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未見過的藍厭,站在名為演武的校場之上,等待著檢閱。
也許沉凜幾人早已忘了,初上山時他們還與這些人一同訓練過,也許就是這份深居簡出,才讓他們成了山上的隱形人。
“如何?”
被碧霄稱為卒的人,正列著整齊的隊伍,此時的他們都穿著跟歸雲類似的符紙盔甲,只是符文的密度沒有那麽高,但那棱角分明的感覺,也說明了符紙之下,應該還有著更加堅固的支撐。
“不錯。”
馮華撫須評價道,但是有人卻冷哼了一聲。
“熾烈小友是看出了什麽門道?”
碧霄也不生氣,而那個強壯的中年人也站了出來。
“名為卒,說白了不過是炮灰,就算如此,光好看也不行吧?”
唐熾烈的話直白到難聽,但碧霄只是平靜的看著領頭的藍厭,那個漢子只是鐵塔般的杵在最前,黝黑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
“哦?似乎有點意思。”
唐熾烈咧嘴笑了笑。
“碧霄老頭,敢不敢讓我試試?”
“本就有此意,倒是勞煩小友了。”
碧霄竟然還拜了拜,看著對方如此客氣,唐熾烈反而有些別扭。
難道對方是怕自己下死手?
胡思亂想著的唐熾烈踱到藍厭面前,眼前這個黑漢子,竟比自己還高半頭。
唐熾烈也沒客氣,他看似普通的出了一掌,只是推出的手掌突然裹上火焰,而後烈焰直接把藍厭裹在其中。
火人慢慢抽出了背後的桃木劍,高高舉起,而後斬下,裹在身上火焰竟讓他劈開了。
吹火掌?
離卦認出了唐熾烈的招數,而對方會用出難登大雅的招數,大概只是針對一下那符紙盔甲,而結果自然也展示在所有人面前,藍厭身上的符紙完全沒有無損。
“可以啊。”
唐熾烈的嘴角揚了起來,此時的他完全忘了之前的顧慮。只見他又是一掌推出,樸實無華一招,卻讓藍厭把劍橫在了身前。一掌落下,金石之聲驟響,藍厭竟被打得後退數步。
“大悲手?”
年長的尼姑發出疑惑之聲,她狐疑的看向了一旁的老和尚。
“阿彌陀佛。”
老和尚口宣佛號。
“唐施主之前闖過少林,老衲與他比武輸得心服口服,那掌法理應獻出。”
“哦?你個老光頭會輸?怕不是故意的?”
馮華也看向了老和尚。
“只怕大師的心血終究還是被辜負了,你看那熾烈用起來哪還有大慈大悲的影子?恨不得拿人當蒼蠅拍。”
“這……”
老和尚也觀察到了場上的情況,好在那盔甲還算結實,藍厭應該還可以撐一陣。
“來來來,一起上吧!”
唐熾烈打得興起,而碧霄也應允了他的要求。
數十符紙人一擁而上,又快速的被打散,但終究還是有幾支劍劈在了唐熾烈身上。
“挺重的嘛。”
雖然木劍無鋒,但是幾隻重劍還是讓唐熾烈的身子微微沉了沉。
唐熾烈化掌為拳,近身的幾人立馬倒飛了出去。
隨著唐熾烈不斷的變招,場上越打越熱鬧。
“好個唐熾烈。”
奇門的乾枯老頭也在此時出聲讚歎,但碧霄的臉色卻有些難看。雖然本意就是展示下卒的戰力,但是發展到如此,多少是有些過了。
“唐熾烈,
可以了,主人家給你臉面,你怎麽還玩上癮了?” 好在馮華發話了。
“我……”
唐熾烈剛要反駁兩句,幾支木劍又敲在了他的背上。
唐熾烈開口大吼,一陣龍吟虎嘯過後,離得近的幾人,竟直接摔倒在地。
“你還真是什麽都會點。”
馮華又開了口,但唐熾烈卻全當這話是恭維。
“錦堂本就是百家飯,我能吃自然多吃兩口。”
“吃白飯還吃出理了?”
馮華又吹起了胡子。
“聽說正一的齋飯可是一絕。”
面對馮華,唐熾烈的脾氣倒是出奇的好。
“滾滾滾,老道我可養不起飯桶。”
“各位,既然看完了卒,還請移步。”
碧霄打了個圓場,幾人本打算再回大殿,只是剛走到大殿外,大殿內的吵鬧聲已經傳了出來。
此時的大殿如同趕集一般,各門各派的絕技如同雜耍攤子一般正展示著。
“這群小兔崽子!”
奇門老頭剛要上前,馮華卻攔住了他。
“老金,小孩子玩鬧你急什麽眼?”
“老馮,別人怕你,我老光棍可不怕你。”
“老金,說這話就是你不對了,說得我好像不光棍一樣。小孩子讓他們玩去吧,你這個老頭哪都好,就是腦子生鏽了,死板的很,把不見逐出師門還不夠麽?”
這話一下戳到了金老頭的痛處,一咬牙一跺腳,他索性不管了。
“這就對了,碧霄我們還是去別處吧。”
“正巧,明日的事,我也想再跟幾位商量一下。”
“沒什麽好商量的,本來就是你天門的事, 我們幾個繼續看戲就是了。”
一天的熱鬧終於在黃昏中落下了帷幕,沉凜帶著相熟的幾人一起吃過晚飯,就跟著肖白閻山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沉凜的門前似乎經常會有人等他,只是這次的等著他的,卻是個想不到的人。
“掌門。”
幾人趕忙學著白天的樣子,給眼前的老者行禮。
“不必不必。”
老者無所謂的揮了揮手。
“掌門您這是?”
因為馮華站在自己屋前,沉凜隻得開口。
“找你有些事。”
“那我們就不打擾了。”
肖白趕忙說道,而後就跟閻山各自回了屋。
沉凜只能在心裡暗罵兩句,但他也只能打開自己的屋門。
“掌門……”
“不必如此,老馮,馮老頭,叫什麽都行,掌門顯得生疏。”
“這……那我叫您一聲馮爺爺吧。”
“好,好好。”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馮華竟然愣了一下。
“馮爺爺到底有什麽事?”
“就是對你這個名字有些好奇,問一下,你父親是?”
“我爸?我爸叫吳青,在一家IT公司上班。”
“IT?”
馮華皺了皺眉。
“你怎麽沒跟父親姓?”
“因為我是收養的。”
對於這個身份,沉凜直接說出了口,畢竟事實如此。
“收養?”
馮華的眉毛又舒展開來,這樣明顯的情緒變化,似乎不應出現在這般歲數的人身上。