哦。”

  “這種事情早就該發現了吧。”安弱弱地吐槽道。

  洛菲則附和的點點頭,她很難得地讚成著安的話。

  “懷爾特小姐,要不你幫忙把人撈出來?”蕾娜爾多提議道,“你想,我們這幾天可是一直吃人家的用人家的。你就用你貴族的特權撈一下人,也沒什麽...”

  她這種說法,說的好像我是那種濫用權力的小人一樣...

  薇薇安咬了咬牙,連同握餐叉的手也跟著緊了緊。

  “額,你不願意就算了啦,人家畢竟是白衣,級別還挺高的啦...應該...不會有事。”

  蕾娜爾多看見薇薇安的動作,似乎誤會了什麽。在她眼裡,剛剛薇薇安的動作有點像護食的狗。

  看起來有些嚇人。

  與此同時,貝爾納黛特發現自己多了一位鄰居。

  在裁判所的人走後,她終於肆無忌憚的嘲笑起來。

  “海因斯大人,您怎麽被關起來了。”

  “哼,拜某人所賜。”

  海因斯不滿地冷哼一聲,若不是對方毀約的舉動,自己也不會在這裡。

  作為提出者兼執行人,他毫無疑問把這口黑鍋背得結結實實。

  他看向貝爾納黛特。

  作為這出鬧劇的始作俑者,她也受到了處罰。她的手銬與脖子上的鐵項圈連接在一起,手臂可以活動的范圍變得比原先更加小了。

  眼睛仍然蒙著黑布,但海因斯看得出,那只是一塊普通的布而已。

  海因斯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新東西?”

  “他們說這個東西很厲害...據說能更好地抑製我的力量。”

  海因斯的嘴角抽了抽,教會的這些藏品真是一點都不浪費啊,全往她身上招呼。

  簡直就是一個人形自走展覽廳。

  “你要關多久啊?”貝爾納黛特問道。

  “我只是在這候審而已。”海因斯沒好氣的解釋道。

  自從前些年國家改製以後,教會便不再享有建設私牢的權利了,他呆在這裡的時間最多不會超過兩天。

  在審訊之前先關受審對象兩天,

饑餓感和不安感會削弱人的意志,這樣的對象往往更加容易受審訊者的引導。  這是教會管用的伎倆。

  “堂堂白衣主教,幹了這麽多年,還不是說成階下囚就成階下囚。”

  貝爾納黛特嘲諷道。

  “都說了你以為是誰的問題啊。”

  海因斯隻覺得心中火大的很,但事已至此又覺得發火也是白費力氣,於是只能作罷。

  “我就是不懂,教會有什麽好,讓你情願賴在這不走。”

  聽到這話,海因斯沉默了一陣。

  “我是在教會救濟院裡長大的孩子,這是當然的吧。”

  “嘖。”

  貝爾納黛特不滿地咂嘴,越是發現宗教的愚蠢,越是發現這些信眾的愚蠢,越是發現這些信眾的愚蠢,越是發現人類的愚蠢。

  對於自己深信的事不存在任何質疑。

  就像在裝睡一般,任憑外面多大的聲響都無動於衷。

  真是愚蠢的忠誠。

  即使真的有神明,恐怕也根本不會在乎他們。

  ...

  “你好像...把這裡當自己家了是吧...我不是讓你等藥吃完了再來嗎?”

  看著及其自然坐下的洛菲與薇薇安,安格斯挑了挑眉頭。

  羅曼斯特到底跑哪去了,自己好不容易救回來的女兒都不要了嗎?

  “難道安眠藥沒用嗎?不可能,唯獨安眠藥的成分我不可能記錯...是製備過程出了問題?還是...”

  “你看看我這東西。”

  薇薇安的銀戒微亮,將摩西的裹屍布的灑在了桌上。

  “空間戒指嗎?這東西真好用啊,當年我求著你爹給我一個,他都不給,小氣的很...”

  安格斯摸了摸自己腦袋,似乎對於羅曼斯特意見很大。

  “哦,這不是摩西的裹屍布嗎?原來昨天的那個幸運兒就是你啊。”

  安格斯露出驚訝的神色,手緩緩摸上布料,摩挲了一陣後,說道:

  “上面的禁製去的還挺乾淨的,那個聖女這些年沒有白白等著啊。”

  “你知道昨天的事?”

  “當然,聖女遊街本是聖誕節前夕的事,那個笨蛋神職者為了昨天的遊行走動了很多呢,現在出了事情,各方面的壓力就像被壓緊的彈簧一樣回跳回來。”

  安格斯這樣說道,眼睛卻沒有離開那塊布。

  看來這塊布真的很珍貴的樣子。

  薇薇安這樣想著,繼續開口道:

  “很難處理嗎?我朋友說那個人是白衣主教,最多革職成普通神職者吧。”

  “啊?你在說什麽啊?”安格斯難以置信地看著薇薇安,那表情似乎在嘲笑對方的天真,“宗教裁判所出手以後性質就變了,如果安個叛教的罪名...”

  “直接就是死刑了。”

  “額,那個,判決結果不是還沒下來嗎?”

  安格斯看向語氣略微有些奇怪的薇薇安,又將那塊布拿起來:

  “那倒也是。”

  “教會的人沒有找你要回去嗎?”

  薇薇安的腦海中閃過那個朝自己挑釁的白衣,雖然明顯不懷好意,但對方確實沒有跟自己說歸還回去的事。

  “沒有。”

  “現在教會跟王權間的關系很緊張。”

  “這些年陛下一點點削弱教會的影響,最近一直在找機會給它最後一擊呢。所以只要涉及到貴族,教會就變得意外地寬容。”

  薇薇安皺了皺眉頭:

  “跟我說這些幹嘛,感覺你想把我卷進很麻煩的事情。 ”

  安格斯默不作聲地喝了口茶,既沒有否認也沒有肯定。

  “那塊布能隔絕亡靈的聲音,你能不能研究一下,給我做個耳塞。”

  噗

  茶水從安格斯嘴裡噴出來。

  安靜的坐在一旁的洛菲擺出一副嫌棄的表情來。

  “太奢侈了吧你。”

  “是嗎?但說到底,這個已經是我的東西了,我想怎麽用是我的自由。”薇薇安眉頭一豎,似乎對安格斯的反應很不滿意。

  “當然,但是做不做是我的自由。”

  安格斯聳聳肩,樣子十分欠扁。

  “如果你能把海因斯保釋出來,我想我還是能做的。”

  薇薇安一下明白過來,安格斯的意思是希望自己來作清洗教會這一事件的引線。

  “我說,你們就非得拿我當衝鋒號?”

  “剛到王都,沒有黨派,與教會有衝突,又正好是這次事件的中心,沒有比你更適合當衝鋒號的了。”

  “我拒絕。”

  薇薇安抽了抽嘴角,顯然對安格斯坦誠的無恥有些難以招架。

  “難怪洛菲跟你這個爸爸一點都不親,滿肚子壞水。”

  安格斯臉色一下變得有些尷尬,他有一件事情沒說,他的血在那些東西裡就是個中和劑,就好像修複兩塊碎玉中間用的膠水...

  對於他這樣驕傲的人來說,實在很打擊他。

  洛菲點點頭,又撲到薇薇安懷裡蹭了蹭,似乎想要證明這一點。

  “我...我老婆都沒有,哪來的女兒,走走走走,不答應就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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