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酒吧的路上,肖白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歎著氣。
出租車後排的兩人,一個看著車外的風景不住出神,另一個則低著頭,不停搓著裙角。
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
肖白的腦海中,突然飄過這樣的句子,只可惜如此難度是撮合兩人。
肖白斜了眼沉凜,但沉凜完全沒發現,而後肖白的目光又落在歸雲身上。
歸雲原本穿著件蠻精致的裙子,但是學校發的運動服卻被他披在了外面,肖白本不想對她生氣的,但是怕冷這種事,自然是個機會。畢竟肖白已經隱隱的感覺到,歸雲對沉凜的態度,確實有些微弱的不同。
把自己的衣服披在女生身上,這招數確實老套的可怕,但是沉凜如果能做到,肖白肯定會老懷大慰。
一路上三人無話,而司機也沉默的把幾人送到了目的地。
“可算到了。”
憋壞了的肖白,一下車就舒展著身體,不過那表現確實誇張了,剛才的車程不過半個多小時而已。
“你憋壞的應該是嘴吧?”
沉凜開口。
“你也知道啊。”
肖白好似逮到了理。
“就後排的氛圍,誰張的開嘴?”
“後排?後排怎麽了?”
在車上發發呆,在沉凜看來絕對是件愜意的事情。剛才的旅程中,他的思緒就像風箏一般,被他放到了高高的天空。
“唉……”
肖白用力一歎,而後拍了拍沉凜肩膀。
結束了莫名其妙的對話,沉凜才把注意力放在了眼前的酒吧。
酒吧的門頭不算大,門外卻已經聚集了不少人。人群之上,鮮豔的霓虹描繪出兩個字,木馬。
“您好,今晚是有演出的,所以需要門票。”
肖白剛想直接進去,就被門口的漢子攔了下來。
“不是,我們是……”
“等等,你成年了麽?請出示一下身份證。”
肖白的話還沒說完,質疑又襲來。
“是閻山,閻山叫我們來的,我們是同學。”
“閻山?你們是山哥的朋友?”
眼前的漢子看起來怎麽也得三十往上,叫閻山哥?那還真是論個頭劃的輩分。
“一個小個,一個眼鏡,對,山哥說過的,進去吧。”
“其實我們這還有個朋友,閻山應該是疏忽了。”
小個讓肖白有些上頭,但此時的他還是強行擠出一個笑容。
“小事小事,進去吧。”
也不知道看到歸雲是女的,還是閻山的面子確實夠大,自從確認了身份,門口的漢子變得異常和善。
順利進入的三人行過昏暗的走廊,走進了裝修簡單的大廳。簡單也許有些難聽,應該叫工業風?
酒吧中的光線不斷流動,卻十分昏暗。大概是沒到入場時間,跟屋外的熱鬧不同,屋內只有三三兩兩的小團體,而此時走進來的幾人,瞬間成了全場的焦點。
面對這樣的情況,別說是歸雲,肖白都有些發愣。畢竟此時看向他們的不是什麽和善的同學,那裡有凶神惡煞的壯漢,有頭髮五顏六色的不良,少數的幾個女人也沒什麽和善的氣質。
“誰啊?怎麽進來的?”
聲音是女人,口氣不善。
“看演出的,門口讓進的。”
可能是剛才氣還沒消,肖白的口氣也不太好,而幾個壯漢也站起了身。
“個不高,
膽子卻不小。” 一個嬌小的身影從壯漢中走出。
“說誰呢?我怎麽不比你高!”
跟女人比個頭,肖白多少是有些沒品,本以為對方會嘲諷兩句,沒想到那個身影竟然直接衝了過來。
“看清楚誰高了?”
在沉凜看來,兩人有些難分高下,但是女人的鞋跟似乎不矮。
“我……”
大概是沒想到對方會突然過來跟他臉對著臉,肖白一時語塞。
“弟弟,成年了麽?就來酒吧。”
大概是覺得自己在氣勢上壓倒了對方,女人輕笑了一下。
“成年成年,要不要我把身份證紋在腦門上?”
肖白還真的拿出了身份證。
“還說我,你呢?你成年了麽?”
雖然光線昏暗,但離得如此近,肖白也大概看清了對方的容貌,與那小巧的身材相符,對方看了起來應該是同齡人。
“我?未成年?如果是真的,我可真要謝謝你了。”
邊說著,女人竟擠了擠自己前胸,雖然沒太有料,但對方的穿著卻有些暴露。
“你好好看看姐姐有沒有成年。”
肖白不自覺的退了一步,女人笑得花枝亂顫。
“你們來了。”
肖白即將慘敗,救場的終於來了。
“大姐,這就是我兩……三位同學。”
閻山趕忙介紹著。
“這就是你說的朋友啊,蠻可愛的。”
大姐拿出些長輩的姿態。
“隨便玩,消費都算我的,酒就不要多喝了,嘗嘗就好。”
說完這些,大姐走回了剛才的座位。
“這就是你之前說的大姐?”
閻山的解圍,讓肖白松了一口氣。
“嗯。”
“你們……連表姐弟都不是吧?”
“你不知道大姐?”
“我為什麽要知道?”
“我還以為你都知道。”
“有話能不能直說。”
肖白翻了翻白眼。
“就你提過的那件事,是大姐平的。”
提過的事?還需要平?那只能是閻山打混混那件了。
“那件啊,大姐她認識那些…混混?”
肖白小心的問著。
“嗯,她是大姐。”
肖白終於明白了大姐的意思,而大姐身邊的壯漢,似乎也變得更猙獰了一些。
“那你問過了?”
“嗯,大姐說他離開了,但之後的她不知道。”
肖白悄悄松了一口。
“你們這是正經演出吧?不會是什麽奇怪的集會吧?”
“演出是正經的,奇不奇怪就看你的感覺了。”
“這話什麽意思?”
“閻山,準備了。”
大姐突然呼喊了一聲,而閻山點頭答應。
“自己看就知道了。”
留下這樣的話語,閻山去了後台。
“閻山幹什麽去了?”
“準備演出啊,還能幹什麽?”
肖白還在思考閻山的話語,沉凜卻提出了愚蠢的問題。
“準備演出?”
“你忘了閻山上山帶的什麽?”
“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