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面很鬱悶,倒霉的事似乎緊著這兩天發生。
帝國軍的原先順利的進攻忽然之間潰敗,自己與小隊成員流落敵國的山脈過著野人一般的生活。
原以為只要苟住,沿著邊境線就能逃出升天,又忽然被一個戰力逆天的修女追殺。
途中又遇到兩個莫名其妙的騎士的阻擊。
“鼠面,你在想什麽?”
帶著羊臉面具的女人問道,她的聲音很弱氣,明明只是簡單的詢問,聽起來卻好像是在道歉。
“沒什麽...只是覺得最近似乎有點倒霉。”
“我不明白,為什麽要拽著我們這個小隊不放?我們只是一支普通的先頭部隊而已,異化的能力也算不上頂尖,結果竟然出動那樣的高手來剿滅我們。”
羊面楞了一下,鼠面說的確實有道理。
“也許是...情報,你想,敵人也知道我們是偵察小隊。”
“你看他們下手的時候有想著留活口嗎?”
鼠面反問道。
羊面沉默,等著鼠面繼續往下說,作為領隊,他清晰的頭腦常常讓小隊化險為夷,即使現在已經是絕境的情況下,他或許也可以找到破局的方法。
“他們很可能在保護某樣東西,不管這東西是人是物,只要我們先一步將它掌握在手中,我們就有談判的籌碼!”
鼠面肯定而堅決地說道。
事實上這樣的判斷絕非理性,但即使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性,他也願意相信,因為這是他們活下去的唯一可能。
“鼠面,你看。”
羊面的聲音壓抑著興奮,似乎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鼠面抬頭,那是一輛普通的馬車,但車頭卻坐著兩位少女,其中一位打扮地相當幹練,駕馭著韁繩。
剩下那位年紀小的則穿著輕飄飄的百褶裙,精致地像個陶瓷娃娃,儼然一副不諳世事的大小姐模樣。
這條路很偏僻,往往只有運貨的車子來往,這輛馬車卻沒有背著那些沉重的貨物。
因此這是這車人的目的不是趕商,而是要去往某個地方。
馬車看起來很輕巧,從顛簸的幅度來看,車廂裡即使還有別人也絕不超過兩個,對於載客的馬車來講,這樣營運一趟的成本就過於高昂了。
除非是包車,或者說這輛車根本就是某個人的私人財物,不管是哪一種,都可以看出車上的人身份非富即貴。
加上車頭副駕的那位大小姐...
機會,逃出生天的機會。
即使只是朝溺水的人扔下一根稻草,求生的本能也會讓他拚了命的去抓住那虛無縹緲的希望。
一定就是為了保護她,才會引來那種級別的強者,一定是。
想及此處,鼠面這位久經沙場的老兵竟然也因為激動,開始止不住的顫抖。
在他的觀察下,那輛馬車甚至慢慢減速,最後徹底停了下來。
一切似乎都是上天可以安排給自己的補償,點背了這麽久,終於要開始走運了嗎?
“羊面,準備好了嗎?”
後者輕輕嗯了一聲作為回應。
鼠面的身影漸漸變得透明,氣息也漸漸消失於天地之間,仿佛從來沒有存在過這個人。
其實,如果鼠面想的話,他完全可以拋下她,自己逃走的吧。
羊面不由得這樣想道。
如果是自己有這樣的能力話......
“動手!”
手持韁繩的少女一聲嬌喝,
手上的動作卻意外的凌厲,單手劍被她從身側拔出,直直地與鼠面的匕首相擊。 鼠面此時已經躍上馬車,匕首被薇薇安的單手劍擋在身前。
鼠面小臂的肌肉緊繃,試圖通過自己身為男性壓倒性的力量取得優勢,匕首將單手劍一寸寸地壓向薇薇安。
本身就是坐著的姿勢,加上力量的不足,薇薇安銀牙一咬,勉力支撐著那把向自己逼近的匕首。
“主,請您加護與您虔誠的信徒。”
馬車裡傳來一陣輕靈的低語,薇薇安忽然間感覺身體之中升起力量,她猛地將鼠面推開,鼠面滿臉驚異地看著她。
如此強的力量增幅,屬實罕見,馬車裡的究竟是什麽人?
鼠面借著推力落在平地上,與薇薇安陷入對峙。
蕾娜爾多拉開馬車的簾子從裡面走出來,她的臉顯得有些蒼白,雙手也微微顫抖,顯然沒經歷過這種場面。
“洛菲?”
薇薇安出聲詢問,她想知道,剛剛如此緊要的關頭,洛菲為什麽沒有出手。
“靈魂...好弱。”
一個羊臉面具的女人出現在薇薇安面前,薇薇安立刻明白了什麽。
“下一個,是你。”
羊臉面具那張沒有表情的面,直直的射入薇薇安的瞳孔,薇薇安隻感覺身體一輕,那身體仿佛脫離了自己的掌控,握劍的手放開來,單手劍落在地上發出叮當脆響。
自己則雙腿跪在土地上,腦袋無力地耷拉下去。
“主,請指引您迷惘的信徒。”
薇薇安的瞳孔霎時間回復清明,正要去撿起掉落的單手劍。
但鼠面的匕首已經在她近前迫近。
完了,自己會死在這裡,恐懼從心中蔓延至脖頸,脖頸的肌肉仿佛僵硬的讓她無法呼吸。
呲。
血肉被流暢地穿過。
洛菲冰冷地看著眼前的男人,他的身體被荊棘貫穿,像肉串一樣被從地上高高串起,手腕,腳腕,還有琵琶骨,被鋒利的植被刺穿, 讓他整個人固定在空中,就像被釘在空中的十字架上。
鼠臉面具跌落在地上,鼠面露出自己的面容來,那是一張給人感覺格外陰柔沉鬱的臉,明明眉目清秀,卻讓人看出幾分陰惻惻來。
此刻肉體的重力不斷的讓他的傷口加深,那種窒息地疼痛讓他幾乎說不出任何話來。
“我要殺了你。”
洛菲冰冷的語調當中,透露出難以言喻的殺意。
“還有你。”
洛菲用手指向羊面,對方的腳腕此刻也被荊棘洞穿,像穿透肉身的鎖鏈一般,將她緊緊的鎖在地上。
羊面慌張地想要抬腳逃跑,腳腕處頓時傳來劇烈的痛感,她失去平衡,跌坐在地上,面具也隨即脫落下來。
羊面的臉龐如同她的聲音一般,文弱秀氣,很難想象有這樣一張臉孔的人會選擇從軍,與她淡銀色的短發相稱,皮膚也是白的有些病態。
脫下這身作戰服,恐怕會有人懷疑她是那家流落此處,誤入戰局的大家閨秀。
“洛菲,停下,這樣就夠了。”薇薇安連忙出聲阻攔。
“姐姐,他們剛才可是想殺你。”面對薇薇安的話語,洛菲罕見的表露出不耐煩的神色來。
“我知道,我還有話要問。”
薇薇安艱難的站起來,劫後余生的她大口的喘著粗氣。
......
“誰能告訴我這是什麽情況。”
馬蹄聲漸近,趕過來的凱爾對眼前的情況發出一聲驚呼。
蘭斯觀察著這裡的情況,向來面癱的他也顯得有些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